收費章節(12點)
仿佛昨天才看到韓若溪和桑雪歌在機場依依不舍的一幕,听到離開前若溪拉著自己半認真半開玩笑跟自己說,清幽,我去法國後你要幫我好好看著雪歌。記得自己听到這句話當時驚訝的表情,不是因為若溪對自己的囑托,而是記得肖雨林在去新加坡時,周依蓓曾信誓旦旦跟他保證,會在他去新加坡的時間里替她好好看著自己,可是後來呢?
轉眼間,韓若溪去法國進修已經兩個多月。在乏味而又忙碌的生活中,時間悄無聲息地朝前邁了一大步。炎熱的七月是大四學生的畢業季節,是悲喜交加的季節,是見證感情的季節。看到一張張或興奮,或自信,或悲傷,或不舍,或人就茫然的臉龐,夏清幽抱著一束如火的百合站在人群中,安靜地注視著桑雪歌,將他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若果後來發生沒有改變,畢業後哥哥就要以普通職員的身份正式進入桑氏集團,從最低層做起。不過她一點不擔心哥哥會應付不來,因為曾經哥哥也是以普通職員進入桑氏集團,利用自己所學,還有對珠寶的敏銳力和堅持不懈的努力,只用了兩年時間就做到總經理的位置。只是,和他一起進桑氏集團的還有郁凱。
看著人群中那張俊逸的,陽光的,張揚的笑臉,被刻意埋在心底的回憶再次被他的笑連根拔起,夏清幽感覺心有一絲抽痛,淺淺的,幾乎難以察覺,卻仍舊疼得皺起了眉,嘴角邊一抹舒心的笑也隨之冷卻在臉上。
明明已經不愛,為什麼還覺得疼?夏清幽背過身,垂下頭閉上眼楮,是恨吧。終究自己不是聖人,做不到真的寬恕。
「喂,干嘛呢你,不會睡著了吧?」肩膀上猛地被拍了一下,抬起頭便看到凌寒無語地對自己搖了搖頭,一臉你沒救了表情。
「怎麼了?」夏清幽一臉茫然。
凌寒指指前面,夏清幽轉過身便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幾人,頓時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開一步,差點絆倒,幸好被桑雪歌及時伸過來的手抓住。清幽抬起頭拍了拍額頭,提醒自己一定要清醒一點。
「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說這話時,桑雪歌已經抬起一只手貼著夏清幽的額頭,一點不在意旁邊幾雙倏然驚詫的眼楮。
「我沒事。」若無其事地擋開貼著額頭的那雙溫暖的手,夏清幽笑著說,「可能這幾天晚上沒睡好,有點累。」
戴肖楠拉著陳若風的手臂,走過來說,「沒睡好?我還以為像你這樣沒所有男生捧在手心里的女生,會一覺到天亮呢睡不知道,難道有心事?還是你做了虧心事?啊,不會又看上誰了,在想怎麼把他搶過來吧?」
「小楠,別胡說」陳若風拉了下戴肖楠,暗自皺了皺眉。清幽已經對她再三忍讓了,她怎麼還要故意挑釁清幽?
「人家都說千金小姐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從小就接受好的教育,可是現在看來……」凌寒右手撐著左手,左手模著下巴,圍著戴肖楠轉了一圈,砸了砸嘴才慢條斯理地說,「戴肖楠,你家的家教在你上大號時一起排進馬桶里的是不是,不然怎麼老是抽風時的吐不出象牙來呢?待會兒叔叔阿姨會來吧,我要好好問問他們才行。」
看到瞬間漲紅臉的戴肖楠,擔心這樣下去又要鬧起來。汪子文拿過夏清幽懷里的花,「清幽,這個是送給學長的吧?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接觸一年時間,發現夏清幽的忍耐力真的超出常人,不擔心她會和戴肖楠鬧起來,可是凌寒就不一樣了,這丫頭絕對是一護短的主。別人說她他可以沒事人,可是誰要是說清幽的不是,絕對比罵她祖宗還讓她氣炸。
知道汪子文的好意,夏清幽也不點破,淡淡掃了戴肖楠一眼,把百合花拿過來,遞到桑雪歌面前,「雪歌學長,祝你畢業愉快。」
董超跳出來,「雪歌有,那我們肯定會有是不是?我們的呢,趕緊拿出來,別躲躲藏藏了,學長我不喜歡玩驚喜。」
夏清幽用嘴指指董超,「學長,你是不是太貪心了點?你看看你收了多少花了,再給你,我怕你真的會變成胡蝶。」
汪子文插口道,「雪歌也收了不少啊,為什麼你給他不給我們?清幽啊,做人可不能厚此薄彼,我們對你難道不夠好嗎?」。
夏清幽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他們會這樣。為了不被他們以後拿來當騷擾自己的證據,清幽跟桑雪歌說,「雪歌學長,先借你點東西。」說完取了兩只百合花出來,轉手遞給董超和汪子文,「現在不說我厚此薄彼了吧。」
汪子文跟董超不說話,只拿著百合花憋著嘴,一邊往桑雪歌那邊瞥。夏清幽失笑,「沒听過禮輕情意重嗎?再說了,你們倆的花真的多了點,多了你們也不會拿回家,拿回家也會凋謝,還不如替我省點錢,我是窮人。」
董超和汪子文正要繼續反駁,凌寒指了指左邊,說雪歌哥,叔叔阿姨來了。接著又說,叔叔可真是大手筆啊。
回頭一看,可不是大手筆嗎?桑鏡和徐佩蓉懷里各抱著兩束百合,兩束向日葵,還有幾只包裝精美的盒子,身後跟著雍容華貴桑老太太。在他們小聲議論盒子里的東西是什麼,和猜測桑鏡怎麼來學校參加畢業典禮時,夏清幽安靜地注視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爸爸媽媽,還有女乃女乃時,默默地往後退開一步,站在人群之外。
離夏清幽最近的陳若風,將清幽的舉動悉數看在眼里,看到她忽然身時眼中流露出的悲傷,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本想視而不見,終究還是做不到,顧不得是不是會被誤會,陳若風走過去,將手搭在清幽肩膀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回頭看到陳若風眼楮里好不隱藏的疼惜和擔憂,夏清幽無力地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先過去吧,免得肖楠又要誤會了。」
「我……」
打斷陳若風,夏清幽說,「我真的沒事,你過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我去洗手間了。」說完,清幽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不是她不願意見爸爸媽媽,還有女乃女乃,不是她不想多一點和他們相處的機會,只是……相見卻不能相認,還要以陌生人來對待彼此,即使勇敢如她,也承受不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所以她只能選擇離開,選擇逃避。
來這里,一是參加兒子的畢業典禮,而是希望趁今天把清幽介紹給妻子認識。他很想知道妻子在見了清幽後是不是會和自己有一樣的親切感。如果是,自己以後幫助清幽也不用多顧忌什麼。然而看到離開的身影,桑鏡終究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心想︰清幽是不想讓大家知道自己和她的關系,所以才故意離開的吧。
「媽,我給你介紹一個學妹,」回身,卻不見夏清幽的身影,桑雪歌問,「清幽呢,她剛剛不是在這里的嗎?」。
凌寒也回過頭,「是啊,這家伙總是神出鬼沒,這會兒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一邊把手機從包包里拿出來。
「清幽去廁所了,讓我們不用等她一起拍照了。」接收到戴肖楠的質問的眼神,陳若風淡淡地說,「走吧,過去拍照。」
「去廁所?來這里之前不是才剛從廁所那里過來嗎,這才多久又去,難道吃壞肚子了?不能啊,早上兩人吃的是一樣的東西,沒道理只有清幽一個人拉肚子。這家伙,肯定又是哪根神經打錯了,一會兒得好好問問才行。」
「凌寒,你一個人在嘀咕什麼呢?」郁凱拍拍低著頭往前走的凌寒,笑嘻嘻地問,「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
「你覺得你有被我說壞話的可能嗎?還是說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還是得了幻想癥?」凌寒抬起頭斜睨著郁凱,淡淡地說道,「你未免太自我感覺良好了點?說你壞話,我可沒那個閑工夫,我可不像你那麼多時間。」
看著跑過去拍照的凌寒,郁凱愣在原地,本能地皺了皺眉。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這個大小姐,這段時間硬是一個好臉色都沒給過他,還時不時的對他冷嘲熱諷一番。那模樣就跟他欠了多少錢一樣。
「喂,郁凱,站在那發什麼呆?你怎麼也學會清幽那一套了。趕緊過來拍照了。」董超不耐煩地過來拉著郁凱,反身就走。
不遠處地某棵梧桐樹後,夏清幽探出半顆腦袋看著那邊站在一起,臉上洋溢著笑容,就連一向嚴肅的桑鏡也露出些淺淺的笑容時,她感覺一絲淡淡的悲哀從心底深處淌過,緩緩的,卻叫她不由自主地留下一滴清淚。
既然不可能重來,就讓她永遠不出現在他們生活里,這樣,在某一天的分離,才不會再次經歷一次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