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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太太把劉芳遞過來的東西,一件接著一件放進行李袋,看著行李袋沒一會兒就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再看到放在一邊還來不及放進行李袋里的衣服,夏清幽的嘴角最終還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是不是太夸張了點。
「女乃女乃,我只去最多三天,不是去了就不回來,您怎麼恨不得把家里所有東西都放進去了?」阻止掉老太太正要放進去的香皂,夏清幽說。心想︰要是行李袋夠大,說不定老太太還準備把自己和劉芳一塊塞進去,讓她帶走。
老太太抬眼看了夏清幽一下,「女乃女乃知道你去三天,才只讓你帶著些東西。本來讓阿芳跟你一起,你又不答應。」
夏清幽徹底郁結了,按住老太太的肩膀,「女乃女乃,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清幽,也不是小孩子,會知道怎麼照顧自己,您就放心好不好?這些東西我就不帶了,帶兩件換洗的衣服就行了,卻什麼在那邊也能買,這麼重您叫我怎麼提?」
老太太想了想,又自己拎了拎行李袋,確實很重,于是沒在多堅持,只讓夏清幽多帶兩件衣服,把給齊眉準備的一些東西放進行李袋里,接著又仔仔細細叮囑了她一番,看到清幽真的累了,這才被劉芳推著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一早,夏清幽便打車去機場跟戴肖楠還有攝影社譚凱回合。在離開J市那天,清幽就在決定以後再不要回來這里,可是這一次……看著機場外飄渺的天空,想著再過不久自己又要回去那個不想回去的地方,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其實,夏清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抗拒排斥J市,按理說,她在這里只待了一年多,雖然有誤會和不開心,但也有歡笑和開心,而且也是在這里認識的周依蓓,還有葉暉他們幾個,還有那段剛開始就戛然而止的感情。
「到了,該下機了。」譚凱拍了下看著機窗愣愣地出神的夏清幽,一面把她的行李取下來,先一步往外面走去。
出了機場,譚凱把行李袋遞給夏清幽,「我們現在去賓館,休息一下,中午吃了飯再去聯系采訪的事情吧。」
「你們先去吧,我想先去一個地方,中午可能不和你們一起,別等我。」說完,夏清幽鑽進一輛出租車走了。
再次站在市一中校門外,曾經在這里發生的一切好像昨天才剛剛發生,但是又覺得那些發生其實已經很久了,久到就像是自己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一樣。不管是上輩子還是昨天,現在站在這里的她都只是一個「路人」。
「您好,請問崔校長現在不在學校里?」本來以為守門的還是以前那個葛大爺,等他倒掉煙斗里的煙絲站起來時,夏清幽才發現不是。
「你找崔校長?」老大爺疑惑地把夏清幽上下看了一圈,然後說,「你是誰,找崔校長有什麼事?現在是上課時間,要是沒有要緊的事,你先等等吧,等下課了我再進去幫你看看。這里有椅子,你進來先坐坐吧。」
想了想,夏清幽把一包東西遞過去,「我還有別的事,就不等了。您幫我把這個東西轉交給崔校長就可以了。」
老太爺把東西拿過去,依舊疑惑地看著夏清幽,「你姓什麼,待會兒崔校長問起來,我也好讓他知道是不是。」
看了學校一眼,夏清幽從包包里拿了紙和筆寫了幾句話遞過去,「您把這個和東西一起給崔校長,他看了就知道我是誰了。」
離開學校,夏清幽去了幾個地方,住過的家,和葉暉他們一起練琴的游樂場,和周依蓓一起去過額小吃街……似乎一點沒變,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清楚的看到曾經發生過的那些畫面,不同是她一個人,還有她現在的心態。
在小吃街簡單吃了碗抄手,還是原來最愛去的那家,老板還是那對夫妻,抄手還是原來的味道。進出的客人還是那樣絡繹不絕。只是,她認識他們,他們不記得她了。是啊,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陌生人,又憑什麼讓他們記得她呢?
從小吃街出來,夏清幽漫無目的地走到街上,和來往的行人擦肩而過,表情淡漠的好像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一樣,春日里依舊帶著絲絲寒意的風吹在臉上,她也不覺得疼,就那麼兀自地往前走,往前走……
感覺右邊膝蓋有些隱隱的發疼,夏清幽走到街邊的長椅上坐下,不著痕跡地把電話從包包里面拿出來,找出那個很久沒有看過的名字。手放在綠色鍵盤上,要不要先提前跟他聯系一下,免得待會兒見了讓他嚇到,可……想了想,還是合起了電話。
「清幽……」抬起頭,看到出現在面前的人時,夏清幽小小的愣了一下。「清幽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夏清幽站起來,笑著說,「大伯,不是說讓你不要在蹬三輪車了嗎,你怎麼……」想到他們家里的情況,清幽不忍再繼續說下去。許靜婕好吃懶做,夏茵只知道花錢,夏清和雖然現在能幫著點家里,可畢竟不在家里。
「你回來了,女乃女乃呢,女乃女乃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看到四處張望的夏繼國,夏清幽說,「我來這里是有事情要做,女乃女乃沒跟我一起來。大伯,你現在身體還好嗎?」。
雖然有點失望,可能看到自己的佷女,夏繼國還是很開心,「好好好,你倒是比以前還瘦了。哎,都是大伯沒出息,不但不能在你女乃女乃跟前盡孝,還連累你幫我照顧你女乃女乃。大伯真是沒臉見你啊。」說著又嘆息了一下。
「大伯你別這麼說,照顧女乃女乃也是我的責任,而且哥也時不時的過去陪女乃女乃,你放心吧,女乃女乃一切都很好。有時間你去看看女乃女乃吧,我知道女乃女乃很想你去看她。」說著,夏清幽把行李袋的東西拿出來,「這些東西是女乃女乃讓我帶回來的,本來還想讓誰幫我給你帶回去,沒想到會遇見大伯。這樣我就不用找別人幫忙了。」
「清幽,你……」
知道夏繼國想說什麼,夏清幽淡淡的說,「大伯,你說我無情也好,罵我是白眼狼也好,有些事我真的不能原諒。希望你能理解。我說過,不管將來我在哪里,你永遠都是我大伯,除此之外,我不想在跟其他人有瓜葛。」
夏繼國也知道許靜婕以前怎麼對夏清幽的,暗自搖搖頭,嘆息一聲後說,「大伯知道你的委屈,大伯不勉強你,只希望你離開後會過得開心一點。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過得很好,這樣大伯也能給你爸爸媽媽一個交待了。」
看了下時間,夏清幽從包包里取了五百塊錢出來,「錢不多,大伯你自己留著,中午在外面也不要委屈自己,一直吃饅頭也不好。我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大伯你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多給女乃女乃打電話,或者去看看她。」
「清幽……」
舉著拿著錢的手,轉過身,夏清幽已經鑽進一輛出租車里走了。低頭看著手里的錢,夏繼國再次沉沉嘆息了一下,自己的沒出息啊。眼見著自己的佷女被趕出門,自己無能為力,現在反而還讓她拿錢給自己花。
到萬聖集團時,戴肖楠和譚凱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夏清幽剛從出租車里下去,戴肖楠便陰陽怪氣的嘲諷道,「還真是姍姍來遲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這是等哪個國家領導人呢。你說了,譚凱?」後面一句話是看著譚凱說的。
看也沒看戴肖楠一眼,夏清幽跟譚凱說,「走吧,先進去看看他在不在里面。」希望沒在,不見就更好了。
進去後,夏清幽徑直去了前台。前台工作人員帶著恭敬而疏離的笑容說,「請問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到你的嗎?」。
夏清幽說,「請問你們董事長現在在公司里嗎?」。
「請問你誰,有預約嗎?」。
「我是S市電視台新聞部的記者,我們剛來J市,沒有預約。」說完,夏清幽把自己的工作牌遞過去給她看。
她看了看工作證,然後還給夏清幽,一臉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們董事長有規定,沒有預約的一律不見。」
「你告訴你們董事長是夏清幽找他,你看他見不見……」
不等戴肖楠說玩,夏清幽轉過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問工作人員,「能麻煩你能幫我問一下嗎?不要說我的名字,就說S市電視台的記者來采訪他,如果你們董事長不願意見,我們就離開。」
她遲疑了一點,點點頭,「好吧,我打電話上去幫你問問。喂,是和秘書吧,下面有個記者,S市電視台的,想采訪董事長,你看……對不起,我知道。」
掛了電話,她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和秘書說董事長正在開會,請你們先離開,還讓我轉告你們,我們董事長不接受任何采訪,請你們以後不要再來了。」
點點頭,暗自在心里長長的松了口氣,夏清幽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走了。謝謝你,還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