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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陳若風開著車將夏清幽送到機場。本來避免撞見戴肖楠,他們刻意早十五分鐘去了飛機場。可老天似乎總喜歡以捉弄人而開心,就在他們相擁告別時,肖楠和譚凱說說笑笑進了機場,當看到他們時,她倏然蒼白了臉。
這次的采訪是關于Z市一家化工廠污染處理問題。因為想得到第一手資料,就要趕在別的電視台前去采訪,所以他們剛下飛機,連行李都來不及送回酒店就打車去了那家化工廠。然而卻沒有找到化工廠的負責人。
「我們還要繼續在這里守株待兔?」過了好一會兒,譚凱說,「看著架勢,那老板肯定得到了風聲藏起來了,我們再怎麼繼續等在這里也無濟于事。你看,他們比我們後來都離開了,我還還繼續像傻子一樣在這里等?」後面一句話是指著別的離開的記者說的。
夏清幽撐著身後的牆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腳,四處看了看,譚凱說的沒錯。像這樣昧著良心賺黑心錢的老板,一旦听到風聲絕對會夾著尾巴躲得遠遠的,哪里會白目到在這里等著所有電視台的媒體記者來采訪自己。
抬手看了看時間,夏清幽揉了揉左邊膝蓋,「時間不早了,他應該不會出現了,我們還是先回酒店再說吧。」
站得久了,右邊膝蓋那里又隱隱開始作痛。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想起陳若風那雙看似溫和,卻盛滿堅毅和決絕的眼楮,想起他們在一起第一次約會,她因為不小心踩到果皮摔倒,他立即將她抱起來放在街邊休息椅上,緊張兮兮地蹲在面前卷起她的褲腳,問她要不要緊,會不會很疼,要不要送她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
她怎麼都忘不了他因為擔心,望著自己眉頭深鎖,又心疼又懊惱的樣子。或許這也是自己接受,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吧。
不知覺揚起嘴角,幸福隨之溢出。然而夏清幽不知道正是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笑,深深刺痛了戴肖楠的心,也讓她在霎那間做了決定。
剛回到自己房間放下行李,陳若風的電話就打來了,溫和的聲音好似一縷清風般從夏清幽心底輕輕劃過,「現在在干什麼?吃飯了沒有?別告訴我你下飛機就跟肖楠他們去采訪,現在才回酒店,還沒吃晚飯吧?」
望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夏清幽在床邊坐下,漫不經心地說,「說吧,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按了什麼跟蹤器?不然怎麼會這麼清楚我的行蹤?」
「因為我知道你是認真地人。」聲音里帶著些無奈跟心疼,還有些請求,「清幽,不論以後怎麼樣我都不會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只希望你在做每件事情前先想想自己,想想那些真心心疼你的人,包括我在內,好嗎?」。
有那麼一瞬間,夏清幽差點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這句話沖口而出。但想到自己的一切除了雪薇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當然雪薇是絕對不可能出賣她的。因為不管她們之間誰說出那個秘密,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接下來四天,他們三個幾乎天不亮就去了那個化工廠,甚至打听了那個老板家里的地址,但是不管去哪里,都是一無所獲。夏清幽和譚凱倒是對這一項情況見怪不怪,譚凱比她們早兩年進電視台,對這些事當然了解,清幽也知道記者這行飯不好吃。但是戴肖楠就不行了,整天罵罵咧咧,不然就是用那些無辜的石頭出氣。
這天早上,三人各自帶了瓶水和兩個面包又去了化工廠。因為昨天晚上有人說那個老板今天會回化工廠。結果仍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看到踢著石頭發氣的戴肖楠,和蹲在一邊悠然自得嚼著面包的譚凱,再看看自己手里被壓扁的面包,夏清幽暗自搖了搖頭。
曾經,她為了早日賺到錢買回自己的家,每天廢寢忘食的翻譯資料,常常連續幾天通宵達旦,連同事都忍不住提醒她,賺錢雖然要緊,但是也要顧著自己的身體。不然身體沒有了,賺再多的錢也是白搭、道理誰都懂,但為了趕在自己的家被拍賣,她只能暫時將自己的身體拋到腦後。現在呢……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看來咱們今天又白等了。他**的龜孫子,敢做不敢認,躲在龜殼里也不怕憋死」一個穿著短袖t恤的記者忍不住罵道。
「好了,你就消消氣吧。你再怎麼罵他也不出來。」另一個記者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等了,我們回去休息了,反正盡力了。」
先前的記者點點頭,扔掉手里染了半截的香煙,邊回頭邊罵罵咧咧地走了。接著其他蹲守的記者,也拿著各自的家伙陸陸續續離開。
「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了?」譚凱從戴肖楠看向夏清幽,「哎,這幾天白等了不說,回去還得被上面罵,真窩囊啊。」
夏清幽安慰地拍拍譚凱的肩膀,「我們已經盡力了,台里不會怪我們的。」其實,她一直不知道這次這麼重要的采訪,趙素娥會讓她跟戴肖楠這個大小姐菜鳥。回想著趙素娥跟戴肖楠交流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
回到酒店,這些天一直看她嫉惡如仇的戴肖楠,居然拉住她,主動的說,「待會兒我給我姑媽打個電話回去,把我們這里的情況告訴她,看看她怎麼說。要是不需要我們繼續在這里等,我們就回去了吧,省得在這里白耗時間。」
漫不經心地扯掉抓著自己的手,夏清幽淡淡地說,「我沒意見,你決定好了。這次你是記者。」然後又看向譚凱,「你說呢?」
譚凱因為一手扛著攝影機,于是只攤開一只手,聳了下肩膀,「我就一攝影的,說白了,就打雜的,別的你們決定。」
回到房間剛洗了澡出來,房門就敲響了。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戴肖楠,夏清幽淡淡地說,「你找我有事嗎?」。
「我跟我姑媽打電話了,她跟台長也通了電話,台長讓我們明天就回去。所以……」緩了緩,戴肖楠說,「一起下去吃飯吧,然後去酒吧坐坐,我听說這里有家酒吧挺不錯。我請客。譚凱已經在下面等我們下去了。」
我們?夏清幽很想說,我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但看到戴肖楠眼楮里一閃即逝的算計很陰謀,到嘴邊拒絕的話也沒說出來。
「你先下去吧,我換件衣服就下來。」夏清幽淺淺一笑,答應著。心說,戴肖楠,我倒想看看你想玩什麼花招。
三人一起去一家西餐廳吃了飯,又一起去了一家叫「曖昧」的酒吧。光看名字,都覺得讓人雞皮疙瘩驟起。
即使是曾經,夏清幽也很少去酒吧,去過幾次都是被凌寒強迫著,不然就是和哥哥一起的。當然他們去的酒吧不像這種連名字都讓人胡思亂想的酒吧。而是,一邊安靜喝酒一邊听歌曲的酒吧,事實上那里要不是只供應酒,還真看不出是酒吧。
進了酒吧,夏清幽頓覺頭痛欲裂,舞燈不斷閃爍著,舞池中的男女摟摟抱抱,曖昧無限,就連台上安靜唱歌的女人也是濃妝艷抹,妖艷魅惑。本能地想要離開,哪知自己的手腕竟被一只手大力的抓著,然後對上戴肖楠滿含恨意的雙眼。
「怎麼了,害怕了?」戴肖楠笑著,「放心吧,我們只是來喝酒,放松,不會有事的,再說,不是還有譚凱這個保鏢保駕護航嗎?他可是在武術世家長大的。」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夏清幽穿越擁擠人群,徑直朝吧台那里走去。
一到吧台,戴肖楠便跟侍者要了瓶紅酒,又拉著夏清幽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現在行了吧,我們得見他們,他們看不見我們。你不是一向大膽的嗎,現在怎麼又膽小了?」她一邊說,一邊將紅酒熟練的打開,一一倒上。
「別給我倒,我不喝酒。」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那里不對勁。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要答應,直接拒絕不就好。
「這里是酒吧啊,夏清幽,你不是這樣的吧,既然來了就別在意其他。」戴肖楠繼續倒酒,一邊看了譚凱一眼。
譚凱忙笑著說,「是啊,清幽。既然來了就喝點吧。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放心吧,只喝一點不會醉倒的。」
見譚凱都這麼說,自己心甘情願跟著來的,再這樣就顯得做作。夏清幽不再言語,將戴肖楠遞到面前的半杯紅酒拿過來,「我只喝這些。」說完,仰頭將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隔了會兒,夏清幽感覺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用力甩了甩,自己酒量不好,但半杯紅酒還不至于就讓自己醉了,怎麼……不經意看到戴肖楠邪魅而得意的笑,還有譚凱表情里的後悔時,清幽什麼都明白了。只是不等她再做什麼,眼前忽然一黑,便直接暈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