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蓓在電話里哼了一聲,沉默了一下才又問,「放心,剛跟女乃女乃吃了早飯,好說歹說,說了好久女乃女乃才同意回房間休息了。哎,你現在到底在哪里?怎麼一晚上都關機,我還以為你被哪個帥哥拐去當山寨夫人了呢」
夏清幽自顧地翻了下白眼,拿起一只拐杖放到右邊腋下站起來,「你見過獨腳的山寨夫人麼?你幫我跟女乃女乃說,我沒事,大概晚上就去了。」
「你到底現在在哪里啊?」電話那邊,周依蓓從沙發上站起來,反手抓了只墊子抱在懷里,走到落地窗那里盤腿坐下。
「我……啊……砰……」
突然的聲音驚得電話那邊的周依蓓,騰地一下拔地而起,對著電話壓抑著聲音著急的問,「清幽,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摔倒了?說話啊,清幽,你听到我說話了沒有?听到就回答我一下,清幽,你可千萬別嚇我啊……」
「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撞倒你的,我先扶你起來吧。」一聲抱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接著一雙縴細的手將夏清幽扶起來,然讓她坐在池子台邊,然後又蹲下去把落在地上的拐杖撿起來,放在一旁。
「清幽……」見夏清幽一直沒回答,周依蓓顧不得是不是會吵醒房間里的黃新平,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听到電話里傳來周依蓓快哭出來的聲音,夏清幽顧不得左手掌心的疼痛,把電話放在耳朵上告訴依蓓她沒事。依蓓哪里相信她真的沒事,追著清幽問了好久,直到她第N次保證自己真的沒事,依蓓這才掛了電話、
然而,在彈掉衣服上的灰塵抬起頭看到站在面前的女孩子時,夏清幽瞬間石化,老天,世上還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面前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她曾經的好友,凌寒。
靈動的大眼楮,似乎總有訴說不盡的秘密,只是這時帶了些微怒。標準的鵝蛋臉,未施粉黛的臉頰上帶著一抹紅暈。紅紅的嘴唇,像樹枝上剛成熟的水蜜桃。高高扎在後腦,帶著些自來卷的頭發恰好不多不少地垂在肩上。純白色的沙質連衣裙,裙擺在風中輕盈飄蕩著。渾身散發出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不盛氣凌人。
終究還是眷顧她的吧,不然怎麼能讓她在悄悄回來時,看到母親,還有曾經的好友。只是,想到自己曾經不辭而別,重生這麼久都沒加她的QQ,還是有淡淡的內疚人在心底悄然滋長,但是夏清幽卻不自主地笑了。
「你在笑什麼?」凌寒被夏清幽含笑的眼楮看得不自在了,卻又略微俯身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清幽,不會剛剛被撞傻了吧?
笑什麼?當然是笑兩個人的相遇了。曾經她們第一次相遇和現在一模一樣,一樣是她被凌寒撞倒。不同的是地點,還有她。笑容漸漸在夏清幽臉上消失,隨即又再次出現,就算人生重新洗牌,重新來過,有些注定的東西還是是不會改變的。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自己這個樣子真的很不方便出門。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被撞到了。呵呵,還真有點像弱不禁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面前的女生是自己曾經的好友,夏清幽覺得特別輕松,方才心里的郁悶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你不是這里的人?」凌寒向四處看了看,「你怎麼一個人出門,應該身邊有個人陪著才行啊。剛才真的對不起。」
「沒事。」夏清幽笑著搖搖頭,把電話放進口袋里,然後撐著拐杖站起來,「你呢,現在是不是不生氣了呢?」
凌寒明顯一愣,隨即疑惑而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剛剛在生氣?難道你還會讀心術?」
如果連她在想什麼她都不知道,那曾經兩人十年的友誼算是白交了。何況凌寒的心事根本不需要費力去猜或者去想,只要看她的眼楮和表情就知道了。這丫頭心細如塵,卻始終學不會隱藏自己的心事,自己喜怒哀樂統統表現在臉上和眼楮里。
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願意跟她做朋友。因為她很善良,沒有大小姐的矯揉造作,也不和任何人攀比什麼,重要的是她單純沒心機。
夏清幽輕笑著搖搖頭,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很開心能遇見你。」不經意看到擦破的左手掌,再次忍俊不禁。
「那個……」凌寒也看到夏清幽左手掌心的細小的傷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現在去哪,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夏清幽笑了笑,忍不住補充道,「再見了。以後可別一生氣就橫沖直撞了。」
等夏清幽走遠了,凌寒才回過神,困惑地看著慢慢向前的身影︰她怎麼知道她剛剛在生氣?還知道她一生氣就喜歡橫沖直撞。
「你最近真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眨眼就不見你的人影。說,是不是上哪兒悄悄學了什麼上乘的武功?」
仰頭看到頭頂上方出現一張促狹的臉,夏清幽毫不吝嗇地翻了個大白眼,「我又不穿越去古代,學什麼上乘武功?」
「嘿嘿,」周依蓓訕笑著,按著夏清幽的肩膀一起坐在草坪上,「你怎麼了?」最近總覺得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什麼?」夏清幽斜著身體,斜睨著身側的某人。
故作神秘地四周看了下,周依蓓湊到夏清幽耳邊小聲問,「你是不是喜歡上哪個男生了啊?不會真的網戀了吧?上次離開一天一夜是不是就是為了跟那個誰見面去了?別說你沒有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十個人有就個人都會說你這是失戀的表現。跟我說說,是哪個沒長眼楮的家伙看著這麼好的寶貝都不知道珍惜。」
「你能不能不胡說八道?」推開快要貼著自己的周依蓓,夏清幽拿著拐杖站起來,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