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你沒事吧?。」說這話時,夏清幽已經坐在沙發上,彎腰卷起黃新平的兩邊褲腳給她檢查雙腿。
「女乃女乃沒事。」
還說沒事,兩只腳膝蓋和小腿都紫了。偏頭跟周依蓓說,「依蓓,你先去外面攔出租車,我帶女乃女乃去醫院。」
黃新平一听要去醫院,連忙說,「清幽,女乃女乃沒事,過兩天就好了,不用去醫院了。」去醫院檢查也檢查不出什麼所以然,她的腿本來就沒什麼知覺,去醫院只會被醫生夸大其詞,然後拉著她到處檢查,浪費錢。
夏清幽哪里不知道黃新平心里在想什麼,也不多說什麼,跟周依蓓交換了一下眼神。等她轉身小跑著出去,清幽便不由分說地推著黃新平往外面去,何蕊她們三個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跟著一起出了門。
其實,上次黃新平燙傷她曾跟醫生聊過,問老太太的腿有沒有恢復的希望,醫生說詳細結果要檢查後才會知道。當時老太太燙傷沒仔細檢查,後來老太太好了,她也跟老太太商量過,可老太太說什麼都不肯答應跟她去醫院做檢查。
「戴阿姨,我想請你趁這次幫我給女乃女乃仔細檢查一下,我想知道她還有沒治愈的可能。」在周依蓓陪黃新平掛號的時候,夏清幽先一步去辦公室找了戴敏。
戴敏把目光從面前的病歷上收回來,取下鼻梁上的眼鏡,站起來跟夏清幽說,「好的,待會兒檢查後告訴你結果,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你女乃女乃畢竟年紀大了,而且癱瘓這麼多年……」
點點頭,夏清幽說,「我知道的。」
檢查完已經下午…半,戴敏將拍的片子仔細檢查了一下,黃新平的摔傷沒什麼大礙,只是雙腿沒有治愈的可能。明明早就知道結果,可當結果出來時夏清幽還是有些莫名的失落。其實,這個老太太是好是壞跟她一點關系沒有,可……真的把她女乃女乃,把她當自己的親人,所以才希望她能好起來,能好好的走下去。
回到家,夏清幽把黃新平送進房間,出來看到何蕊三個眼神驚訝而難以置信地盯著客廳打量著,看到她出來立即把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突然從天而降的怪物一般。而周依蓓,微微仰著下巴,腳放在沙發考上一抖一抖的,臉上洋溢著一些驕傲的笑容。
「清幽,你住在這里?」不是說她沒有父母,寄住在大伯父家,家里很窮她才沒去學校上過學,現在怎麼又住在這麼好的房子里?
看到呂婷眼神里的疑惑和不相信,夏清幽笑了笑,說,「你們都知道我在網上打字兼職,這套房子是那個老板借給我住的。」
老板借的?有這麼好的事麼?呂婷三人面面相覷了一下,不是說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麼?這是什麼?這麼大的餡餅不就掉在清幽面前了麼?又匪夷所思地看下客廳四周,裝潢已經很簡單樸實了,但是還是遮不住它原本的奢華和高貴,而且看客廳的設計,並不是隨隨便便的,似乎是精心設計過的。重要的是,這里可是紫荊公寓啊
「我希望你們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住在這里。」樹大招風,她一個鄉下來的窮丫頭,幾個月就能住上這麼好的房子,實在不能不讓別人懷疑。
三人狂點頭。過了會兒,何蕊遲疑的說,「清幽,你在網上打字,能不能把我介紹到這家公司?我也想自己打工。」
「噗」的一聲,周依蓓把剛喝進嘴巴里的水猛地一下噴出來,「你好好的干嘛打工?難道你也有什麼人要養?」
「我……」何蕊有苦難言。
「是啊,」呂婷接口道,「你不會千金小姐過膩了,想當當窮人家的丫頭吧。」察覺自己說錯了話,呂婷連忙跟夏清幽說,「清幽,我沒別的意思,也一點沒看不起窮人,我……總之你別介意,千萬別生我的氣啊,不然我會被追殺的。」
看了下周依蓓殺氣騰騰地眼神,夏清幽淺笑著,「沒關系,我明白的。」只是,她要怎麼告訴何蕊自己的打字不是她們想的那種打字呢?
像是看出夏清幽心里的顧忌,周依蓓說,「清幽的工作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所以,蕊,你還是安心的當你的大小姐吧。」
「為什麼不適合?」三人同時問道。不就是打字麼,有什麼困難的?平常上網聊天不是也一樣打字的。
「這個……」周依蓓也為難了,很明顯她們誤會了清幽打字是她們想的那種,可惜不是啊,又不能把實話告訴她們,怎麼辦?
而夏清幽想了想,說,「我打字是幫一些公司翻譯資料。英文的。如果你們想兼職,我可以介紹你們去。」
話音剛落,周依蓓頓時睜大了眼楮看著她,不是還警告她不許把她翻譯的事告訴任何人麼,現在怎麼又自己爆料了?
之所以告訴她們,是這段時間在一起相處,對她們談不上了解,但多少還是了解她們的為人,知道她們不是那種多嘴的人。而何蕊她們,一直以為夏清幽打字,就是把對方發來的文件一字不差的錄在電腦上,沒想到竟然是翻譯。
好吧,她們承認,自己的英文雖然不算差,但是離翻譯那個領域還是差了一大截。可是清幽,她怎麼會……
晚飯前接到寰宇集團秘書徐蕾的電話,說剛發了三份文件到她郵箱里,讓她務必三天內把文件翻譯好發到他郵箱里。吃完飯,夏清幽去廚房洗好碗,平常晚上的碗筷都是黃新平洗的。來這里第二天老太太就跟她說,她可以不做別的,但是兩個人的碗筷她來洗。本來是不同意的,一想洗碗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便答應了。
「女乃女乃,先把藥吃了再看電視吧。」夏清幽端著水杯小心翼翼走到沙發前坐下,把藥分好後遞到黃新平跟前說。
「好。」吃完藥,黃新平說,「又要回房間打字了?」邊說邊用手撫模著夏清幽的臉,慈愛的眼神中滿是心疼跟疼惜。
「不用,我明天再寫,來得及,今晚陪女乃女乃看電視好不好?」夏清幽巧笑著,邊說邊把藥袋收拾好放在矮幾下面第二個的抽屜。
「好好好。」一听孫女要陪自己看電視,黃新平立刻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眉仿佛陽光般,燦爛無比。
屋里燈光明亮,將客廳每個角落都清清楚楚照射著。夏清幽順著黃新平的手安靜地靠在她懷里,眼楮看著電視,思緒卻早就飄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暉,你在看什麼?是在等什麼人嗎?。」見葉暉心不在焉地頻頻往門口那邊看,顧文峰忍不住放下吉他走過來問。
陡然回神,葉暉說,「嗯?沒什麼。」馬上就九點了,怎麼還沒來?不來了嗎?是啊,她都沒答應他什麼,怎麼會來?
「哎,你有心事啊」廖風走過來,拍了下葉暉的肩膀,揶揄道,「看你一晚上都心不在焉,不會是有女生要來吧?啊,暉,你不會有女朋友了吧?快說快說,哪個學校的,長得怎麼樣,漂不漂亮?哎,看著干嘛,我問你話呢」
白了他一眼,葉暉兩根手指拎著肩膀上的手,甩掉,「你不是老女乃女乃麼?這會兒說哈怎麼變得這麼利索這麼快了。」
呃他剛剛說話很快麼?他怎麼沒發現?看向另外兩個人,等他們點頭,廖風才相信自己說話的速度是可以提升的。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練不練?」看了下時間,李智從架子鼓鼓後走過來說。一張女圭女圭臉寫滿天真和單純。
還有四十分鐘就十點了。葉暉看著手腕上的時間,半晌才抬起頭說,「再等一下吧。」接著從衣服里拿了些錢遞給李智,「阿智,你去外面給大家買點冷飲進來吧。」
「好。」
十分鐘後,李智拎著的四瓶冰凍過的紅茶回來。也不在意地上是不是很髒,四人一人拿著瓶飲料坐在地上,邊喝邊聊。十八九歲的男孩,對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和探尋,所以聊得話題也是五花八門,包括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情。
「你到底在等誰?」忽然想起什麼,顧文峰拔地而起,旋身站在葉暉面前說,「別告訴我,你真的在等人,那個人是夏清幽。」
見葉暉並不否認,顧文峰惱火地抓了抓頭發,就地轉了一圈,「你還真相信她懂音樂?就憑上次說的幾句話,你就相信她能幫我們?」
「清幽確實說對了。」他們的音樂沒感情。
倏然盯著李智,顧文峰吼道,「你給我閉嘴」說完看向廖風,「你怎麼說,你是不是也覺得她能幫到我們?」
看了下李智跟葉暉,廖風撐著地面站起來,說,「我們都知道你不喜歡夏清幽,可是你不能否認她真的說對了我們的缺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幫到我們,你也知道我們是瞞著家里的,不可能找專業的老師幫我們……」
「算了算了,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反正別後悔就行。」說完,顧文峰抬手一甩,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書名︰窈窕庶女
作者︰妍冰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