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瓊看了看二黑所走的棋,覺得有些熟悉,具體的套路——,猛地想些這些套路幾乎全是天師走過的,出現這樣的情況,應該是二黑記住了天師所走過的套路,她不由得湊近了棋紙,很再仔細地看了看,發現二黑擺放的這些棋子,關鍵的地方,確實是天師之前走過的基本走法和勝法,只是二黑把它用到自已的棋盤上,但二黑如果真能這樣的話,這也說明他的記憶力特別的強,可為什麼二黑不能記住天師和自己教的那些字呢,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面對二黑的勝利,聶小瓊沒有高興,反而有些吃驚和不安——,二黑此時在她的眼里又變得很陌生起來,仿佛一下子不認識他了,他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傻里傻氣的二黑嗎?,她斜了一眼天師,發現他十分尷尬︰「我——可能——,不過,若男,你放心,我天師是贏得起,輸得起,再沒有贏二黑之前,我是不會向你提任何條件和要任何東西的」。
對于天師的話,聶小瓊沒有在意,她此時的注意力和心神全部在二黑的身上,可二黑听了天師的話,卻異常的高興,看樣子是明白他下贏了,天師就不能要到若男的東西了,眼楮又炯炯有神盯住棋紙上,聶小瓊卻定定地看著二黑,眼楮里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有疏忽和遺漏了二黑地方?。
聶小瓊此時真想躲在一個角落里,想重新認識二黑,從各個角度認真探索一翻,沒有任何人的干擾,只要能探出他的變化在哪里,她就會心安一些,就會坦然一些,如果二黑的發展朝著有利的方向固然是好的,如果是不利的方向,那麼自己有責任幫他帶正軌,二黑一直就是簡單地跟著自己,守護著自己,照著自己的話做,沒有多余的想法。
正想著,天師戳了一下她手臂,又順勢往下去帶了一下她的滑膩的手,沒話找話地說道︰「若男,你的手——很冷,不,不,不,是很熱」。
聶小瓊感覺到手背上一絲的冷氣傳來,極快地抽回了走遠的思緒,見是天師正——,知道天師的這些小伎倆,也不想讓他難堪,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縮回手來,說道︰「天師,你陪二黑玩,你走的棋的不錯,我在一旁邊休息一下」。
天師本來就十分的緊張,又猛地一听了聶小瓊的話,以為她——,極不自然起來,仔細看了她一眼,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生怕這冷美人識破自己的把戲,小心地掩飾道︰「若男,你累了,坐在我旁邊,這些套路有些是我發明,還有口訣呢,這樣可以慢慢教二黑棋藝了」。
聶小瓊向後退移了一下,離二人遠了一些,卻不咸不淡地說道︰「你們先玩著,我要靜靜地觀看才能學會」。
天師此時心神蕩漾著,心里想著把眼前的冷美人攬入懷中的感覺。
聶小瓊漫不經心把自己縮到二黑的背後,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二黑,後腦勺在她的正前方,微低下點頭,就可以遮住了天師的視線,自己可以毫無顧忌地大膽地探索眼前的二黑和天師,在這樣的角落里,她覺得心安,從背後看,二黑的身影仍然沒有一點改變,寬大的背,在自己的眼里還是那樣高大。
聶小瓊從二黑的背後什麼也沒看出來,她又慢慢湊近了二黑,說不清楚為什麼,想要從他和氣息中探出一些特別的——,剛湊近,又猛地一驚,自己的鼻子鑽進了一股淡淡的腥腥的,陽燥燥的味,聶小瓊有些恍惚,這種味——,她在腦子里搜索了一陣,這種腥燥味——有點似狼身上特有的。
很快又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的,這種味道發生在二黑身上,並不奇怪,他極可能又跟狼接觸了,聶小瓊還是可以肯定他還是那個自己熟悉的二黑,最主要的是這味道跟眼前的贏了天師的事情,實在是一點不相干的,有些暗怪自己太敏感了,不過,聶小瓊總覺得二黑有些不對勁,具體也說不清楚,又不願意當天師的面問二黑有關他跟狼接觸的事情,只得暫時忍下,以後有機會在慢慢地了解。
聶小瓊此時腦子里還閃過一個念頭,就是二黑的老娘是神婆,會不會是給他了下了巫術,一種神力,讓人會在料意不到的時候,才展示出他的能力,他的雄風,讓人覺得羨慕,佩服?。
轉念一想,又覺得剛才腦子里出現的這個念頭太怪誕,因為五子棋是一種數學智力游戲,在下棋過程中,要求對局者注意力集中,眼觀六路,時刻觀察對局情況,要時刻想著對方下這顆棋對他有什麼用,對自己有什麼不利,每走一步棋都可能會有輸贏,還要有空間想象力,和思維計算能力,正確地判斷輕重緩急,想方設法與對手斗心斗力,開局有不同的定式,盤中有豐富多變的故防技巧,簡單中蘊藏著千變萬化——二黑需要在不斷地努力下,才可能佔勝天師。
這一點對于初學者二黑來說是很難做到的,聶小瓊搞不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情,也探測不出二黑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原因,她盼著二黑能做一些反常的舉動出來,哪怕是通過他以前一個細小的動作,她也有機會去揣測到他的喜、怒、哀和傷,去捕捉他以往的一切,可是讓她失望的是,二黑此時除了一臉低頭聚神在下棋外,就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聶小瓊不得已又把自己移到前面來,低下頭仔細地在棋紙上搜索了一下,仍然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來,饒是這樣,聶小瓊還是不放心,又往二黑臉上尋去,除了低頭聚神在看棋紙以外,就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天師見聶小瓊又他眼前晃動了,是那麼真實,又極不自然沖她嘻笑了一下,又沖二黑嚷道︰「二黑,再來一次,我剛才——心思不在這上面」。
天師的話,似乎是在說自己大意了,僥幸讓二黑贏了,不過,聶小瓊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情,此時,二黑也不搭話,仍然聚神地下了起來,這一回,聶小瓊眼楮都不沒有敢眨一下,緊緊地盯著天師和二黑走的每一步,發現二黑這一次走的棋是有一定的技術含量,布局和套路除了天師走過的,還加入一些新的。
這讓聶小瓊更是吃驚,天師並沒有說出他自己的口訣來,二黑是怎麼會的——,這就讓她想起以前見過一個怪人來,有一次,她突然心血來潮,想到河邊轉轉,散散心,正好她家屋內後面的一公里處,有一條河,河邊有一些台階,專供過客休息的,她來到河邊,漫不經心地走著,欣賞河面的不時飄起來的水草,走著走著,發現台階上有一群人,其中還是幾個是老頭,看起來還有些面熟,他們伸長了脖子,眼神朝著圍起來地方觀看,還在小聲地議論著。
聶小瓊想透過人群的空隙外看到人們在圍觀是什麼,可是人群太密了,看不清楚,忍不住擠了進去,只見一個衣著很過時,甚至是有些破舊的年青男人坐在台階上,這打扮完全是一副山溝里挖田的村人,皮膚很黑,褲腳邊高一只,低一只的正同一個老頭下棋,這老頭,聶小瓊認識,他是同住一幢房子的,平時見面點個頭,打了招呼,也不說話,每天就只見那老頭拿了一只鳥籠和一副象棋,據說這老頭下棋十分歷害,沒有一個人下過他,也找不到對手。
聶小瓊看老頭正皺著眉頭,一臉的凝神,那樣子,似乎是遇到了對手,從旁的議論中,得知老頭已經連著輸了兩局了,而那年輕人看起來憨乎乎的樣子,讓人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超人的異常來,而到了第三局,看老頭的樣子也要輸了,老頭一停地沫著汗,果然沒有二分鐘,老頭就被將死了。
眾人喝彩起來,這年輕的男人仍然是一臉的憨樣,似乎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也不理會一旁尷尬的老頭,而年輕人旁邊一個胖子此時卻對老頭說道︰「喂,那個——你輸了,給錢,給錢」。
老頭則是一臉的佩服看著和他下棋的年輕人,對旁邊嚷著給錢的胖子急急地塞了十元錢,就又沖到那年輕人跟前,問道︰「小伙子,你哪里來,哪里學的棋藝啦?」。
那年輕人啞巴似地發出幾聲︰「哪,哪」的怪聲,這聲音讓人听得愕然,他見眾人都象看稀有怪物一般地看著他,象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往後縮了縮,眼神有些躲閃,最終用類似一種少數民族的答了一句︰「唔嗯啦,哽囊事——」。眾人一愣,沒有听懂,互相望了望,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