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瓊權衡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先和愛大山回去,慢慢找機會提醒天師一下就行了,沒有必要弄得大家整天提心吊膽地防御著天師的夢游行為而產生不必要的擾亂,恐慌地認為遇到天師是這樣一個會夢游的危險人物會受到傷害,想到這里,便示意愛大山往回走,先不要驚動他。
兩人磨磨挲挲輕輕走了一小段路,愛大山似乎覺得安全了,湊近聶小瓊,這才小聲地問︰「若男,天師到底怎麼回事情?,是不是夢游?」。
被愛大山這麼一問,聶小瓊才猛地收回還放在天師夢游的心神,想起需要準備一翻說辭了,最好讓愛大山好跟大家有一個交待,才不至于把天師當成不正常的危險行為給捆起來,不過,一時沒有想好,只吞吞吐吐地答道︰「首領,是,又不是」,見愛大山停下了腳,直愣愣地看著她,最後她干脆不說了,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首領,你相信我的話,就讓來處理吧」。
愛大山有些迷惑地問道︰「若男,你有辦法——治好他?」。
聶小瓊只得含糊地答了一聲︰「嗯,首領有」。
愛大山怔了一下,之後又極不自然,听起來有些抱怨,又有些親呢的語氣說道︰「若男,不是跟你說過,沒有人的時候,不要叫我首領嗎?。」。
聶小瓊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得道︰「一時叫習慣了,也改不了口,只是——我們回去怎麼跟大家交待呢」。
愛大山有些不解道︰「若男,我真搞不懂你了,如實說不就完了,這需要交待?」。
聶小瓊卻有些猶豫地說︰「最好不要這樣,主要是不引起大家慌亂,該干嘛干嘛就行了」。
愛大山又道︰「若男,那你的意思——」。
聶小瓊道︰「我看你只需跟大家解釋說天師的夢游只是偶然行為,是可以醫治好的,不需要夜里把他捆起來」,愛大山還是不放心地追問著怎麼醫治,聶小瓊只得胡亂編了一個理由,說帶了治夢游的藥,愛大山一臉茫茫,嘴里迷糊嘀咕了一句︰「你怎麼還會有治夢游的藥?」。
聶小瓊模稜兩可地胡亂答了一句,便沒有話了,愛大山小心地追問︰「若男,你真的有把握可以醫治好天師嗎?。」。
「嗯,只要你配合,在這件事情上支持我就可以了」聶小瓊道。
愛大山「嗯」了一聲後,又找話說道︰「若男,要不要我擰了手電給你照路?」。
聶小瓊听愛大山這樣說話,心情就有些復雜起來,盼著趕緊到達水潭邊,這麼單獨跟他相處,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對愛大山,而且他對自己還算不錯的,如果他說出什麼曖昧的話,自己還應付不來,只得腳下極快地往前走。
幸好這段路並不長,很快就到了,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許茹一直在等著她們,听到他們兩人回來的聲音,趕緊問是怎麼回事,愛大山按照事先想好的那樣說了,大家都有些恍惚。
許茹又直截了當地追問起聶小瓊帶夢游藥的事情,她為了打消大家的懷疑,干脆答道︰「我以前有過夢游,這一次出來,害怕會有反復,只得帶了藥,不過,沒有用上,倒是給了天師」。
大家猛地意識到事情怎麼變得這樣簡單了,唉了一聲,便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聶小瓊同天師談過了一次話後,便再沒有人發現天師有夢游癥的事情了,雖然還有人覺得事情太蹊蹺,不過,從這冰冷人和愛大山的身上也是問不出事情來,大家也就算了。
下午,吃過晚飯的後,愛大山想招聚眾人開了個會,他看起來一臉的凝重,象是遇到了難題,許茹忍不住第一開口問道︰「首領,什麼事情,看把你難的,你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看能不能幫到你」。
幾乎沉默了幾天的劉亞冷哼了一聲道︰「你們是不是沒有長眼楮啦」。
眾人有的斜了她一眼,也不接她的話,不理會她,有的直接看都不看她一眼,當她是空氣似的,不過,劉亞極不耐煩地環視了眾人一眼,發現沒有人給她好臉色,倒讓她看到一絲的厭惡,咬了一下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直嚷嚷道︰「整整五天了,這才挖了一個坑,照這麼挖法,八個坑,這樣的速度甚至少也要四十天才行,還要等洞口的這堆土干掉,那得花多少時間啦」。
天師懶洋洋地念道︰「能這樣就不錯了,哪怕等上幾個月也認了,最怕的是這洞口的這汪水——」還沒有說話,發現已經王彪表情怪異地瞪了他一眼,天師最終還是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聶小瓊其實也是思慮過天師剛才的所說的這翻話的,不過,以大家現在的情緒,大家是不願意相信的,而且非常討厭拿走他們希望和信心的人,也許大家非要看到事情真相及結果才會折頭,如果自己堅持天師說法,結果只會跟天師的下場一樣,還惹得眾人憤恨不已,自己又何苦還要做這樣的事情呢,想到這里,心里不由得暗暗自諷了一下。
天師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戳了她一下說道︰「若男,趁著天亮,我們再來下棋玩吧」。
聶小瓊搖了搖頭,感覺天師的手指越來越冷冰了,連同他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有些冷氣了,一時間也沒有興趣,只淡淡地說道︰「讓二黑陪你玩吧」。
剛一說完,就听到王彪恨了天師一眼說道︰「天師,你干活不積極,死磨磨的,玩起來倒是一點不輸給別人」。
天師急切地分辨道︰「我說,你們講不講理啦,還有沒有公理啦,我可干得比任何人都多,吃得比眾人都少,第一天還被罰,干了一天的活兒,晚飯都沒有吃到,還是若男——」。
劉亞也不客氣地說道︰「喂,天師,說得就是你,出工不出活的,時間長有什麼用,幾個鐘頭的活比不上首領一個小時的活,這算什麼?」。
天師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了,恨了劉亞一眼,不過,看著她臉上的斑,生怕傳染給他似的,趕緊離開了幾步,這才說道︰「喂,你——離我遠點,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一身的晦氣」。
劉亞臉上頓時一陣白,一陣黑的,咬牙切齒的,用很歷的眼楮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上去就給天師踩在腳下。
許茹湊近聶小瓊的耳朵,小聲地說道︰「若男,也許劉亞長了這樣的斑,真象天師說的那樣是壞事做多的報應啦,不然,我們每天吃成一樣的,為什麼她長,我們卻沒有長呢」,頓了頓又喃喃地說道︰「真是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聶小瓊環視了一圈,發現旁邊有人朝自己看了過來,象到听到剛才兩人的議論,便不再答話,實際上她的內心深處是不太相信這些的報應的說法,不過,許多從古傳到今的話,什麼舉頭三尺有神靈,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等等這樣一樣些話語,聶小瓊覺得也不是空玄來風的,對于劉亞臉上長的斑,應該是自已還沒有找到根源而已,而且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哪有心力去探究這樣影響不到生計的小事情。
許茹見聶若男仍然是一副目無表情的樣子,跺了一下腳,心想,自己真是二了,這斑又不是長在自己的臉上,倒引得自己一個人在干焦急,只恨自己怎麼會產生這個怪念頭,哪一天起來醒來,臉上也會象劉亞一樣長滿了這樣的斑。
這時,只听到愛大山又說道︰「喂,喂,大家的思路還是在圍繞著引水的事情上,大家不要扯遠了」。
劉亞突然說道︰「我提議,原計劃挖八個坑來裝這汪水,現在已經挖好一個坑來,還剩下七個坑,正好每個人一個坑,完成了的可以提前休息,但挖土的工具每人輪流一個小時,這樣在一個小時內,他會拼命地干活,沒有輪換工具的時候,他想干也成,就自己想辦法」。
大家互相望了望,最後把目光都落在愛大山的臉上,只見他一臉的猶豫道︰「可這樣的一來,誰來做飯,誰來照顧錢琳琳——」。
劉亞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不能為一個人而不顧所有人的利益吧,飯一個人一天,錢琳琳的飯誰得空誰喂,尿片也是一樣的,誰有空誰弄就行了,沒有必要專門找一個人來侍候,這還擋誤大家的時間了,等大家把坑挖好了,等土干的時候,照顧錢琳琳的事情再安排就是了」。
愛大山看了看大家,王彪點了點頭︰「我覺得這樣也好,早干完早了事情,總這麼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分到自己頭上的那份也會盡心一些」。
愛大山又把目光落到聶小瓊身上,許茹的眼楮也移了過來,有些拿不準地道︰「若男,你覺得呢?」。
劉亞陰陰地看著她,眼里閃著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