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送著王彪去了,聶小瓊心里惴惴的不安,偷偷打量了眾人一眼,發現大家的表情或多或少地都有些不安,很快大家見王彪一手拎了一只鳥了,一手拿了一個飯盒回來了,來到眾人面前,把飯盒放在一塊石頭上,把鳥脖子上的毛拔了,拿出一砍刀來,在石塊上剮了一下,往鳥脖子上一抹,那殺鳥的動作,跟殺雞似地輕而易舉,接著又把鳥拎起來,脖子向下,血就流進飯盒里。
很快鳥體內的血干了,王彪拎著鳥抖動了一下,然後又把聚滿了半飯盒的鳥血遞給天師,天師象模象樣地把血抬到頭頂上,嘴里念念有詞,然後又跪下,磕了幾個頭,把血放到中央,讓大家排成二行站好,讓大家跟著自己念道︰「皇天在上,我等共八人被困上這山洞里,已整整兩個月,乞蒼天、山神,佑我等引水成功,順天者逸,逆天者勞,放棄一切妄為,天地與我並生,數來已是功德圓滿,——」。
說來也怪,天師說一句,大家就跟著念一句,那些字在嘴里發出,身上竟有一種不明的力量在涌動著,仿佛真的如天師所說的那般,苦盡甘來,可以月兌離苦海了,念完以後,心里竟有一股莫名的感動在全身沸騰者,竟是一臉的莊嚴肅目,凝神專注。
接著,天師讓每個人順著喝了一小口血,到了二黑的時候,他看起來很高興,先湊到鼻子聞了聞,然後又舌忝了一下,看起來很興奮,張大了嘴,就想猛地喝了一口,被天師嚴肅地叫道︰「喂喂,二黑,一小口就行了,最後還有人呢」,饒是這樣,二黑的這一口幾乎佔去這血的一半,天師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把血對著天空念了幾句,之後又灑到地上。
天師開始圍著水潭象跳大神一般地縱跳起來,那步法看起來凌亂,既沒有章法,也沒有什麼節律,就是隨心所欲地跳,就如同狼奔豕突,有時還會發出種尖歷的長嘶聲,有時象某種動物的嘶叫聲,讓人感覺不倫不類,荒誕不經的,不過,當所有的程序完了的時候,大家竟有一種感覺,真的相信可以順利地引水了,應了老句老話,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
聶小瓊剛開始覺得天師這樣做結果只不過給大家制造一種幻覺,增強大家的意念,認為祭神只不過是中國人偉統的習俗中祈求美好生活的願意而已,可事情越做越慢慢感出這其中的意義遠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這其中蘊藏了一種強大意念的張揚,這是天師的智慧,可也明白在大自然的災難面前,大家的這點意念太弱了,不過,也只能盡人力,听天命了。
天師最後向大家了說一句︰「可以引水了引吧,引吧,」,說完這幾句話,全身似虛月兌了一般地癱坐在地上了。
愛大山又道︰「那就由誰來完成最後的挖渠呢?」。
天師擺了擺手道︰「隨便吧」。
剛說完,劉亞就跳出來道︰「我來吧」。
天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眾人不由得又看向愛大山,愛大山有些著慌地看向聶小瓊,似乎是讓她給點暗示,說不清楚為什麼,聶小瓊竟點了點頭,沒有反對,最主要是看到天師祭天是有誠意的,即然他沒有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自己也沒有必意不順人意,愛大山道︰「行,引吧」。
劉亞不由紛說,抓起鋤頭,一鋤頭就把一個連著那汪水的坑挖開了,水「轟」地一聲流出來,劉亞又去挖第二個坑,第三個坑,第四個坑——,很快八個坑都挖開了,那汪水極快地潛下去了許多,大家的眼楮都一眨不眨地盯著了那汪水,生怕遺漏了,只有二黑是個例外,東張西瞧,嘴里念道︰「玩,玩,好,好——」。
眾人誰也不搭理他,心里似在默默叨念著,象似在祈求心中的願望能成功,劉亞最終是極煩躁地嚷一句︰「傻子,你閉嘴,煩死了」,說完瞥了聶小瓊一眼,她當然是懂大家的意思的,只得示意二黑停下,不要影響大家正專注的事情。
眾人盯著那坑里的水,心都提到喉嚨了,一臉肅然,互相間似乎听到心都在「撲撲」地跳,很快那汪水的幾乎要見底的時候,那水草一團一團地粘在一起,凌凌不堪,沒有水的浸泡,這原先看起來碧綠悠閑的水草竟那麼軟巴巴的,似乎在暴露他原有的本形,不能在水中穿行和飄蕩了。
最讓人煩躁的是這些水草擋住了大家的視線,不能一眼看到底,劉亞恨恨地嘀咕了一句︰「這水草怎麼這麼討厭」,恨不得馬上下去把它拔去。
眾人看這水草也有些生厭,但也怕劉亞做出什麼怪舉來,影響大家的情緒,愛大山看劉亞的架式,有些不放心地說道︰「算了,不用拔,我有辦法」說完拔了一根水草,一頭放在地面上,一頭剛好放在水面,做了一個標記,大家互相望了望,覺得這辦法還行,突然水面上傳來「撲騰撲騰」的聲音,「啦,這——是——」不知是誰冒出這麼一句來。
緊接著,水面傳涌起來一股股雞蛋大小的水泡,水極地漲起來——,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道︰「完了,水又漲起來了」。
劉亞開始大聲地尖叫起來——,許茹也哀嚎叫地說道︰「這怎麼回事情啦,老天爺對我們的懲罰還不夠啦,我們不就殺了幾只鳥嗎?,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啦,到底要我們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啦」,說完「撲 」的一聲倒下來,接著又傳來幾聲「撲 ,撲 」地幾聲,聶小瓊扭頭看了看,眼前只剩下二黑了,背後又傳來一聲似哭的衰嚎聲︰「天啦,我們出不去了我們完了」。
聶小瓊听這聲音極是刺耳,極是絕望,不過,這是她之前就想過的,是有心理準備的,這景象似乎早就在她的腦海里出現,真正讓她害怕的是接下來的事情,她緊巴巴地看著坑里的水一點一點地漲起來,心里很緊張,生怕這水——,那就真的會引起水災了,這結果,她不敢想。
水仍舊是「撲 、撲 」地往上漲,聶小瓊的心也跟著一起一落的,簡直緊張和壓抑得要發狂,身後是一片哭聲,嚎聲,鬼叫聲,各種各樣的悲聲都不停地傳遞到耳朵里,刺激著她的神經,那汪水一點一點地漲起來,二黑也站在她的旁邊,伸長了脖子望,還不時扭頭看聶小瓊,嘴里語無倫次地安慰道︰「若男,不——怕,打」。
聶小瓊仍舊仿佛沒有听到一般,眼楮盯著那汪水中央發出「撲 」聲音的地方,緊張得象在看是水中央有個大鬼怪,會隨時冒出來一般,心里默默著︰「停下,停下,停下」,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撲 」聲才停下來。
聶小瓊咬了一唇,努力使不知道睜閉了多少次的眼楮強行睜開了,那汪水終于在比原來的那個位置上停了下來,聶小瓊這才要象要虛月兌了一般地跌下去,被二黑一把抱住了︰「若男,你——怎麼?」。
聶小瓊軟軟地,但帶著驚喜地口語哭泣道︰「二黑,我們贏了,水不在漲了,不會發生水災了,二黑」。
二黑「嘿嘿」地笑了起來,抱住著她手舞足蹈的,又笑又跳的,可眼前的這些人似乎一點感覺沒有了,絕望得象死去一般,早已分辨不出這是一雙瘋子還是正常人,聶小瓊狂喜地拉著二黑的手往平日里會出現太陽的地方走去。
二黑興奮地叫嚷道︰「若男,不——出去了」,這話听起來,讓聶小瓊嚇了一跳,讓她感覺心驚肉跳的,轉念一想,也對,這里比神婆家的地宮強多了,可以看到水,太陽和月亮,雖然很少,不過,在二黑的心中,已是很滿足了。
只是怕這話引得人憤恨了,本能轉頭看了看了大家一眼,好在大家都絕望得沒有力氣來站起來咒罵二黑了,這話在這環境里講得不合適了,把二黑拉到一旁邊,這才又提醒道︰「二黑,這話以後不能再說了,啦?,大家听見了,對你是不利的,會引得人恨的」。
二黑傻笑著點頭,聶小瓊此時說不清為什麼,竟有幾分高興,有一絲絲的自如感在心里涌動,想要大口地呼吸,想要大聲地說話,想要抱住二黑,給他最溫暖的懷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家面前顧忌的事情太多了,現在暫時不存在了,就想扯一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