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瓊猛地听到愛大山說這樣的話,就覺得他突然之間怎麼變得象個孩子似地,要這要那的,不過,也明白愛大山此時已經徹底意識到大家出不去了,他此時是很脆弱的,說出來的話,無非是想排泄著內心的絕望,本能覺得愛大山還有一絲要振作起來,還是有得救的,自己的一舉一動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如果愛大山知道二黑是在那樣一種惡列的環境里仍舊是認真地活著的人,那他會明白環境的惡烈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絕望的人,再說比這里苦的地方也還有,那些在沙漠里生存的人,那些居住北極和南極的人,那些——,想要在這山洞里活得好一點,就得學會堅強,就去領會這里的法則。
想到這里,聶小瓊又猛地驚覺到其實自己還有許多的事情在等著自己去做,不過,仍舊是有必要讓愛大山的打起精神頭來,讓他感覺身上的責任,主要是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立冬了,御寒的衣服還沒有,那些鳥也需要孵蛋了——,再說愛大山是個首領,不能躲在這里,什麼什麼事情也不做,不能讓他起不到任何一點的作用,自己和大家現在還很需要他的幫助。
還有一點也是聶小瓊心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這幾個人的影響,自己在這樣的氣氛里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害怕,壓抑得自己透不過氣來,特別是觸到幾個人空空洞洞的眼神,有的悲傷,有的絕望,有的哭泣,身上發出一種死氣塵塵之氣,就想要馬上離開,就想要把愛大山同他們隔離。
看了愛大山那種無助的眼神,一半肯求,一半依附的,聶小瓊就覺得他被眼前的這幾個人的絕望給影響了,掉進去了,這些絕望的人聚在一起,會更絕望的,現在愛大山還稍稍好一些,就不能讓他在這種灰心散氣的氣氛徹底散失自己,想到這里,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是使出全身的力量連拉帶拖把愛大山扯起來,好在他並沒有完全地迷失自己,不過,發現他的身子卻是軟軟的,嘴里夢囈般地說著一些听不清的話語。
聶小瓊也顧不得了,鼓著氣,仍舊是又拖又扯的,把他扯離這個另人意短氣微的地方,來到平時曬太陽的地方,最後,聶小瓊便決定不管采取哄也好,騙也罷,要讓愛大山覺得是有信心地帶著大家走下去,就如同羊群效應一般的,頭羊往哪里走,後面的羊就跟著往哪里走,盲目效仿首領,據說羊群是一種很散亂的組織,平時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沖右撞,但一旦有一只頭羊動起來,其他的羊也會不加思索地一哄而上,全然不顧前面有狼或者不遠處有更好的草。
聶小瓊覺得此時應該讓愛大山象一個頭羊一樣,前面有一個坎,自己先要跳了過去,第二只,第三只也會跟著跳過去,這時,把那坎不存在了,後面的人走到這里,仍然會象前面的首領一樣,跳過去。
當然自己首先要做事情是給他一個強烈的暗示性和誘導性,讓他先知道出去是有希望的,然後讓他再去影響別人,想了想,便決定試一試,愛大山看起來仍舊是一臉的沮喪不堪,不肯接受眼前的事情。
「艾勇,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聶小瓊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若男,你說什麼?」,愛大山睜大了瞳孔,幾乎是馬上就縱跳起來,眼楮里透出一絲光來,一把抱住了她,二黑不知道什麼來的,正好看見他這樣,又立即扯開了他,愛大山噴火地嚷道︰「二黑,你干什麼?,我現在才是若男的男友,你怎麼還不明白」。
經愛大山這麼一說,聶小瓊才猛地驚覺到一大早就當著眾人的面答應做他的女友來著,之前被這引水的事情亂得幾乎忘了這事,頓時一臉的尷尬起來,沖愛大山道︰「對不起,二黑一時還不習慣,你給他一時間,我慢慢會讓他明白的」。
愛大山急不可待地問道︰「沒有,若男,我理解的,快說,什麼辦法?」。
其實這個辦法,聶小瓊本生也覺得不靠譜,大部份是哄著愛大山的,最主要是讓他有希望的,她最總覺得男人有時候也是很脆弱的,也是需要哄的,愛大山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又伸手想要抱住她,不過,仍舊是忍住了,怕二黑又把他扯開了,讓他的手臂生疼疼的,只得跺腳道︰「若男,好若男,你倒是快點說啦」。
聶小瓊看他急成這個樣子,沖口而出道︰「我想到的辦法說是,用兩塊很薄的木板,長長地壓在這些泥土上,這樣就產生了兩個力,上面有一個壓力,下面一個浮力,只要壓力小于浮力,它應該是浮在上面的,人可爬到木板上,爬完一塊,又把後面的另一塊放在前面,這樣反復地爬,不知道能不能爬到洞口的頂部」。
聶小瓊剛一說完,愛大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二黑還在一旁邊了,一把抱住了她,激動地說道︰「好若男,這辦法,你也想得到,我的寶貝,我這就去弄那些木頭」,好在二黑這一次沒有扯開她,愛大山象是驚覺到了什麼,又猛地回過來,一臉驚喜,似乎是想到二黑這一次沒有刻意地扯開他和若男了,此時又大了膽子,極快地在聶小瓊的臉上親了一下,之後竟自跑開了。
聶小瓊看著愛大山興奮的背影,偷偷看了二黑一眼,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似乎在是在妒忌,又似乎在分辨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上了他愛大山?,暗想大家一再給自己施加壓力,要讓自己勸告二黑對顧錢琳琳要負責任,也不能讓二黑總是跟著自己,得找個事情讓二黑去做,這樣可以培養二黑的責任心,學會獨立,想到這里,便極快地吩咐著他照看好錢琳琳,自己要去做事情了——
可二黑仍舊在這件事情上很倔強,偏要跟著自己後面,聶小瓊有些無奈,暗暗琢磨著如何誘導二黑做一些實用性的事情,把中午的水草熱了熱,添了小半飯盒,拿了一個蛋,弄開以後,把蛋黃打碎了,放在飯盒里遞給二黑道︰「二黑,你去把錢琳琳給喂了,啦」。
二黑嘴里每次都是︰「不,不,我等——你」的,聶小瓊又拿了幾個蛋給二黑道︰「二黑,听話,你得學著做點事情了,這樣,大家才會喜歡你,我也才喜歡,啦?」。
二黑道︰「我——喂,你——喜歡?」。
聶小瓊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多做點事情,我就喜歡了,啦,去吧」。
二黑這才極不情願意地離開了,聶小瓊又開始繼續冼草,猛地又覺得自己的腰被人抱住了,扭頭一看,是愛大山,本能地想掙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是不妥,既然已經答應做他的女友了,就應該給他一些相應的待遇,對他才公平,好在他沒有直接撲倒自己,就讓自己提前適應的準備,愛大山此時只是有些扯嬌地說道︰「若男,我餓了,你弄得吃的給我吧」。
聶小瓊「嗯」了一聲,身體被他抱住,手上的動作想快也快不起來,只得說道︰「艾勇,快放手,我正做吃的」。
愛大山又些孩子氣地說道︰「不,我不放,好不容易才等到二黑走了,我才敢來抱你,再說了,你身上——」。
聶小瓊听得一怔,嚇了一跳,難道他看出什麼來了?,自己的臉——,還是自己身上髒了,沒洗澡?,還是別的?,著慌地問道︰「我身上怎麼啦?」。
愛大山也不搭話,壞壞地笑道︰「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我舍不得放手」。
聶小瓊一窒,隨即在他的手上輕輕地拍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放手」
愛大山又扯起皮來道︰「不嘛,若男,你現在是我的了,除非你給我親一下,啦,只親一下」。
聶小瓊漲紅了臉,一句話也沒有,愛大山看著她臉上的紅霞蓋住了一臉的斑,眉眼低垂,一副小女人狀,這讓他的心軟得象團面似地,這畫面在他的腦子里定格,讓竟發痴地看著她——,巴不得這一刻成為永遠,半響,才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說道︰「若男,你很美」。
聶小瓊頓時一臉的恍惚,隨既又沒好氣地說道︰「艾勇,我臉上的斑都成這樣了,會傳染的,還是離遠一些」。
愛大山毫不猶豫地說道︰「若男,我不怕,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女人」。
聶小瓊听愛大山這麼一講,面對他的溫言細言,竟一時也找不到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