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時找不到可以撐住許茹牙齒的東西,她的臉疼得徹底變形了,三人看了都驚慌失措起來,臉上的冷汗不停地流,半響,天師才用變了調的嗓音問道︰「若男,棉花行不行?」。
聶小瓊眼楮一亮,又有些急促,眼巴巴問道︰「棉花,當然行,可——這里——會有嗎?」……
天師見她懷疑的眼神,驚喜叫道︰「我能找到」,說完,飛快地往錢琳琳睡覺的地方跑,聶小瓊這才猛然想起之前他曾說過,劉亞讓他翻過錢琳琳的背包,每天都翻,並把他所看到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報給她听,想是天師一定看到她的背包里有綿花,很快,天師就拿了一小團綿花,還有幾片沙布,急沖沖地回來了。
聶小瓊接過綿花,又讓愛大山和天師兩人把許茹的嘴掰開了,把綿花塞到她右邊的牙槽里上,按了按棉花,頓時血就浸透了棉花,雖然把棉花抵死牙槽里了,可很快棉花又被血浸成了一小團,讓人看得要發抖,可還得接著縫。
王彪追了一陣二黑,山洞里的老鼠被驚得到處亂跑,好在二黑拎了劉亞的一只手臂,晃蕩去的,就在附過亂竄,就是讓王彪抓不到,他也沒擇了,頭塌蔫著,癱坐在地上,頓時覺得口干舌燥的,也罵不動了,二黑見他停了下來,把劉亞反手按住了,也站著不動了,謹慎地看著王彪的反映。
王彪恨恨地盯著二黑,口里順著粗氣,嘴里把他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氣恨交加的,可一想到許茹可能已經沒命了,就恨不頭現在就撞死在一塊石頭上。
二黑此時似了解他的心事似地,結結巴巴地說道︰「若男,聰——明,她會——想到辦法的」。
王彪本想大罵他︰傻蛋的,不過,听了這話,竟沒有罵出口來,看起來似乎有些相信了,反正劉亞在二黑的手上,他也替許茹報不了仇,尋思了一下,心里盼著事情真如傻子說的那樣,若男她會找到辦法救活許茹的,最終還是忍不住心里的那一絲絲希望,又急急地爬起來往先前出事的地方跑,二黑雙手恰住了劉亞,跟著他的後面。
王彪回來後,正好看到若男他們正幫許茹縫針,心疼又惴惴地站在一旁,沒敢上前打擾,聶小瓊最終縫完了最後一針的時候,已經累得要虛月兌了,不過,還是堅持把毛月復邊草附著許茹左腮的兩側,用一塊沙布蓋上,還貼上了膠布,此時血倒是徹底地止住了,不過,人也徹底地累昏了過去,嚇得二黑在一旁邊嘶叫,之後又是一聲唔咽︰「若男,你——不會——動了」。
天師看著若男發了半響的愣,這才回過神來,尖聲歷氣地叫嚷道︰「二黑,你鬼叫什麼,看好劉亞,別讓她再做傻事了,若男不過是睡著了」,好在劉亞先前瘋狂地掙扎了一陣,現在也沒有力氣了,一臉的死灰,嘴角還流著血,不過,經天師這麼一提醒,怪異地狂笑兩聲,又瘋狂地向聶小瓊沖了過來。
大家心驚肉跳地看著這一幕,都有些發怵,好在二黑從後面一把扯住了劉亞,愛大山和天師這才松了一口氣,趕緊上前把劉亞結結實實地捆了,這才癱坐在地上,愛大山本來想罵人的,已經累得徹底罵不出來了,又不敢閉眼,只是傻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切。
好在聶小瓊此時嘴里發出了「呼嚕呼嚕」的鼾聲,二黑這才平靜下來,不過,這鼾聲立即把愛大山和天師傳染到了,直接就想躺下睡去,可事情似乎還沒有做完,只得忍住了,互相望了一眼,天師軟綿綿地沖愛大山說道︰「這樣,二黑先看好王彪,我們兩人輪換著看劉亞?」。
愛大山無奈地看了天師一眼,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正想閉一下眼,不過,天師已經在他先躺倒了,只得又忍住了,斜了劉亞一眼,眼楮實在是太想閉下了,可仍舊是不敢,生怕自己睡著了,劉亞又弄出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看見劉亞又一動不動地癱坐在地上,頭塌蔫著,手和腳被捆在一塊大石頭上,愛大山眼楮都開始冒五角星了,實在是想睡一會兒,哪怕是打個盹也行啦,可眼前這事實在是讓人痛心啦。
許茹成了這個樣子,聶若男累昏了,錢琳琳半死不活的,天師困得昏睡過去了,還那些含辛如苦孵化出來的鳥,有的鳥差不多都快養成了雞,也不知道被劉亞弄成怎麼樣了,還有那些草。
想來想去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愣是不敢打個盹,知道一癱坐下,很快就會睡過去,不得不掙扎著爬起來,喝了些涼水,本想去看一看那些鳥的,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那些事情不是很急,可以先放一放,掃了王彪一眼,見他看著許茹在發愣,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跺到王彪旁邊,認為還是要最好先安頓好他,不找劉亞報復了,騰出一個人來,再慢慢地想辦法。
想到這里,便讓二黑去看著劉亞,自己來看王彪,交換一下,也明白知道王彪在氣頭上,以自己現在的體力是難與應付的,但明白只要讓王彪知道許茹並沒有死,她還活著,他就不會再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來。
沉思了片刻,不緊不慢地說道︰「王大哥,若男給許茹縫了針,她一定還能活下去的,你得振作些,她此時的情況是非常需要你的照顧的,你就是把劉亞打死了,許茹也不可能馬上恢復,你這是何苦來著——」。
王彪抬起頭來,眼楮里似有悔恨的淚要滴出,又有些半信半疑地追問了一句︰「若男,真的救活她了?」,愛大山為了打消他的顧慮,很堅決地說道︰「當然了,不信,你去探一探她的鼻息就知道了」。
王彪一聲不吭地跺到許茹面前,有些躊躇地伸手在探了探,發現她是有呼吸的,臉上的血跡半干著了,沒有再流淌,傷口處還覆了一些草藥,忙不迭地打了一些水來,幫許茹擦了擦。
王彪一邊擦,一邊悲涼地說道︰「唉,你們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總覺得被我折騰死老婆的魂附在她的身上了,她的一舉一動都提醒著我,我怎麼做,這債都還不清」。
愛大山一窒,臉上的表情非常復雜,之前一直覺得王彪的性子有些個匪性十足,甚至于有些欺男霸女,弄不清他對許茹為什麼這麼好,好得有些讓人不敢相信,原來還有這麼一茬,自己以前從來不相信這個,不過,從王彪嘴里說出來,說不清為什麼,倒有幾分相信了,主要是至今為止,從來沒有發現這粗呼呼的男人說過謊,只是這事情始終無法說服不了自己,這世上還有著靈魂附體之事存在?。
愛大山含含糊糊說道︰「唉,王大哥,這事也不能信,不對,不對,不能——全信」,說完這話,又覺得不對,這不是暗示他,讓他不要喜歡許茹嘛,趕緊又改口道︰「這——事,我說不清楚,天師倒是知道的,不過,那小子也沒有幾句實話,要不,等若男醒過來,你問問她,看她怎麼說」。
王彪一窒,嘆了一口氣道︰「唉,這事情,我認定了,不會錯,也不想問誰了,如果她還活著,我就要好好地補償她,不讓她受任何的欺負,誰敢對不起她,我就和誰拼命」。
愛大山听得額頭直冒冷汗,怪不得他要找劉亞拼命,原來如此,好在自己從來沒有半點對許茹不敬,沒有產生過半點磨擦,倒是許茹一直都是幫自己的,如今她落了難,也會盡量著幫她,只是怕自己想幫忙,又怕說錯了話,又引得他去找劉亞拼命,幫了倒忙,又東扯西拉地說了幾句,感覺都不在點子上,恨不得把若男喚醒了,來幫自己勸說他。
王彪見他心不在蔫地看著聶若男睡的方向,猛地似想到了什麼地說道︰「艾勇,你也不要再喚醒若男了,她看起來象一直沒睡過覺似的,又累又困,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了,怎麼去那麼長時間,整整一天半了」。
愛大山疲倦地說道︰「可不是整整一天半沒有睡覺了嘛,人都累得散架了」,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王彪本來還打算讓他說一說這里面的情況,一看這陣勢,看起來也沒有心力跟自己講了,最主要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再給他人添麻煩了,讓他累成這樣了,還得來看護自己,趕緊說道︰「艾勇,你去睡一會兒,我沒事,不會再給你們添亂的」。
愛大山其實也是又累又困的到極限了,力氣透支得歷害,听王彪這麼一說,本能地覺得王彪對這事應該暫時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