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聶小瓊眼簾的是一張鎖大的臉,面孔的肌肉僵硬,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聶小瓊,眼楮從打了許多結的灰蒙蒙的頭發縫隙中透了出來,看起來感覺有些鼓,也看不清眼楮的大小和顏色,鼻子是那種扁大扁的,皮膚很黑,象是雲貴高原上那種少數民許的特有膚色,嘴角還掛了一些口水。
再往下看,此人蓬頭垢面的,衣著有些破舊,頭上象是好長時間沒有洗了,不但打了結,還幾乎貼在一起,身上發出一味惡臭,跟黑鳥身上發出的臭味差不多,聶小瓊倒吸一口涼氣,「嘿嘿!」此人發出來似笑非笑的聲音,眼前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人是鬼,還是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山魈,還是別的什麼生物?。
眼前看到的-----,讓聶小瓊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這人又朝前走了兩步,聶小瓊趕緊又朝後走了兩步,這人又朝前走了兩步,聶小瓊還想再退的時候,背後已經是牆面了,聶小瓊眼角的余光看到平台上的水瓢,隨手操起水瓢,叫道︰「別過來,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聶小瓊急促說著,一時又吐不出要什麼的字來,此人似乎听不懂人話似的,一直逼了過來。
聶小瓊一個水瓢砸了過來,正好套在此人的腦頭上,此人象是吃痛了,伸出手來,一把扯掉了水瓢,扔到地上,瞪著聶小瓊又走了過來,聶小瓊隨手操起平台上的一塊石頭,又狠狠地砸了過來,「咚」地一聲,正好砸在此人的胸口上。
眼前的人搖晃了兩下,「撲!」地一聲,摔到在地上,跌了一個狗啃泥,就听到「哇!」地一聲哭叫起來,听起來有點象沒長大的孩子的哭鬧,聶小瓊一下子懵了,腦子回不了元神,半響,才意識到這應該是個人,還有可能是個傻子或者瘋子,聶小瓊才幻幻乎乎地從背包里掏出幾顆大白兔女乃糖,慢慢地走到他前面,蹲了下來,把糖遞到他面前,此人抓了糖,站起來就跑。
聶小瓊在後面追,發現他跑進了剛才打碎鏡子的那道門,隨後門「呯!」地一聲關了起來,把聶小瓊隔著外面,聶小瓊趕緊敲了敲門,這瘋子就是不開,聶小瓊沒法,總不能跟一個瘋子斗氣吧,讓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還得用智慧,聶小瓊靜了靜心,猛地想起自己的背包里還有一包五香牛肉干,毫不猶豫地從背後拿了出來,撕開袋口,沖著門縫搖了搖,沒有動靜,聶小瓊心想刺激還不夠,又手作扇作,對著門縫扇了起來,當門縫里飄蕩著香氣的時候,頓時「咯吱!」一聲傳來,門就開了條口,頓時露出一張鎖大的丑臉來,聶小瓊猛地捏緊口袋,不料口袋最下面的一角,卻被傻子伸出那一只白森森的瘦手一把扯開了一個洞,傻子迅速地搶去了一塊五香牛肉干。
聶小瓊迅速往前跨了一步,操起在平台上準備好的一塊小石頭,恰在門縫里,門後面的人推了兩下手,推得吱吱地響,但門還在原來的那個位置,似乎被什麼恰死了,只得作罷,聶小瓊心里一樂,自己雖然沒有都市天師那樣給人下套的本事,也沒有神婆那神乎乎的能力,不過對付個傻瘋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出來!」聶小瓊叫了一聲,門後沒有回應,聶小瓊不敢馬上進屋,不過,听到門背後一陣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想是這瘋子又在門後作什麼怪了,聶小瓊又把門徹底推開了,一眼望過去,前面一段是這屋內的玄關,玄關的屋頂用一段黑漆漆的油毛氈蓋住,上面用一屋青磚瓦瓖嵌,門外又是太陽光照,院子的天井里沒有頂,太陽光也沒有被遮擋,把這段玄關夾在中間,讓院子和外面的光線透進來,顯得忽明忽暗的,讓光線變得詭異,透著一種讓聶小瓊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讓聶小瓊的內心一陣陣地收縮,仿佛通過玄關便會有一個古怪離奇的世界一般。
雖然這樣,但透過這玄關里的光線,聶小瓊還是看清這神婆家里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井口朝上,井旁有一個小桶,桶上有一根小繩,聶小瓊猛然想起先前愛大山在神婆家門口拿起的一瓦罐水和一把木瓢,轉過身一看,它還在平台上躺著,看起來很清澈,再看別人家的門口,吃的都是河里引上來的水,有些混濁,而神婆家的祖先卻能是這半山下腳下找到泉眼,真是不簡單。
以前又沒有什麼測量的儀器,這神婆的祖先是如何找到的,這里雖然離清水河不遠,可離河邊的高度至少也有50米的距離,如果她在這個位置往下挖的話,即使挖到水,也會挖到沙積屋,水質會受到影響而水混濁,看神婆家的土罐里的水這般清澈,應該是挖到了泉眼上,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實在是口渴難耐。
聶小瓊不由得來到泉眼旁邊看了看,泉眼只有一米多深,四周用大石頭砌成圓形,泉水就從這個出口沽沽地流出,清澈無比,由于冒出地面時的涌動,水面出現輕輕的波紋,聶小瓊拿起了水桶里放著的一只水瓢來,隨手舀了一些起來,暗想既然是神婆家里的水井,應該非常安全,一仰頭,喝了一口,覺得非常干甜和冰涼,而且水里象是有聚集各種有益礦物質,這確實是礦泉水,聶小瓊不由得又舀滿滿一瓢清清的井水,喝了一大半。
聶小瓊想起自己剛好翻過了一座大山,這里剛好處于兩個山脊間的低窪處的匯合地帶的穴上,倒是尋到泉眼的有利條件,但還必須尋到有構造破碎帶的存在,中薄屋狀的沉積岩才行,暗想能在這里找到泉眼的人一定是一位有智慧的高人。
向四周看了看,院子的地面是那種紅沙石砌起來的,被人踩得坑坑凹凹的,院子的一側留有一小塊空地,透過圍欄,聶小瓊只隱隱地看見里面的地上種了花草,又在院子中的另外一側隔出一小團地上種了些時鮮的農家小菜,大部分蔥和蒜的調料,想是為了方便。
聶小瓊不明白神婆為什麼要把花草同農家小菜隔開來,花草這邊還用了圍欄,在自家的院子種花草還要用圍欄,這似乎有些說不通,難道圍欄里會有一些----,聶小瓊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懷著一股好奇之心,聶小瓊靠近花草圍欄。
看見花草的中間有一種奇異的花,黑中帶著紫色筒狀,六瓣,但開口外是微略成喇叭花狀的花朵,多皺縮成條狀,下部的直徑漸小,完整者長9∼15cm,有牽牛花大小,花粉粒類球形或長圓形表面微有茸毛;此花獨睫直上,高四、五尺,生不旁引,圓柱形,上部呈叉狀綠色分枝,葉如茄葉,成心髒形,邊緣不反折。
有的花朵中間已經打了包,成了褐色,聶小瓊猛間想起母親叫它狗核桃,學名叫曼陀羅,花期5-9月,果期7-10月,關于曼陀羅中毒的報道並不少見,曼陀羅的花、葉、果實、種子均能使人中毒,中毒的發生一般以深秋九、十月份為最,主要表現為顏面入皮膚潮紅,躁動不巡,脈率增快,步態不穩,頭暈,幻覺,口干,口渴,口發麻,嘔吐,言語不靈,瞳孔放大,對光反射消失,甚至于高燒,昏迷,大小便失禁,陣發性抽搐等等的情況。
聶小瓊想到這里,趕緊把眼楮移開,自己現在好象還沒有不正常的反映,應該還沒有中毒的跡象,可這曼陀羅花的顏色實在是罕見,大多是白色,淡黃色,更讓聶小瓊驚奇的是圍著曼陀羅花的外圍竟是罌粟,但花期已過,打起包來了,也是成了褐色。
罌粟旁邊還有一些花,聶小瓊也叫不名字來,不過,聶小瓊卻知道這神婆家的花卉園子一定都是一些噬魂的毒花草,不敢再好奇,深知此時的好奇,不但會害死貓,同樣也會害死自己的,生怕在不知不覺中會中毒,想到這里,聶小瓊開始疑心疑肝的難受,甚至于懷疑自己已經有輕度的中毒的跡象,也會象先前傻子那樣變得傻傻的,也可能是中毒的間隔要長一些,暫時還沒有表現出來。
聶小瓊不由得打了一個顫抖,想找一找先跑進來的那個傻子,抬頭一看,院子的盡頭有一個平台,平台前有兩台階,台階是用青石板鋪成的,平台由兩根柱子撐住,柱子後面是一個老式的竹躺椅,象是看風景的一個平台,平台前有兩根柱子,由于長年失修了,看起去有些風化,卻透著一種破而不衰的風骨,象神殿前的兩根柱子,平台後面就是房子。
傻子會不會跑進房子里去?聶小瓊猶豫了一樣,是否應該進去瞧一睢?正要抬腿向青石板上走去,就听到身上傳來一陣陣細細碎碎的聲音,還夾著窸窸窣窣的滋滋聲,听了讓人忐忑不安,聶小瓊才猛地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竄入的陌生者,不敢深想去想身後會有一個什麼稀奇古怪之事在等在自己,可自己已經進來了,再詭異也得硬著頭皮去面對了。
聶小瓊咬了咬牙,猛地一轉頭,看到身後的玄關內有一口大棺材,聶小瓊立時向後退了退,這聲音正是從棺材上蹲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發出來的,聶小瓊的後背一涼,冷汗就下來了,整個人開始發怵,暗恨自己太魯莽,怎麼也不看清楚,就往里闖,這棺材上的這人影子是人還是鬼怪?,自己現在赤手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