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二黑的脖子,心不由得「撲 ,撲 」地跳,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如此緊張,一種莫名的信念在支撐著她,只要二傻能吃得盡去東西,就有希望活下去,心里懷著各種的僥幸,求佛,求神仙,求真主,求上帝,求——,求所有可以主宰生命的各神,給點力量讓二傻的生命不要就此地停止,人往往在無助的時候,最容易想到求神保佑,自己也不例外,暗想自己已經是盡人事了,二傻能不能吐下這些糖水,只在听天由命了,再者說了二傻的思想單純,還沒有來得及領他看世間的雲雲眾生,信男善女,萬物生靈,樹木山川,溪流河谷,日月星辰,。
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講述許多古往今來蕩氣回腸的英雄人物故事,傾國傾城的柔美女子,還沒有來及得看北方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到南邊的小橋流水人家,再到芭蕉夜雨,——,此時耳邊就听到「沽」的一聲輕響傳來,聶小瓊听到面前的響動,二傻的脖子似動了一下。
又回到了現實,意識是二傻吞進去了,嘴里不知不覺地叨了一句︰「謝天謝地,謝神靈」,生怕是幻覺,不敢大意,一連又一連喂了幾顆大白兔女乃糖後,都吞了下去,心才放下來,腦子里清楚地只要能吃得下東西,二傻就會有些力氣,自己的內心似有了底氣一般,果然,二傻半迷糊睜了睜眼,看起來身上還軟軟的,嘴巴張合了一下,似沒有力氣發出一點聲音來。
「二黑,你要吃飯,知不知道?不吃,我就不帶去看外面的世界」聶小瓊連哄帶嚇地說道,二傻迷糊地「嗯,嗯,——」,囈囈呀呀地點了點頭,明白自己剛才的話至少給了他一種活下去的動力,或者說是一種暗示,只見二傻嘴巴張了張,有了吃東西的和動作,聶小瓊趕緊又拿掉糖紙,直接把糖塞進二傻的嘴里,連續幾顆後,二傻看起來,臉色要緩了許多。
聶小瓊覺得此時不能停下來,趕緊拿出飯盒來,找了一些大塊的雞蛋往二傻的嘴里塞了塞,居然也吃進去了,一邊喂,一邊哄道︰「外面還有許多好吃的,你要盡快好起來,還有你愛吃的牛肉干,有香酥的,有麻辣的,有香脆的,有——,」二傻听了,眼楮似清亮了許多,暗暗幸慶這二黑的大部份心思還停留在小陔子的台階上,幾顆糖果居然讓二傻開口吃飯了,幾句話,也就看起來好了許多,不過,聶小瓊此時一點不敢大意,只要他能吃盡多少,就緊著他吃。
直到他吃不進去,聶小瓊這才停下來,看了看先前舀起來的潭水,又把毛巾弄濕了,蓋在二傻的額頭,不停地換洗,一刻鐘之後,這才拿出跟錢琳琳交換了藥來,把三粒膠囊去了皮,把藥粉倒進他的嘴里,之後連膠囊皮也不舍丟,聶小瓊知道它應該是糯米皮做的,把勺出來,用最後半瓶礦泉水把膠囊皮均碎了,放倒二傻的嘴里,親自看到二傻吞下去,這才象完成一件事情一般,放心了許多,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把藥收好,感覺到實在是太珍貴了。
做完這一切,看二傻臉上不再僵化了,似有了一些生氣,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種欣慰,不過,再次模了模二他的額頭,又燙了起來,暗想這種忽熱忽冷的情況,自己還真沒有經驗照顧,說明二傻的病情加重了許多,心里沒底,一想起傷口很大麼,聶小瓊就有些麻慌慌地擔心吊膽,不過,想起這是二傻為了救自己而招來的傷口,心里有些莫名地難受,獨自一個人又來到水潭邊,發現這潭水是從地上冒出來,還有些寒氣,不過,正好給二傻捂頭,潭水的中間不時地冒著一些泡,聶小瓊覺得中間的潭水應該是很深的,潭邊上還有一些夾草的之類的植物,不時還能看到幾根象毛月復邊草的植物,似在提醒聶小瓊還要不時添加毛月復邊草給二傻似地。
腦子里里的想法又在跳動著,趕緊從水潭邊用口杯打來了一些潭水到洗漱的軟袋里,放到二傻的旁邊,用自己的洗漱毛巾幫他擦了擦手和臉,雖然二傻看起來還有些昏昏沉沉想睡的,不過,看起來比先前好了許多,至少沒有爬起來再亂跑,發狂,——,一系列的情況發生,又到水潭邊舀了一些干淨的水,把毛巾洗了,捂著二傻的頭上,不停地洗換毛巾,燒倒是退了一些。
聶小瓊顧不得自己也需要洗漱一翻了,仍然一刻不敢大意地守在二傻旁邊,為他不停地換洗,讓二傻的臉和手看起來干淨了許多,正打算幫二傻的頭發給絞了,這樣會更精神一些,就听到不遠處傳來了「沽沽」地叫聲。
聶小瓊不用扭頭看,就明白是許茹,暗想茹已經忍到了極限,看起來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此時正坐起來眼巴巴地看著聶小瓊,似乎在提醒聶小瓊先前說過的話,聶小瓊沒有言語,低頭舀飯,這時候,無意中掃了她一眼,發現許茹的眼楮發亮,暗想,此時讓她吃正合適,還是用那塑料軟碗盛了遞給她。
許茹此時看起來有些激動,眼淚都要出來了,接過那碗飯,猛猛地吃了起來,馬上又慢了下去,似乎害怕太不經餓,再慢了些——,聶小瓊看了看飯盒里的飯還可以均三五碗的樣子,暗想從昨晚到現在了,自己幾乎一直沒有吃飯,就是先前吃了一些水草,看著許茹吃得那麼香。
聶小瓊不自覺地從往嘴里塞了一些水草,感覺飽了許多,「你吃的怎麼這麼少?」許茹問道。「不餓就行了」聶小瓊道,又忙著為二傻換洗毛巾,許茹此時吃個半飽,不過,卻十分的滿意,兩人又一起到了潭邊,想舀一些水為二傻冼換,聶小瓊又拔了一些水草,讓許茹償一償。
「若男,這,這,根部還有些回甜的」許茹吃驚地道,聶小瓊點了點頭,回頭指了指那些人,看到他們都睡了,這才小聲說道︰「對,這說明這水草的根部還是有糖份的,我們兩人要充滿利用好這些水草,要知道我們有是三個人,吃食又不多了,他們早一些發現,我們就得——」。
許茹認真了听了,一臉的喜色小聲道︰「你先前吃下去的就是這東西的?」聶小瓊點了點頭,許茹又壓低聲音說道︰「你的這個辦法很好,只是吃到嘴里糙人的很,不過,哄著肚子不餓就行,再說了,我們暫時每頓都加一些水草,便能多堅持幾天」,聶小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許茹又道︰「要是煮一煮,也許好吃得多」,,聶小瓊心道︰「還煮呢,這水草已經不多了味道是不指望了,只是別人不來搶去就不錯了——」,許茹此時點了點頭,本能地又拔了一些,在水邊把肚子吃了個飽,兩人才又舀了水回到二傻旁邊。
許茹此時看起來臉色好了許多,有了些精神頭,兩人又舀了水把臉洗干淨了,許茹拿了鏡子又拿出鏡子來照了照,光彩了許多,環視了一下眾人,眼前的幾個人都灰頭土臉的,許茹美道︰「你看,若男,我們倆好干淨漂亮」。
看著許茹的歡喜樣,聶小瓊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不由得接過鏡子一照,還是那個熟悉的面容,心里放心了許多,許茹的精神煥發,說話也大聲了許多,引得睜開眼楮的人,不停地望向兩人,「瞎折騰不餓啦?」都市天師怪怪地說了一句,劉亞睨了兩人一眼,眼里閃過不明的光,看起來似乎不想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保存體力?,還是——,心思這麼深的人,聶小瓊猜不到,錢琳琳倒是有些羨慕地看著兩人的精神頭。
許茹愛理不理睨了都市天師一眼,精神頭十足地拿出剪子幫著聶小瓊把二傻的頭發給絞了,讓二傻看起來精神了許多,又不停地幫著給二傻洗換喂藥,「若男,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真是你的老公嗎?」許茹道。
聶小瓊听了許茹的問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里象打翻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頭,也說不清具體的味道,半響之後,才淡淡地說道︰「許茹,以後我再講給你听吧,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情,二黑都成這樣了」。
許茹听了便沒有吱聲,不過,馬上又道︰「我們趁現在閑著,把衣服上的破洞補補?」聶小瓊點了點頭,許茹從背包里拿出只把小指頭那麼粗的一個針線筒來,拿出兩根針來說道︰「若男,正好兩根」兩人互相把對方衣服上的破洞補了,許茹的嘴巴似永遠也停不下來,倒是彌補了聶小瓊不愛說話的性格。
「許茹,你們是怎麼找到二黑的?」聶小瓊問道。
「我們一直順著這條往里走,——過了一道很矮的洞口,進入里面——,那里更黑了,不過,看起來更大了,好似別有一翻天地,——,再走不到十多步,我眼尖,就看見一個人躺在地上,當時就嚇著我一跳,我們三個走上前,愛大山用火把照了照,是二黑,這才放下心來,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繼續往前走,等把洞里的情況探清楚了,我們再回來帶二黑出去,不過,才走了幾步,就就听到一陣陣窸窸窣窣聲音,停下來看了看,好象什麼也沒有,還想再往直前走,那聲音就更大了,此時,就見到洞頭,地上,四面八方地圍了上來,——」許茹說道,不過,大致的情況跟王彪說的差不多,許茹描述得更祥細了,聶小瓊默默地听著,不過,總覺得許茹說得還是有些不對勁。
「許茹,怎麼二黑身上沒有那些牙痕?」聶小瓊問道。
許茹眨了眨眼,顯得沒有料到聶小瓊問得會這麼細致,結結巴巴了半天,才說道︰「也許——是他在我們後面的原因吧」,說著說著,不由得停了下來,自己也覺得哪里不對頭,頓了頓,又象是想到什麼似地,蹙了蹙眉,說道︰「不對,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