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光線照射在一條黑色尾巴上,那尾巴看起來還有些往上翹著,再往下是兩條長而生滿黑毛的,象狗一般動物才有的腿,正急沖沖往洞里的深處奔去,可手電的光線畢竟照不遠,只能見到一些黑影子跳躍涌動著,象一只只箭一般地眨眼就不見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麼快的動物存在。
聶小瓊的眼睫毛抖個不停,但明白剛才的一切,並不是眼花,自己雖然沒有見過狼,不過,剛才的那腿,一切黑影的涌動,——,馬上本能地想到了狼,而且自己明明一直在敲打,如果大腦沒有在夢中的想象引導,那麼這絕望是真實的,此時耳朵里馬上傳來了︰「怎麼啦,怎麼啦?」驚呼聲,聶小瓊明白是自己剛才的驚呼讓愛大山驚覺地第一個沖了過來,同時驚叫聲也劃破了正要同愛大山換班敲打錢琳琳和劉亞,瞪大了眼楮,心也提了起來,見到愛大山的黑影飛快卻跑了過去,只知道叫聲是潭邊的傳來的,之後是錢琳琳驚乍乍地叫聲。
當所有人都在驚叫聲中本能地跳起來,卻茫然地模不清方向和該做什麼的時候,腦子里的睡覺徹底消失,聶小瓊前面的那些綠幽幽的珠子卻不見了,沖過來的愛大山看著洞的深處,半響才說道︰「若男,是狼?」,聶小瓊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許茹听得明白,也嚇得大叫一聲︰「啦這可怎麼辦呢?」。
王彪此時也沖了過來,說道︰「愛大山,到底怎麼回事?」,許茹迷糊地,象是發著夢沖地說道︰「狼來了」王彪此時說道︰「愛大山,你們真的看見狼了?」,愛大山本能地答道︰「我倒是沒有看見,不過是听到聶若男的叫喊聲沖過來的」說完就是轉過頭,看向聶小瓊,想听一听剛才的情況。
聶小瓊便簡短地說了剛才這邊的情況,王彪有些不相信地說道︰「怎麼可能,我們昨天下午進去的時候,再一只嘛,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或者是自己沒得睡,也不想讓大家睡?」,聶小瓊正想表白,許茹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若男,不好意思,你怎麼不叫我呢,——」聶小瓊听了這話有些急促沒好氣地看了許茹一眼,怎麼腦子那麼容易受別人的引導,顯然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話,還以為——,聶小瓊干脆極不合配地說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看見了好多只綠珠子」。
王彪急暴暴地說道︰「肯定是你看錯了,我們昨天三個人只看到了一只狼,怎麼會——?」,愛大山此時說道︰「不過,我們還是大意不得,不管是一只還是多只,有狼這一點是沒有錯的。」,此時從洞口那個方向傳來了都市天師的問話︰「你們到底看到狼沒有啦?」。
王彪此時有些惱怒地答道︰「沒有」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洞口走了,洞口那邊的劉亞和錢琳琳表情不一地變化了一下,便再也沒有人言語了,許茹看起來還有些心有余悸地說道︰「愛大山,留下來陪我們一會吧」愛大山看了聶小瓊一眼,似乎希望聶小瓊開口說一句留下之類的話,可聶小瓊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讓愛大山有些失望。
愛大山看到黑暗中的聶小瓊象一座雕塑一下,嘴皮也沒有動一下,不過,愛大山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三個人坐在石頭上,許茹和愛大山有一答沒一答地說著話,說得許茹也是連連哈欠。
哈欠打得有些傳染了愛大山和聶小瓊,愛大山此時站了起來,說道︰「我也累了,先走了」,正要站起來走的時候,聶小瓊卻說道︰「愛大山,你等等」,愛大山此時有些驚奇地轉過頭來,眼里閃著一絲忽明忽暗的光線,在水潭的水暈下隱隱約約地勾畫出愛大山臉部的輪廓,定定地站著沒有動,似迷惑著聶小瓊叫住他會什麼事情,這麼一個冷人,不過,心里又似升起一種讓人說不清的莫名的等待。
許茹在黑暗中定定地看著愛大山的影子,隱隱地覺得有一種美感,不過,听到身旁邊聶小瓊的背包里傳來細細鎖鎖的聲音,又把眼楮轉向地上的聶小瓊,只見她的手里多了一柄長刀來。
聶小瓊緩緩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愛大山的身旁邊,許茹靜靜地欣賞兩人的身影被潭邊水光的照映下,身影慢慢地靠攏,黑暗中的影子輪廓是那麼美麗,象兩個詩情畫意的剪紙影畫,愛大山高大的身影低頭看聶小瓊的影子是那般的美麗,象童話故事一般,許茹定定地看著,眼神迷離,忘了感嘆,忘了時間,忘了。
象飛到了另一個時空,直到傳來聶小瓊的聲音,才打斷了她的思緒,讓她又回到了現實,聶小瓊說道︰「愛大山,這個送給你留在我身邊也起不——」,愛大山緩緩地接過聶小瓊手中長刀,心中喜道︰「我正缺這個東西,謝謝」,聶小瓊卻低了頭,淡淡地說道︰「謝謝你昨天救了二黑」,愛大山的臉上一僵,眼里閃過一絲失望,似有些說不清的心事在全身一顫,聶小瓊轉身退了回來。許茹看得感動,眼里上露出不知道是感動還是羨慕的神色,似乎想留下一這刻兩人的影子在她心中的美感,讓她有些痴迷,嘴中輕輕地說道︰「那你別過去了,就留著和我們一道吧,反正這狼也要從我們這邊過去的」。
許茹的聲音在黑暗中听起來是那麼的柔和,感覺好象是第一次產生了想這麼輕聲細言地說話,愛大山听了,心中的萬語竟化為一句爽快回答︰「好吧」,眼中充滿了說不清的希望,然後轉過頭,扯著嗓子大喊道︰「你們睡吧,我在這邊敲就行了」。
愛大山的話,沒有人回聲,殊不知此時錢琳琳看著愛大山兩人在水潭邊的黑影子也同許茹眼的黑影子一樣的美麗,看著兩個的黑影子,錢琳琳忘了敲打,眼里滿是羨慕,第一次用痴痴地回味著這一男一女的黑影子。
此時,洞口的幾個人就听到劉亞極不滿地念了一聲︰「什麼心思,以為別人不知道」都市天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就是,他哪點心思怎麼瞞得過你呢?」,劉亞不理會都市天師,只顧靠在原來的位置上睡了。
錢琳琳看了看王彪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睡了,「若男,你睡一會兒吧,天快亮了,我陪愛大山守一會兒」,許茹說道,聶小瓊靠在二傻旁邊睡了,愛大山眼里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雖然他此時腦子里還閃過聶若男跟神婆和那些彝人的關系不簡單的念頭,眼前的這幾個人到了這般地步,有可能都是聶若男有關,不過仍然不願意這樣想,仍然還在想聶小瓊在樹林里面的情景,然後是洞口救他的——想著想著,就覺得心里很美,竟有些發痴起來,他自己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了過去。
當天光大亮的時候,許茹到潭邊打水洗了臉,拔了一些水草洗淨了,不時地咀嚼,又幫二黑換了毛巾,之後才看到劉亞他們陸續地過來打水洗臉和刷牙,眾人都有些或大或小的黑眼圈。
王彪急急地說道︰「我今天吃過兩片面包以後就斷糧了,你們呢?」,都市天師說道︰「我也差不多了,最多能堅持到今天晚上」,劉亞此時也露出了急色,說道︰「我也差不多了」,許茹說道︰「我的昨天就沒有了,不過是若男均了一些給我,不然一直餓到現在,還不斷氣了」,只有錢琳琳沒有吱聲,有人明白,光是昨天聶小瓊就給了她兩碗飯。
王彪說道︰「怎麼愛大山還在睡?」。
王彪隨便這麼一說,劉亞看起來極不滿地說道︰「你沒有發現我們這里面還有一個人在睡嗎?。」頓了頓,又說道︰「人家昨晚上在這洞里找感覺呢,這會怎麼會醒呢?」,此時錢琳琳的眼里透著痴迷,幻然然地說道︰「你別說,兩人的黑影子太美了」,刺激得許茹也迷迷地說道︰「是啦,感覺就象童話故事一般,反正太美了」。
劉亞氣得說不出話,沒有好氣地看了兩人一眼,象是觸到了什麼似地說道︰「這時候還有這個心思,真讓人想不到——」,不過,這話听起來似酸似醋,讓人听了極不舒服,許茹不高興地說道︰「本來就是美嘛」,王彪不耐煩地說道︰「美什麼美,愛大山都被她勾引了」,劉亞听了臉上一松,象是非常贊成他的話一般,不住地點頭,咯得錢琳琳和許茹說不出話來。
都市天師怪怪地說道︰「兩人好象是在送什麼東西?」,王彪粗暴暴地說道︰「什麼東西?」,許茹說道︰「好象是柄長刀」,王彪一听喜道︰「我原以為我們大家都沒有武器了,原來他這里還有一柄刀啦」,說著,就向著愛大山躺在的位置走去,輕手輕腳地模索了過去,眾人的心都一緊,不知道這王彪會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