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瓊此時只得努力地提醒王彪,配合他在想事情的經過,只見他眼神迷糊,沒頭沒腦不停地尋根問底︰「那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具體在哪里呢?,又是怎樣從狼群中解救出來的?」,聶小瓊不得不耐著性子一一地解答,不知不覺中王彪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牙齒咬得發顫,臉部的肌肉明顯抖動得歷害了,似又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聶小瓊見王彪這個樣子,似不甘心,似不服氣,似難受,他開始繼繼續續道︰「我那天進入洞里以後,先遇到了老鼠,然後是——是——」,聶小瓊鼓勵在看了看他︰「然後又遇到了什麼?」只見王彪抓了抓腦袋,眉毛擰成一團,嘴巴動了動,終是什麼也沒有說不出來,眼里有些泄氣,最後干脆跺著腳道︰「聶若男,你既然是我的朋友,那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聶小瓊心里也是茫然的,不過,覺得王彪只有經過不停刺激,才會使他有翻然清醒的可能,回想起從前的事情,只有在相同的地方,並且遇到的事情又是一樣的,才極有可能讓他徹底恢復,從剛才的提問中,判斷王彪顯然是遇到以前失憶時的事情,而且又是在同一個地方,至少他剛才想到了錢琳琳的時候是激動的,根據王彪的癥狀,聶小瓊沉思了片刻後,不得不提醒道︰「王彪,往前走,有可能會徹底地恢復記憶,不過,也可能會受到更大的刺激,使你徹底失憶,甚至于瘋掉——,既然你現在有了一點思維能力,我還是尊重你的先擇」,頓了頓又道︰「我的情況是來找老公的,你的情況又是許茹讓你來陪同的我的——你可要想好——」。
「誰是你的老公?」王彪突然問道。
「就是那個在彝人村寨——,你見過的,樣子高高的,鼻子扁大的,頭發蓬頭垢面的——」還未說完,只見王彪猛地一驚,似想到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怪怪地道︰「那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聶小瓊見他這樣,心不由得往下一沉,暗想他會不會也同時想起了劉亞說她和神婆勾結的事情?,所以——,如果真讓他這樣的認為的話,那麼自己現在的狀況可就不妙了,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心電轉念之間,神色驚慌地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王彪一把抓住了聶小瓊的手臂,態度有些惡烈,口氣凌歷地問道︰「快說,你為什麼帶我到這里,你老公是彝人,你跟他是不是一伙的?」。
聶小瓊此時確信王彪是回想到了以前的一些東西了,既然回避不了,索性又一五一十地把為什麼進來的事情告訴了他,王彪一愣,小聲嘀咕道︰「我記得有人說你同神婆是一伙的嘛,然後還把你綁起來,然後——」。
王彪的低述,听得聶小瓊仿佛也回到了過去,在逃出彝人村寨以後的事情,立時眼淚就撲撲地往下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彪見狀,立時停止了回憶,一臉迷惑道︰「聶若男,難道我回憶的不對?,事情不是這樣的——」。
聶小瓊猛地回過神來,自己應該怎麼回答他呢,告訴他事情不是這樣的,那麼他就會認為自己和大家是一伙的,同時也會讓他否定了所回憶的事情是錯誤的,如果告訴他事情確如他想的這般,那麼自己在他心中就會造成一個觀念︰自己確實同神婆他們勾結來迫害大家。
心電轉念之間,見王彪還緊緊地盯著自己,那只眼楮如同射線一般在她的臉上劃來劃去,一副探竟樣,似人把她穿透一般,聶小瓊額頭上的汗也流了下來,她此時確實是有些為難了,目前的狀況,如果不回真實地回答王彪,那麼王彪有可能會再次迷惑,甚至覺得自己剛才看到的都是假象——,從而失去信心——,又回到失憶的起點。
想到這里,聶小瓊覺得自己此時的個人私心比起王彪此時的困境小了,便開口說道︰「是的,王彪,你剛才回憶的這些都是真實的」,只見王彪一臉的暴戾,眼楮似比平時鼓起來許多,並迅速地充滿了血絲︰「你這賤女人,你為什麼要同神婆勾結,騙我們到這洞中——」。
聶小瓊的手臂被拿捏是生疼,不過,骨子里卻涌起一股倔強,不肯認輸,咬著牙,一聲不吭地也迎王彪的眼神,狠狠地瞪了過去,王彪此時眼里的暴歷更濃了,眼楮里似要噴出兩把刀來︰「快說,你是不是同神婆勾結?,不說,我就——」。只見王彪此時扭頭到處看了看︰「不說,我就是把捏死在這里,也沒有人會知道的——,你信不信?」。
此時,王彪眼里透著一種毒辣,一種當土匪的潛質的淋灕盡致,聶小瓊的向四周看了看,背脊開始發涼,除了眼前的火把,就全是黑暗,明白王彪說的確實是事實,這小洞里是外面看起來小,洞里卻是很大,即便打死個人,往黑暗處一扔,是沒有人會發現,除了那些個老鼠。
聶小瓊此時有些左右為難,不過,仍然沒有吱聲,王彪惱怒地用一只手捏到她的脖子處用了一下勁頭提醒道︰「快說,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跟神婆他們是不是一伙的?」,聶小瓊斜了一眼他冷冷地答道︰「不是」。
「不是,那你老公為何是一個彝人,還是一個傻子?」王彪挑了挑眉道。
一提起二黑,聶小瓊的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一種酸甜苦辣涌上心頭,半響才悲悲的語調說道︰「他雖然是我的老公,可他現在卻和你的老婆在一起,你告訴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什麼,我老婆?」王彪驚奇地問道。
聶小瓊憤憤地說道︰「錢琳琳不是你老婆嗎?,不然,你怎麼會跟她一起的,在彝人村寨的時候,她背叛了你,這些你難道都忘得一干二淨了嗎?。」,說完了,王彪手上的力更大了,目光更凶狠了︰「哼,她才不是我的老婆呢,這麼個賤人,怎麼配做我的老婆,簡直是做夢,怎麼,他現在又勾上了你的老公了,正好一個傻子,一個yin婦,你還去尋他做什麼?,怕是想——」。
聶小瓊听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里一直往下沉,可偏此時王彪又抬了她的臉看了看,一臉迷惑道︰「可不對呀,那yin婦極是喜歡有錢的男人,為何她要喜歡一個傻子,會不會你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听了這話,聶小瓊差一點氣得要吐血,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恨意來,眼里發著狠,跺著腳地說道︰「王彪,是,我又在耍詭計了,那你到底要怎麼吧?。」。
王彪手上更用力了,眼楮里透著凶光︰「我要你說實話,他為什麼是你的老公,你為要把我引到這里來?」。
聶小瓊的喉嚨開始咳嗽,心里是又氣又急又悲又憤,竟連一句話也就出來了,胸口悶得一陣陣地難受,嗆得眼淚和口水都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不過,耳朵還得听王彪的問話︰「快說——,我最後問一遍,你把我引到這里究竟是為什麼?」。
聶小瓊此時倒是想回答他的話,可頭幾乎被捏得仰起來對著洞頂,手中的火把發出的光線把洞頂映得光怪離陸,象有無數的黑暗在眼前晃動,只听了「咚,咚」的兩聲,刀子和火把幾乎同時落到地上。
王彪不經意地掃了地上的火把和刀子一眼,火苗由于倒到地上,而是四周的光線暗了許多,幸好這火把是村寨那些個彝人做的,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材料,好象是涂了一種樹脂,可燃燒好長時間,即使倒在地上,也可以發出火光。
火光從地上映上來,隱隱地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奇怪,同時也映到了洞壁上,影子在洞壁上擺來擺去的,聶小瓊現在已經不能看到王彪的表情了,不過,仰著的頭的還能從洞壁上看到王彪的張牙舞爪的輪廓,脖子里只能發出低低了兩聲怪音,听起來怪怪的,好象不象人類發出的一般,知道是沒有機會了。
本能地翻了一下白眼,雙手撲騰了幾下,身子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後倒,全身開始發軟,眼前一片模糊,心也開始往下沉,腦子里似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閃過,之後又似一片茫然,不過,已經分不清了,意識已經一點一點在飄走,分不清自己在何方,暗暗嘆息︰難道今天就要被王彪弄死在這里了?,就在這聶小瓊徹底絕望的時候,就只見身後隱隱地傳來了一個聲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