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智宸輕輕的「啊」了一聲,大家都看向了他,賀智宸臉一紅,用筷子夾著他咬開口的餃子,無措的看著大家,有點口吃的說道︰「這,這,這是什麼,呃,什麼餡的餃子啊?智宸怎麼,怎麼從不成見過?」賀智宸感覺很不好意思,感覺他自己此刻的樣子,像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似的,可是他沒吃過這麼難吃的餃子,才咬了一口忍不住的出了聲,如今他見大家都看著他,真是讓他羞得想立馬就放下筷子離席;可是他又不能在長輩還沒有放筷的情況下,不懂禮的冒然出去;左右不是的他只能臉帶羞澀的愣在了那兒。
于蘭看到賀智宸的樣子,忍著笑坐直身子向賀智宸說的那個餃子上抽了一眼,「呵呵」當時就樂了,她邊指著那個還被賀智宸用筷子夾著的餃子,邊笑著對大家說道︰「智宸還問是啥餡的餃子,那不是包的麩子餡的餃子嗎。呵呵,我還想著找到帶福的餃子吃哩,到讓他給吃去了,呵呵,他還問咱是啥餡的,真是太逗的。」隨即她又對賀智宸說道︰「我給您說啊,這是大家伙故意包的帶麩子的餃子,你能吃到可是個有福的你知道不,這叫福包子,這一些著餃子里面也就你的餃子和來福的餃子里,有麩子和銅錢。能吃到這兩餃子的可都是有福的人呢?你知道不?」
這是一種不成文的習俗,每家在過年包餃子的時候,都會悄悄的包兩個帶銅錢和麩子的餃子,像來福吃的帶銅錢的餃子,就預示著來福能給家里帶錢;而賀智宸吃的帶麩子的餃子,那是帶福的餃子,也就意味著賀智宸是個有福的人。
賀智宸還沒有說話來,于老四卻接過話,好奇的問賀智宸道︰「智宸,咋,以前你們那兒沒有這麼包過餃子?」于老四心里月復誹︰智宸這孩子怎麼會像大戶人家的少爺似的,咋啥都沒有見過,這種地的那套家什不會用也就算了,這咋吃過餃子還不知道有這樣的說法?
賀智宸被于老四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問,心里一痛不知道怎麼回答于老四的問話了。他那個家……
來福在一邊看到賀智宸的神色,猜出他可定是又想起了他原來的家,雖然來福現在還不得而知,賀智宸為什麼離家流落在外(賀智宸對于海一家,對于他身世的說辭,來福是不相信的,因為賀智宸當時述說他的身世和遭遇時,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是的樣子)可是大過年的,在這喜慶高興的日子里,來福還真有點不忍,大家都團圓開心的時候,賀智宸卻為了他的過去而難過,她想了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賀智宸的跟前,抬臉認真的看著賀智宸裝天真的說道︰「賀智宸,是你吃了有福的餃子,嘻嘻,我也吃了帶錢的餃子唷,這麼一大些的人都沒有咱兩有福,對不對?」
于海也像是察覺了什麼,他先是悄悄地瞪了于老四一眼,隨後「呵呵「的笑著說道︰「俺們來福說的真對哩,就兩餃子讓你倆吃到了,那不就是你們倆最有福。」說完,還暗示的看了于老四一眼。
無心說錯話的于老四,本來被于海瞪了一眼,感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又被于海暗示的看了一眼,他也只能放下心里的疑問,隨大溜的說道︰「呃,對,咱家來福和智宸是有福的,是個有福的,是,有福,呵,有福……」不過于老四還是納悶——自己到底是說錯啥啦?這大哥咋還瞪他喱。嗯,一會拜年的時候,說啥也得湊口問問大哥不可。
這會大家像是也看出點什麼了,都紛紛笑著打圓場的說道︰「是,是,來福和智宸這倆孩子就是有福的,呵,呵呵」老于頭也發話啦︰「快別說這倆孩子啦,趕緊的,這天也不早啦,我尋覓著咱本家的,也快到咱家去拜年去啦,吃完餃子麻利的回家去吧,老大,一會你就領著老三和老四,你們三個帶著孩子們去挨家挨戶的拜年去。」
于海和于老三,在加上還沒有範過想的于老四,齊聲的應著老于頭的話,大家都不再說剛才的話題了。又邊吃著餃子,邊說起了話;只是大家都時不時的悄悄地擔憂的看賀智宸,像是怕他因為于老四的話,再想起以前的事難過似的。直到大家看到賀智宸,依然斯文的吃著餃子,和大家溫和的說笑著,才悄悄地在心里松了口氣;大家不知道的是,賀智宸在同大家說完話,低下頭吃餃子的時候,一滴苦澀又甜蜜的水滴落在了他的碗里。
賀智宸怎麼不知道大家,不時擔憂又小心翼翼的看他是什麼意思呢;這份情賀智宸把它牢牢的記在了心里。
除了剛才的小插曲,大家開開心心的吃完了餃子,把碗擺在桌子上也沒有收拾;就說說笑笑的去村里給大家拜年去了。至于為什麼何氏沒有收拾完,碗筷掃完地再拜年去,這並不是說何氏懶,這里面也是有說叨的,初一上午不但不用刷碗,這一天還不能動掃帚掃地,說是怕掃走了運氣破了財,再把「掃帚星」引來招了霉運。到了初二家里實在是很髒了,不得不掃地的時候,那也是有說法的;掃地的時候必須從外頭往里掃,這叫聚財;初一這一天還有很多的忌諱,比如說什麼不能往外潑水啦、不能倒垃圾啦等等,很多
大家一走家里就剩下了賀智宸,和耍心眼要留在家里的來福兩個人。賀智宸看著來福溫和的說道︰「福兒不用在家陪我的,你和大家伙去村里拜年多好玩。」
來福看了賀智宸一眼,心里月復誹︰說在家里配你,也只是一種不想跟著大家,東一家西一家的拜年的借口,真以為自己是要陪你哪。來福挑明道︰「我不是陪你,我是不想走那麼遠的路去村里。」
「原來是這樣呀,我還不知道福兒什麼時候怕走路啦?」賀智宸明顯的是不信,他這會正在感動來福說要在家里陪他呢。
來福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卻听到孫氏的聲音,當時她心里哀嚎道︰姓孫的咋來啦,媽呀,她還不如跟著大家去村里給大家拜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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