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塵面色一怔,頓了頓,道︰「你說些什麼啊我就是覺著她一個小姑娘家,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挺不容易的。能幫就幫些。安置她和咱們的計劃又不沖突。」
「如果我說有沖突呢?」羅楓寒正色道,「你別忘了,慧淨法師給她的批語可是‘傾國傾城’。安置在這里,她怎麼去‘傾國傾城’?」
白陌塵面上露出遲疑之色,欲言又止。
「怎麼?」羅楓寒見他這樣有些不快,「有話就直說。什麼時候你我之間也藏著掖著了。」
白陌塵輕嘆了一聲,道︰「她說,她寧可孤老終身,也絕不為妾。」
羅楓寒神色一凝︰「她當真的?」
「絕對當真。」白陌塵嘆息著看向窗外的一叢翠竹,「她的性子,單從經歷里也可看出幾分了。」
羅楓寒伸出縴長的食指輕敲桌面,沉吟片刻,忽爾笑道︰「按說她這等美貌、孤零的身世,是絕難有正經好歸宿的。所謂紅顏薄命,並非在紅顏之過,而是身後無有強悍後盾之因。殷如行一路走來,步步艱險,無論哪一出單拎出來都是個淒冷薄命的後續。偏她每次都化險為夷,你不覺得奇怪嗎?」。
白陌塵沉默,沒有回答。羅楓寒也不逼他,微微一笑,繼續道︰「看來這是個胸中有丘壑的女人。很有必要弄清楚她的丘壑是什麼。」
殷如行自覺近來的日子過的十分愜意。燕涼山別院這里風景秀美,民風淳樸。已經達到路不拾遺的地步。可以說這里就是一座世外桃源。在這里只住了兩天,她就感到心曠神怡,通體安泰。身上的凝氣掌這種催命陰影,也漸漸消散了。
白陌塵辦事的速度很快。第二天黃昏時分,就來找殷如行,帶她去見寧湛。
寧湛同樣是一個存在感極其強烈的男人,他有著黑豹一樣輕盈矯健的身體,銳利如劍的眼神。此刻,他正用一種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殷如行。
殷如行有些惶惶不知所措。寧湛看她的目光就跟女人在商場中買衣服時一樣,充滿著挑剔和嫌棄,卻又偏偏不放下去換另一件。
「你就是蘇雷看上的女人?」他跟驗貨似的從頭到腳將殷如行看了個遍。殷如行十分慶幸現在還是冬天,衣服穿的厚,裹得嚴實。
「蘇雷眼光也不怎麼樣。」寧湛嘀咕了一聲,又大刺刺的問︰「他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不願回去?」
殷如行想了想,道︰「他對我所做的,在他的地位和這個世俗間來說,已經很好。但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他給不了。所以我不再回去。」
寧湛對她的回答很滿意︰「看來你至少有個說實話的優點。也算不錯了。蘇雷那家伙其實也未必不能娶你的。他是在山上呆傻了,腦袋一根筋沒扭的過來。加上蘇晨又會籠絡人,才這麼言听計從。縱馬揚鞭、浴血廝殺這麼多年,連娶個媳婦還不能隨心所欲,那才叫笑話呢他只要鐵了心去娶,你看蘇家有誰敢多加置喙?關鍵是你得和他明著說。」
殷如行听的直發愣。寧湛這是在干什麼?婚姻感情咨詢顧問?蘇雷娶不娶她,他這麼關心干什麼?
寧湛理直氣壯的道︰「我不能白費功夫啊那小子認了你,我x後才好跟他討費用去。你若是他夫人,我討的費用不是能更多些?」
殷如行頓時哭笑不得︰「寧將軍,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和蘇雷已經沒什麼關系了。您要什麼費用,我自己來付。」
「自己付?」寧湛圍著她不緊不慢的轉了個圈,嗤笑道︰「你有什麼能付出的?」
「……」殷如行一口氣哽住。這人說話也太噎人了。她不服氣的道︰「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知道這天地間最值錢的是什麼麼?是人人,就是最珍貴的財富。」
「我不否認有些人確實很珍貴,珍貴到十座城池也抵不上。」寧湛繼續笑,笑的很欠抽︰「不過你麼……我實在看不出來珍貴在哪里?」
「你……」殷如行肺都要氣炸了。干脆扯下臉皮,直接的道︰「那你說吧,你想要多少錢,我來听听,看看能不能付得起」
寧湛嘖了嘖嘴,模模下巴︰「錢,我不缺,也沒興趣。」
「那你想要什麼?」殷如行飛快的接口。
「我還真沒有想要的。」寧湛沖一直未出聲的白陌塵眨巴眨巴眼楮,「陌塵,你說我缺什麼嗎?我好像什麼都不缺。」
白陌塵笑道︰「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
寧湛一拍大腿,大聲的道︰「對啊我就是什麼都不缺。殷姑娘,不好意思了。」
「什麼都不缺?」這回換殷如行嗤笑了,她諷刺的對著寧湛一笑︰「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傳說,傳說有一面會法術的鏡子,叫做厄里斯魔鏡。他能照出人心底最深沉、最渴求的願望。比如說,有人在里面看見自己成了富翁,有人在里面看見自己當上了國王,也有人在里面看見自己尋回了失去的親人……傳說只有最幸福的人才能將那面魔鏡當做普通的鏡子使用,照出來的人影只有自己。寧將軍,我自問如果我站在厄里斯魔鏡前,照出的一定不是我的本相。你呢?假使這面鏡子在你的面前,你能照出只有你現在的模樣嗎?」。
殷如行的敘說緩慢而有節奏,帶著一種詭異的魅惑人心。她笑的如同一個魔女,眼中閃爍著晶芒,緩緩的又問了一次︰「你會看見什麼呢?寧將軍——」
寧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收起滿臉戲諧,正色道︰「我所看見的,難道你能幫我實現?」
「不能。」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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