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不要鬼話連篇,我沒有依仗任何人。
我有力量的,我不是弱者。
住口!不要說了,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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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渾身漆黑,幾乎與周圍的黑暗融合成一體的人出現在了距離眾人不遠的地方。天上的月亮很亮,卻也照不清楚他,他依舊那麼黑,就連影子都照不出來。只有一雙青色的眼楮閃爍著陰冷的光芒,叫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冰翼眯了眯眼楮,心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動聲色的看了阿九一眼,只見小家伙已經將匕首牢牢握在了手心,目不轉楮的看著黑影就像一只炸毛的小動物,可愛得叫人移不開視線。大家都在全神戒備,這家伙卻似乎有點兒走神了。
「不要緊張,我只是一個路過的旅人,能否加入你們討杯熱湯喝喝呢?!」‘黑’人似乎並不在意大家伙的戒備,依舊我行我素。
「我覺得,你不應該向我們討湯喝,你該喝的應該是孟婆湯。」賈雨嵐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然後,她用隊伍頻道對眾人道。「要小心。這家伙是曠野鬼,而且死得極慘,死後又被曝尸荒野。他罪孽深重卻又心有不甘,所以隱匿起來不讓鬼差找到押赴陰間領罪。喜歡游蕩于山野林間,偶爾會到路上來yin*旅人喪命。他由怨氣不甘凝結而成,沒有實體。所以要記住,不論他說什麼你們都不要信,不要和他說話,不要回話,也不要讓他知道你的名字。不小心被他知道了,叫你可千萬別應。」
「那你怎麼可以和他說話呢?!」小白忍不住多一句嘴,小嵐姐姐剛剛還回他的話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星月天韻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好奇死了!賈雨嵐說這話的神情就像個天師。
「你怎麼知道他死得很慘?!」緋夜更是好奇的要死,那團黑乎乎的從哪里看得出來他是怎麼死的啊?!
「因為我有法術,你沒有啊!我的愛好就是識鬼、用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連形體都沒有了只是一團怨氣凝結,不是死的很慘是什麼?!」賈雨嵐一口氣回答了三個問題,沖他們擠了擠眼楮,然後轉頭看向‘黑’人切換語音頻道。「我奉勸你快些離開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要惹我出手。」口中一面說著,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經捏住了一把符紙。這還是第一次在游戲里真正見鬼,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呢?!幸好自己一直有備無患,平日使用的家伙都準備了。
「小嵐,你又忘了,這是游戲。這家伙明顯是個野外游蕩的怪物,看情形八成是BOSS。你有沒有辦法讓它顯出名字來,找找它的弱點啊?!」絕戀看著天空翻了個白眼。這小妮子是不是鬼片看多了,難道還有找道士來降妖伏魔不成?!這游戲里的道士等同于巫者,沒听獨自堅強說有學過捉鬼術啊!
像是洞悉了絕戀的想法,獨自堅強不緊不慢的開口了。「捉鬼術是有的,只不過那是人族才能學習的技能。捉鬼、御鬼、請神之術,都是人族巫者才能學的。妖族學的,是驅鬼術和庇護術,要60級才能學習,我級別不夠。听說學成之後,對于鬼魂怪物有傷害加成。不過還是人族的好,可以抓了做手下用。」
「還真有這種技能啊?!」絕戀嘴角抽了抽。
‘黑’人沒有搭理賈雨嵐,他先是漫不經心的掃過魚澄世和阿九,然後眼神猛然定格,死死地盯在了阿九身上,眼神透露著復雜的光芒。特別是看到阿九額心的美人痣之後,更是如遭點擊一般顫抖了起來。不是害怕,更像是激動興奮那樣的顫抖。
「是你!居然是你!我居然又看見你了!天意啊!這真是天意啊!」‘黑’人仰天長嘯,使得眾人不得不捂住耳朵。
小狼的尾巴跟身體伸成了一條直線,全身的毛都炸開了。怎麼回事?!這家伙的實力怎麼瞬時提升了一大截,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吼……’月瞳低吼一聲,渾身光芒大放。一時間金光四射。佛氣沖天,照亮了方圓十米之內。
‘啊啊啊啊啊——’似乎被金光刺傷了一般,‘黑’人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然後猛地往邊緣飄去,退出了佛氣籠罩的範圍。那雙青色的眼楮瞬時變成了血紅色,被黑色包裹著越發襯托出眼里嗜血的光芒。
「你這個懦夫!為什麼不敢和我光明正大的一戰!每一次都是這樣,自己沒本事出手,總是仰仗別人的力量。你這個懦夫!只會躲在別人身後,白白侮辱了盛世威名。懦夫!懦夫!一無是處,以色待君。你除了會依靠別人之外,你還有什麼能耐?!蒼天啊!你不公啊!我一生努力,卻落得個慘死的下場。而這樣的卑鄙小人卻平步青雲,一生榮華富貴令人艷羨。不公啊!不公啊!」
隨著‘黑’人的大喊大叫,天空烏雲涌動,眨眼的功夫就把月亮遮了個嚴嚴實實。風呼呼的吹著,像是要把所遇到的一切都撕碎一般猛烈。天地間一片黑暗,只剩下幾團火光,和金光四射的月瞳。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人聲吵雜了起來,異象使得他們沸騰了起來,然後不約而同的往這行任務人火堆靠。
「這家伙是在說誰呢?!他是不是認錯人了?!」魚澄世被侍衛們護著,低聲自言自語著。「越听越覺得是在說我似地,總是躲在別人身後一無是處。」他正好站在阿九旁邊,所以覺得那視線像是在看自己。然後護衛們又把自己圍了個嚴實,越听越對得上。
阿九沒有說話,只是直視著那雙血紅的眼楮,傳遞著信息。我沒有,我沒有仰仗別人的力量,我沒有只會躲在別人身後,我有力量。我也十分努力。你沒有資格抹殺我的努力,我不是弱者。
「那就站出來和我單打獨斗啊!從來沒有過,從來沒有過。從來都是別人為你出生入死,你根本就沒有動過一根手指頭。你這個依附著別人力量而活的卑鄙小人,憑什麼你享有一切榮華富貴,我卻葬身在這樣的荒郊野外不得超生,憑什麼?!氣憤啊!不甚氣憤啊!憑什麼,憑什麼?!」‘黑’人發狂一般大喊大叫起來。
「弱者。」冰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召喚出了落雪成梅劍。吵死了,這家伙一來就喳喳呼呼說個沒完,生不逢時時不予命,怨得了誰?!雖然不知道他透過九九回想起了誰,但是就是討厭他盯著九九看。
「住口!你們全都是他的走狗,除了替他賣命之外什麼都不是。你們為什麼會甘願被一個懦夫驅使,為什麼?!他沒有了你們的幫助就什麼也不是了,他只是利用你們的力量啊!醒醒吧!不要落得一個兔死狗烹的下場,不要再為那個懦夫賣命了!」‘黑’人陰狠的目光刺向冰翼,卻反被冰翼眼中的冰冷刺傷。
「這完全就是個瘋子麼?!听鬼說什麼鬼話,動手啦!」星月天韻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井字,顯然是很惱火被人罵走狗。NND!本姑娘招誰惹誰了,憑什麼要听這家伙在這里鬼話連篇啊?!
賈雨嵐也不廢話,手中靈符飛射出去,唰唰唰貼在了‘黑’人周身。緊隨靈符的。是鋒利的箭,準準的扎中了符紙。
‘啊啊啊啊啊——’隨著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黑’人被符紙貼到的地方都燃起了青色的火焰。
「亡將.耶奴那榔,這家伙是黃金BOSS也,發財了。」慕凌雪亂興奮一把,被那青火一燒就顯名字了。
「這家伙是金屬性鬼魂系BOSS,怕火高物防。」賈雨嵐很快的丟出數據,「上吧!用火屬性攻擊,劍士扛住。」
冰翼不發一言的沖鋒上去,將這團黑乎乎的家伙撞退了幾步,越發引得其凶性大發。絕戀也一個野蠻沖撞沖上去。圍攻BOSS。于是形形色色的攻擊,五顏六色的法術,接二連三的砸了過去,滿耳都是打斗的聲音。
阿九沒有動,他只是站在原地低垂著頭,緊緊地捏著手心里的匕首。「我沒有利用誰的力量,我沒有。我有力量的,我不是仰仗誰才活下來的。我沒有利用任何人,絕對沒有利用。你胡說,我沒有對不起你!」
「九九……」魚澄世一臉擔心的看著阿九,「千萬、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呀!他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可不要相信啊!鬼話連篇沒有一句是真的,你別往心里去了。千萬別信鬼講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你要相信自己呀!」
阿九沒有理他,依舊維持著原樣,下唇被緊緊的咬著。
一路上安安靜靜地,只听聞得坐騎微微凌亂的腳步聲和車輪滾滾聲。或精神奕奕的,或瞌睡連連的,坐騎背上眾生百態。
月瞳馱著兩個人,走在了隊伍的最後方,心里擔心著坐在自己背上的主人。
冰翼坐在阿九身後,將他緊緊地摟在懷里。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不停地撫模著他的頭發。而阿九,打從那亡將出現後就一直維持著不言不語的模樣,臉上更是烏雲密布。這還是第一次,在阿九的臉上看見了愁意。
「你們看,那里,有城。」絕戀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寧靜。
魚澄世猛地掀開了簾子,借著灰蒙蒙的天色眺望著遠方。各種神情在他臉上閃過,最後凝結成狂喜。「到了,到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