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來鎮來來回回逛了一圈,回到蘭若寺時,已是黃昏。暮色四起,如火的霞光布滿天際,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在空中漂浮游蕩,美得近乎夢幻。
蘭若寺前,依舊是一片蕭條的景色。
小倩與冰兒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寺內,如同往常一樣,周圍是死寂的空氣。然而,同樣重復了上次的結局,鬼娘和雪兒早已在蘭若寺的後院中等待她們多時。
「對不起,鬼娘!我和小倩以後再也不敢了!」
冰兒「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帶雨。與方才吃好吃的時候歡快的的表情天差地別。
小倩也跟著跪下。好漢不吃眼前虧,低頭認個錯,她相信鬼娘縱使是鐵石心腸,也該有心軟的一刻。
看著眼前滿面委屈的兩人,鬼娘終究是狠不下心腸,兀自嘆了口氣。
「算了!你們兩個!上次跟你們說了那麼多,又有何用?還不是一樣出去闖禍?」
「我們沒有闖禍!只是出去吃東西了!」冰兒委屈道。
「吃東西?!你是妖!本就該生活在這荒山野嶺!怎麼可以到人居住的地方?而且,還吃那麼多人吃的食物?」
「我……我……」冰兒一時沒了詞,結結巴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
的確,人妖殊途,她們是妖精,不該跟人走得太近。
「鬼娘別生氣!我和冰兒出去,是有正事的!」小倩突然插話道。
「正事?」鬼娘挑眉,看向她,「為姥姥出力抓魂魄才是正事!兩個小妖精!能有什麼正事?」
鬼娘身後的雪兒湊到她耳邊,輕聲細語地勸解了一句︰「鬼娘,小倩做事素來沉穩,不妨先听她解釋一番。」
「是啊是啊!」小倩趁熱打鐵地補充道,「這一次,我和冰兒出去,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哦?」鬼娘面露疑惑。
「順風客棧,有個廚師,在做菜的時候,要放出大量的白煙散,掩人視線!鬼娘,您說奇怪不奇怪?」
「白煙散?」鬼娘皺眉沉思。
這個名字,她聞所未聞。
冰兒看了小倩一眼,似乎在嗔怪她供出了江若白,神情略帶不滿。
「這個……我還真的不清楚。」
「啊?」小倩泄氣地嘟起嘴巴,「怎麼會呢?鬼娘居然都不知道呢!」
「或許,只是人間用到的一種普通藥劑呢?」雪兒揣測道。
「不會。」小倩搖搖頭,「我去了南來鎮的藥鋪,問過那里的掌櫃。又尋訪了幾位大夫,他們都對這個東西一無所知。」
「那便奇怪了……」鬼娘努力思忖,有些費力地皺著眉頭,「那個使用白煙散的人叫什麼?」
「他叫……」
「他叫小端子!」
還未等小倩說出名字,一旁的冰兒便搶先喊了出來。小倩驚詫地看了她一眼,卻被冰兒狠狠地瞪了一記。
「沒錯!是叫小端子!」冰兒連聲提醒。
「如此看來,那個小端子一定不是普通人物。」鬼娘喃喃道,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神色。
「不過——不管怎樣!小倩和冰兒私自走出蘭若寺便犯了罪!現下,小蝶還在蘭若寺中,若是被她得知,一定會告到姥姥那里去!到時,就算鬼娘我有天大的本領,也救不了你們了!為做補償!你們兩個,去抓個新鮮的魂魄回來!」
鬼娘狠狠地甩下幾句話,轉身拂袖而去。
雪兒擔憂地看了她們一眼,終于也跟著鬼娘離開。
只剩下小倩與冰兒留在原地,一臉為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