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冰兒氣結，不僅是因為小蛇慘死，更是因為對手的囂張氣焰——那個老道士受到她的攻擊卻巋然不動，顯然是沒把她放在眼里。
「燕赤霞！」
將冰兒拉至身後，鬼娘走上前去，雙眸微眯地看向對面，冷聲道︰「妖道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何況你也知道，蘭若寺是姥姥的地盤，光憑你和你的徒弟前來，無疑是送死！」
「是妖精！我燕赤霞就要替天行道！」
「呸！」鬼娘狠狠啐了一口，仰天狂笑，「就你也配替天行道？！你枉死的孩子不會放過你！」
燕赤霞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雨水將他的眉毛打濕，流遍臉頰，額邊的青筋暴起。
氣氛劍拔弩張。
看了眼師父隱忍的神色，楊天佑上前，抱拳一禮︰「不管誰是誰非，也都是過去的事情。眼下，還希望鬼娘能將嫣兒歸還！以免兩敗俱傷，被其他妖魔坐享漁翁之利！」
「過去？呵呵……」鬼娘冷笑一記，眼神中多了份戲謔的色彩，「我倆的仇恨，就算萬世輪回！也不可能平息！」
「鬼娘！莫再多言！還我嫣兒！」燕赤霞咬牙切齒道。
「哈？嫣兒？嫣兒不是你的得意門生嗎？怎麼？她丟了？自己不找，反倒來找我？」
「嫣兒雖然任性，倒也懂得分寸！她許久未歸！一定是被你這妖婦擄了去！」
「哈哈哈哈哈！」鬼娘狂笑，冷冷看向他，「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未落，她已經飛快撲了上去。下雨的夜空下，如同一只雄健的黑鷹，目光銳利，氣勢逼人。
燕赤霞飛身一躍，用桃木劍擋住她的攻勢。
兩人在半空中死死相抵。
「放了嫣兒！」
「要找你的乖徒兒！去陰曹地府吧！」
兩人激烈交戰幾個回合，鬼娘的道行明顯不如燕赤霞，氣喘吁吁地敗退下來。
情勢不妙。
「冰兒雪兒！我們走！」
「不準走！」燕赤霞飛身跳過來，攔住三人的去路，「不還我嫣兒！誰都不可以離開！」
鬼娘冷眼看了看身後，楊天佑正攔在身後，兩人前後圍堵，沒有逃路。
「臭道士！我們跟你拼了！」冰兒甩開袖子便要沖上去。
「冰兒——！」鬼娘冷冷叫住她，「不可妄動！」
她知道，上次交手，燕赤霞有意退讓，不想傷她。可是這次，丟了徒弟使得他快要瘋狂，現在無論是誰，就算她和冰兒雪兒三人聯合起來，也不一定是燕赤霞和楊天佑的對手。
呵，燕赤霞啊燕赤霞，失了妻子的你像個瘋子，丟了徒弟的你還是如此！
雪兒轉過身，看向擺出作戰姿勢的楊天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對她再好又如何？手下留情又怎樣？終究會有一天，兩人不得不站在對面，竭盡全力地置另一方于死地。
他是人，她是妖，人妖殊途，命中注定他們不可能走到一起。
楊天佑的手指在身側握緊。面對雪兒那冰冷得沒有溫度的眼神，他的心也仿佛在一瞬間掉入了冰窟之中，凝凍得不再跳動。
命運弄人。然而，除了屈從天意，他又能如何？
他閉了下眼楮，將傷痛深深埋藏起來。
待再次睜開雙眸時，雪兒已經轉過身去，留給他一個再冰冷不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