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一晃又是幾天,尹萃墨和凌霽月依然在馬不停蹄的趕路,想要盡快踏上那條由西向東的大路。
為了避免再遭意外,兩人就在山上行走,穿密林,跨山崗,不輕易走平坦的路。
或許是夜宿山上受了風寒,或許是趕路太過疲倦,凌霽月發起了燒,但是怕尹萃墨擔心,她一直忍著,希望堅持幾天,可以挺過去。只是趕路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即使拿著一根木頭做拐杖,也不能像前幾天那樣,有身輕如燕的感覺,相反,仿佛有一個包袱背在身上,而且越來越重。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前面帶路的尹萃墨發覺霽月臉色潮紅,神色疲倦,關切的問。看她嬌媚的臉上難掩憔悴,他心疼不已。這十幾天不停的趕路,休息也休息不好,吃的更別說,霽月太辛苦了。
「沒事,放心吧……」她趕快綻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快走幾步,故意看看遠處,轉移尹萃墨的視線,「萃墨,我看見人了,不少呢!」
現在,兩人正處在山梁高處,往遠處看去,里那條大路不遠的幾條小路上,確實有不少人,看樣子是百姓,從大致的情況猜測,又是背井離鄉的難民。
「都說安土重遷,百姓離開自己家園的時候,會是多難過!這該死的戰爭!」
尹萃墨感慨著,自己從小家境很好,錦衣玉食,琴棋書畫,這便是自己的生活,自從霽月嫁給鳳西謹之後,自己不顧家庭父母的反對,一路追隨,才接觸到另一種生活——普通百姓的生活,才知道有一個世界是自己從不了解和涉足的,那里有貧窮、饑餓、欺辱、壓迫,不過,
有錢的人不見得就不會受欺負、逼迫,鳳西謹不就是個例子嗎?沒有大權在握,沒有強勢的背景,想要救自己的愛人也只有獻出自己的身體!相反,有了權勢,即使是一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女子,如安陽之流,都可呼風喚雨,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唉……」
萃墨的感慨引得凌霽月一聲嘆息,自己和那些百姓又有什麼本質區別呢?踏上那條東歸的路又如何?要去哪里?朱居城?回去以後,萃墨要回尹府,畢竟家里還有他的妻子美月,自己呢?回凌府?因萃墨把美月留在家里不管,總是找自己,大娘早就恨得咬牙切齒了。回去以後,自己馬上就會面臨兩個結果,或是被大娘通知官府將自己帶到京城再次送到西番;或是快速找個人家嫁了,繼續做妾,當然,大娘是不可能讓萃墨納自己為妾的。
自己其實也有自知之明,已是殘花敗柳,總有傾城之姿又能如何?縱然萃墨愛自己又如何,完璧之身的時候錯過了,現在,更沒有回轉的機會。
「干嘛嘆氣?」
正遇到一個比較陡的坡,尹萃墨跨上去,伸出手想要攙扶凌霽月,對方卻躲開了。
「我自己可以的……」
她有意拉開一點點距離,想要自己攀上去,不料腳下一滑,手臂一軟,身體便滾落下去!
「霽月!」
尹萃墨失聲大叫一聲,不顧危險躍下,連滾帶爬的朝凌霽月追過去。
幸好,一塊石頭擋住了凌霽月的身體,她才得以停下來。她看著尹萃墨瘋了一般朝自己撲來,完全沒有顧及到他自己是在一個坡上。
「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痛不痛?」
他飛快的將她抱進懷里,仿佛至寶失而復得一樣,檢查著傷勢。
她的衣服沾滿灰塵,額上被石頭蹭破了,鼻子可能被踫到,流出了鮮血。
「為什麼不把手給我,你這個……」
尹萃墨又氣又心疼,扯下自己的衣角給她擦血。
剛才摔下來的時候其實沒有感覺痛,好像意識停止了一般,就是天旋地轉。直到身體停下來,臉上才火辣辣的疼起來,還有身上某些地方蕩出了些許的痛。
尹萃墨的嘴角溢出一絲血,手背上也蹭破了,鮮血直流,但是他根本顧不上自己,眼里滿滿的都是對凌霽月的心疼與幽怨。
「你也破了……對不起……」凌霽月緩過來之後,掏出帕子擦去了他嘴角上的血跡,又將手帕裹在對方的手上,手不覺撫上對方的臉頰,趕路出的汗,加上剛才滾落時沾染的塵土,他已是滿面灰色,看不出俊秀的本來面目,「以後不要這樣了,萃墨,我摔就摔了,你下來救我就好,不要不管不顧的,太危險了……」
尹萃墨搖搖頭,看著她嬌弱的模樣,自己怎麼心平氣和的走下來?他忽然意識到她滿面桃花一般,和平常不一樣,剛才只顧她的傷勢,並沒有多注意,現在才發覺她臉色潮紅,呼吸也有些急促。連忙模模對方額頭,「你……發燒了?……」
「沒事的,不礙事,我們走吧……」
凌霽月站起來,這時才感覺全身疼的厲害,每一塊骨頭都承受了撞擊的痛苦吧?要不怎麼感覺像散架一般?
「我們過了這個山梁下山去,要趕快找大夫瞧病才好……」
尹萃墨站起來,抓住凌霽月的手,慢慢往上走。到了那個坡前,他先將她送上去,用力托著她的腿,然後是臀部。看著凌霽月繃著小臉努力攀登,絕美的容顏閃爍著堅韌,他的心里愛意更加的濃烈,在美麗柔弱的外表下,她的堅強一直在悄悄生長著!-
終于上到了這個山梁的最高處,接下來便是下山了,山麓剛好有條路,彎彎曲曲的往南延伸,視線所及的不遠處,零零散散有十幾戶人家。
好不容易下了山,兩人就往那村莊趕,夕陽即將西沉,最好在天黑之前趕到!兩人心有靈犀一般,加快了步伐。
凌霽月的身體已是滾燙的狀態,全身軟綿綿的,力氣不知道去了哪里,好想停下休息,好好的在一張床上休息……
「霽月!」
尹萃墨一聲急促的呼喚,讓恍恍惚惚的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對方的懷里。怎麼回事?
「你剛才差點跌倒,來,我背你!」
他也不等凌霽月答應,直接拉過她的手。前面的村莊已經不遠了,很快就會到的,就會有大夫來救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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