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情小言的網言。眼前已是鋪天蓋地的野獸,潮水一般涌到敵方的營寨。那些疲憊的臉孔哪里見過這樣的瘋狂景象?要麼屁滾尿流,要麼像呆若木雞,完全傻在那里;要麼大喊大叫精神失常……總之,敵人已整個亂了套。
洛倉齊抓住時機發出進攻的命令,一萬精兵勢如破竹的奔進敵方陣營,每個人都以一抵五的奮力砍殺。忽然,洛倉齊軍隊的兩邊又出現了兩對軍隊,原來是燕子獻!他的隊伍和洛倉齊的正好對敵軍形成了包圍。看來大局已定,燕子獻應該是暗中保護著洛倉齊。
凌霽月睜開眼,看著鳳西謹,對方正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他當然不明白怎麼回事,現在也來不及和他做清楚的說明了,巨大的虛月兌感泰山壓頂一樣的下來,身體沒有任何可以支撐自己的力量了,一絲血緩緩從她的嘴角溢出來。
「不要叫醒我……」
還想要說什麼,已來不及了,便軟軟的倒在車座上。
「無心仙子!」
鳳西謹終于回過神來,伏到她的身邊,忙替對方擦去那血跡。
她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似乎是用盡了力氣一樣,汗把衣服都濕透了,仿佛剛剛從水里出來,那發更是濕漉漉的,頸上的汗依然在流著,想一條條小小的溪水,那臉上……
這麼大規模的出汗,她的臉上卻不是汗流浹背的感覺,只是滲些細密的水珠,和全身的狀態很不協調。
他情不自禁用錦帕擦著對方的臉頰,可是,在對方發髻最邊緣的地方,竟有一個特別特別細微的類似界限的東西,這是什麼?怎麼會出現在臉上?難道是……面具?
鳳西謹心里一驚,這個樣子應該就是人們傳說中的人皮面具吧?和人的肌膚渾然一體,又薄如蟬翼,既改變了原來的樣子,又不會傷害自己的原有肌膚。
再仔細的觀察,自己的結論就更加肯定了,她的眼瞼的地方可以看到本來的皮膚,雖然是極小極小的細線一樣,但還是能知道她原來的皮膚欺霜賽雪,滑如凝脂;眼楮是很美麗的鳳目,睫毛縴長黑密,彎彎的翹起來,極是嫵媚動人。那縴指的顏色和臉上的肌膚乍看是一體的,看過她的本來皮膚後,才知道那臉上和手上的皮膚質地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她是誰?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真面目?
他的腦海第一便是霽月的俏臉,那皮膚和她的太像了!可是,可能嗎?她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呀!難道是上天憐憫自己又把她放回來了?
他顫抖著,慢慢伸向那沉睡中的人。
如果真的是霽月,她為什麼要對自己隱瞞?是有難言之隱,還是有特殊的目的?
那白皙的嬌俏的下巴慢慢的露出來了,那白皙無暇的肌膚光潔如玉。鳳西謹的心一緊,這就是霽月嗎?這分明就是她呀!
他正要繼續往下撕,車外響起了洛倉齊的聲音,他在詢問車外的士兵︰「仙子還在里面嗎?」
不行,現在不能尋找這個答案了,鳳西謹盡管很不甘心,還是極快的將面具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剛剛將手指拿開,洛倉齊便撩開車簾進來,很快到了凌霽月面前,目光里的關切很明顯的超出普通的關心,那種心疼、寵溺,只有男人對自己愛的女人才會有,現在他都毫不避諱的顯出來。
「怎麼樣,她剛剛睡過去嗎?」
「嗯……」鳳西謹點點頭,現在,他心里那個疑問越來越大,面具下的她到底是什麼樣子呢?那種熟悉的感覺實在太強大了!要是自己再早一點發現她的異樣就好了,洛倉齊回來之前自己一定可以解開這個疑問。
「仗已經大勝,燕子獻在清理戰場,現在我們回去,好好要她休息……」洛倉齊就像遇到珍寶一樣,把對方抱在懷里,「我們現在回去好好休息……是我不好……害你又為我耗費心血……」
他和對方說著,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她靜靜的沉睡著,面容安寧,身形柔弱,任洛蒼齊緊緊的抱著。再沒有了任何的防備、冷淡,只如一個弱弱的小女子,依賴著男人的保護。
鳳西謹情難自禁的靠到最跟前,很想把她接過來,更想揭下那神秘的面具一睹芳容。
可是洛蒼齊根本沒有讓他接替的意思,甚至沒有說什麼客氣的話,仿佛對方就是他的所屬,就是他的至愛,一點都沒有顧及對方是出家人的身份。
這些鳳西謹都看在眼里,為什麼她在櫻桃溝出現,來到京城就進了太子府?霽月和太子不是相識嗎?如果面前的這個仙子是霽月,那怎麼解釋她對自己的冷漠?那種近似冰涼的眼神雖然不常出現,但絕對是她內心所想,不是裝出來的。
霽月是不會對自己用這樣的眼神的,她愛自己,她的眼神永遠是溫柔似水,盛著淺淺的笑意,夜晚的時候,更會閃爍著某種撩人的情思,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親近……
唉……鳳西謹暗自幽幽的嘆了口氣,霽月走了,這人世間仿佛空了許多,到處都是冷冷的,讓自己無處可去,讓心無處安放,更沒有什麼依靠。
「太子是怎麼認識無心仙子的?」
他不覺問道,還是那個好奇心在作怪吧,心里那個隱隱的希望宛如星星之火,在微弱的跳動著。
洛蒼齊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很是耐人尋味。
鳳西謹自認是個遲鈍的人也察覺出了這目光中的不尋常。
「我在酒樓被幾個皇子找茬,是她幫了我一把,跳進清河撿起了我的荷包,我處于感激,就留她住在太子府,怎麼了?」
洛蒼齊把球踢了回去。看鳳西謹的眼神,似乎有什麼疑問想要找到答案。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好奇而已……」
他當然不會把無心帶著面具的事情告訴對方,這個謎底自己要親自解開。明知道自己心里的那個隱隱的希望不太現實,但是,當她的面具沒有拿下前,這個猜想就已經讓自己欣喜若狂了!
車子在顛簸著,鳳西謹的目光久久停在那張沉睡的臉上,不久,她的真面目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