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兩天的調養,鳳西謹容顏又有了一點點潤色。午睡醒來,他身上感覺比昨日好些,便下床來,拄著木杖,又出了院子。安陽好像不在,更好!省得又費口舌的麻煩。
怎麼也不相信霽月會不辭而別,鳳西謹再次去做證實。
依然是漫長的路,不過身體比前兩天好些,所以步伐相對比上次來要從容一些。遠遠的,又見那熟悉的門楣,在靜靜的佇立著。鳳西謹的心緊張無比,手心已有冷汗冒出。她在,她一定在,她會等著自己的!
慢慢的,越來越近,他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心像鼓一樣震天的響著。
為什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呢?沒有人說話嗎?鳳西謹幾乎沒有了再走近的勇氣,萬一還是鎖門自己要怎麼辦?真要瘋掉了!凌霽月,你若跑掉了,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我絕不會放手!
鳳西謹靠著牆壁,不敢輕易去看那個結果。門就在旁邊,跨前一步就可以看見。
終于,他的心平靜了,慢慢往前一點點——
門沒鎖!!
鳳西謹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一個箭步躍上台階。
忽然,他皺起了眉頭,剛才太高興了,都忘了自己受傷,身上某些地方,又是火辣辣的痛。他努力掩飾著痛楚,換上平靜的神色進了院子。
前院,沒有人。他便往後院走。
「姑爺……」
小玉從屋里迎出來,一臉歡喜,看他拄了木杖,很是驚訝。
鳳西謹沖她笑笑,目光卻往屋里搜尋著。
「小姐她和尹公子、洛公子出去了,今天有廟會。」小玉知道鳳西謹目光的含義,直接告訴他凌霽月的去向,「你先等會兒,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嗯,你忙去吧……」
鳳西謹慢慢踱進屋里,空氣里很明顯的蕩著獨屬她的香氣,清新、優雅、綿長。梳妝台上自己送的首飾整齊的擺放著。
窗前繡花架上放著那件玄色衣服,已經縫好,正在繡制飾紋,金色紋路已燦爛的開出一片,既貴又艷。
他愛不釋手的撫模著,回身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屋里的每一處,怎麼看都是醉人的溫馨,難言的甜蜜。
院里忽然飄進了說話聲。
鳳西謹看出去。
尹萃墨、凌霽月,還有——洛公子?那個送霽月回來的男子?自己好像在一個皇族家宴上見過他,那時他自己在一個角落飲酒,沒有人陪伴,安陽幾乎沒有和他說過話,更沒有給自己介紹。但是,他是皇子。
凌霽月臉上平靜,但眼角眉梢微微含著快樂,她邊用錦帕擦著額頭,邊接過小玉的水,一飲而盡。
「小姐,姑爺來了……」小玉輕聲告訴凌霽月,目光瞟向屋里。
哦?她有點意外,好幾天沒有消息,今天又突然跑過來了?
她望向屋里,正好迎上了鳳西謹的目光。
幾天不見,他憔悴了不少,臉色也不好看。目光里有重逢的狂喜,有欲說難言的相思,還有某些不明朗的委屈。
凌霽月輕嘆一聲,這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冤家。
尹萃墨、洛蒼齊神色復雜,看看凌霽月,又看看鳳西謹,保持著沉默。
鳳西謹慢慢跨出屋子,對其他人禮節性的笑笑,依然將目光聚在凌霽月身上。
「霽月……」
他輕輕喚了一聲,心潮起伏不停。她真的還在,沒有離自己而去!
凌霽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
「快……」一旁的小玉忙捅了捅鳳西謹。
他當然知道,便緊跟著凌霽月進了屋。
「我們去書房坐坐吧。」
尹萃墨神色有點落寞,招呼洛蒼齊離開後院。他知道,鳳西謹一進屋,凌霽月的決心又會被鳳西謹融化掉的。
是不是任何女人都抵不住他的魅力,這個美的耀眼的家伙?
凌霽月坐在窗前繡花架前,穿針引線,準備做女紅。
鳳西謹從身後溫柔的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緊緊抱進懷里。
多久沒有這樣親近了?時間久遠的自己都不願去記憶了,多少個夜晚,霽月一個人孤獨的度過,而自己更是在相思與勉強中艱難支撐?為什麼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相守竟是這樣的艱難重重?仿佛中間隔著無情的銀河,只能相望不能相問!
委屈又憤恨的凌霽月反抗著,拿開他的手,想要站起來。
「你……」
她幾乎無法動彈,惱怒的回頭想要說什麼,剛剛說了一個字,便被對方吻住了香唇。
那異性的清香溢進了她的口中,舌頭已和她的親密的纏繞起來,溫柔有力的吮吸,蘸滿思念的輕噬,一陣陣熟悉的酥麻立時傳遍了全身,她的身子幾乎要癱軟了。
「我……討厭你……」
她流著淚,一邊含糊的發泄著自己的情緒,一邊熱烈的回應著對方的親吻。
「那天來……以為你走了……我快瘋掉了……霽月……」
心情稍稍平靜一些後,鳳西謹將凌霽月拉起來,擁進懷里,看著她的嬌顏,愛戀萬分的理著她額前的細碎的發,撫模著她的臉頰和紅唇,傾訴著自己的心曲。
「其實我……」凌霽月嘆口氣,斟酌著,試探性的繼續道,「是有這個打算了……我想回朱居城……」
「什麼?」鳳西謹修眉緊蹙,滿目傷楚、激動,「你不管我了嗎?我不許的!」
忽然,他情不自禁「哦」了一聲,露出了隱忍之色。
「怎麼了?」
凌霽月不明白狀況,看鳳西謹額上滲出汗珠,心里一緊。
他擺擺手,可是身體再不敢多動一下,只直直站著,沖凌霽月努力揚起一個笑臉︰「沒什麼,受了一點點傷,不礙事的……」
「哪里,我看看……」她一臉著急,打量著鳳西謹。
其實鳳西謹並不想對方擔心,但是,現在她若知道自己傷了,一定會心疼的,那就不會生自己的氣了吧?
想到這些,他指指身後,然後將衣衫一件件退去。
「怎麼會這樣?誰打的?」
看到鳳西謹傷痕累累的身體,凌霽月吃驚的捂住了嘴巴,縴指顫抖著不敢去觸模。那傷痕有的結了痂,有的宛若新生,血跡未干,白皙的臀部、腿部,除了傷便是大片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