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月色撩人,那一彎上弦月映照在大明湖上,投下點點清暉,將湖岸上那抹白衣拉出好長的影子。
負手而立,那一張冷峻邪肆的臉上,此刻淡然無波,狹長的眸子深邃如幽潭般,靜靜的望著月夜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湖中彩色的錦鯉時不時的跳出,驚擾著凌亂的心神。
風起,墨發飛揚,一襲白衫,亦隨風而動,那抹頎長瘦削的身影猶顯孤寂,身後一丈處,聶風聶玄持劍靜默,眉頭緊蹙。
今日,整整一天,主子的話更少了,非到必要,也就一個字兩個字的應聲,藥是一口沒喝,臉上的陰霾從早上起,就沒消褪過,下人們侍候的小心翼翼,連走路都輕手輕腳,生怕惹得主子更加不悅,整個八王府,人人緊張不安。
一切,都源于那來自宮中的絕色太監小初子擅闖書房造成的!
「主子!」聶風忍不住開口輕道︰「夜色已晚,主子身子未好,還是回豫園吧。」
楚雲赫聞絲不動,亦未言語一聲。
「主子,恕奴才多嘴,那個太監小初子不能留的,倘若他把那件事情泄露出去……」聶玄握著劍柄的五指漸漸收緊,眸中劃過一絲狠戾,停頓了稍許,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證不開口!」
「聶玄!」
楚雲赫豁然轉身,深褐色的瞳孔中迸出一抹駭人的寒光,唇瓣輕掀,嗓音冷厲,「听令!今日的事,就此作罷,若無本王命令,誰敢擅動小初子一根頭發,本王必不輕饒!」
「主子!」
兩人一驚,聶玄立刻拱手道︰「敢問主子,這是問何?小初子不過是一個沒有背景的打雜太監,何必顧忌……」
「回去!」
楚雲赫冷睨一眼,抬腳下了湖岸,向豫園走去。
身後,聶風聶玄怔楞稍許,匆忙跟上,謹慎小心的道︰「主子做事,一向有主子的道理,奴才們不敢多嘴,只是擔心主子……」
「本王的話,需要重復麼?」楚雲赫眼神一凜,側眸而視。
「奴才不敢!」
「奴才謹遵主子之命!」
聶風聶玄步子滯下,低頭領命,再不敢多言一句,只是心中滿月復疑惑,那太監長相不男不女,膽子比狗還大,一個有可能泄露機密的奴才,主子竟放過他,是什麼意思?
房中,香煙裊裊。
一張白色的宣紙在桌上鋪開,小栓子一邊研磨,一邊悄悄的抬眼看向立在窗邊的那道挺拔身姿,欲言又止,斟酌了半響,方才大著膽子輕聲道︰「稟主子,琉璃姑娘剛來過了,想今晚侍奉主子,請主子示下!」
「……嗯。」久久的,窗邊才傳來一聲輕嚀,小栓子松了一口氣,這氣氛壓抑的令他竟緊張的出了一頭汗,動作輕緩的退至一邊,欠身道︰「墨研好了,主子請!」
楚雲赫轉身走近,執起毛筆,寫下幾個字,然後折疊好,淡淡的說道︰「小栓子,明日你進宮一趟,把這張字條交給太監總管路開明。」
「是,主子!」小栓子接過,小心的揣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