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陽王宮,南苑,秋露殿內——
鏡頭鎖定在四方棋盤之上,兩只十指縴長的手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我說,你能看懂嗎?」雅柔端著茶盞侍奉在一旁,擰著眉毛看向對面的噙月。
回應她的是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腦袋。
「你不是下遍天下無敵手嘛,這都看不懂啊?」
「你找個能看懂的來,一團白,晃得我眼楮都疼!」
噙月是半道進來的,她剛進門的時候還以為解語和初瓏在下棋,走近一看才發現棋盤上只有白子沒有黑子。
「這是……什麼?」她滿臉黑線地看向初瓏。
「這個啊——」初瓏噙著笑從棋盒里執起一子,「不是你當年送我的白骨棋子嘛。」
「我當知道那是我送的,我的意思是,你們是有病還是怎麼著,放著好好的黑子不用,用兩盒白子下棋。」
「沒關系啊。」解語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們下得明白。」
你們是下得明白,可是我們看得很混亂……
解語沒有撒謊,對于二十一世紀的專業棋手來說,盲棋什麼的都是小意思,不要說是這種情況,至少白骨和珍珠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差別的。不過可憐了她這個半道進來的,完全模不清狀況。
「與其費盡心思地想要看懂我們的棋局,不如讓雅柔到一邊坐著去,挺著個大肚子,擋光!」
這個初瓏!跟噙月和寶賢混久了,品行也開始敗壞了起來。
「好,我知道知道,來,小妾,這邊坐,茶盞我幫你拿著。」
雅柔往回縮了一下手,「你做什麼,這是我的工作。」
「什麼你的工作啊,你現在是御史夫人,我們哪敢讓你做這個!何況,你還挺這個大肚子,萬一出了什麼事,江如畫不跟我們玩命啊!」
沒錯,現在的雅柔已經不是初瓏一個人的雅柔了,也不是噙月可以對其動手動腳的小妾姑娘了,她現在有了一個很強悍的丈夫做靠山——玄溪派領頭人左御史江如畫,這個人如其名,般般入畫的男子。
還記得四年前她對初瓏的懇求,希望雅柔可以依著自己的意願選擇自己的人生,但是那時的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彪悍野蠻的小丫頭居然嫁給了她們的死對頭。世事無常……她只能嘆世事無常。
「贏了!」一聲短促打破了噙月的回憶,她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初瓏開心地沖對面的解語揚了揚眉,「我贏了,你許諾我的事可不能賴賬啊。」
「你們是在打賭?」噙月伸長了脖子問道,半個身子都快栽過去了。
「對啊,我們打了一個很有趣很有趣的賭。」初瓏得意地看向解語,後者卻淡然地笑笑,仿佛對這件事不甚在意。
「很有趣的賭?」噙月神秘兮兮地湊到初瓏耳邊,小聲道,「解語輸給你什麼了,給我說說,我發誓我不告訴別人。」
初瓏拍開她的小腦袋,正色道,「雖然你沒有前科,但我這個人行事一向小心謹慎,這是一級機密,絕不透露半個字。」
「你!」噙月剛想發飆,初瓏立刻起身閃人,奔向門口,企圖到外面躲避風波。
「你別問了,她不會說的。」解語從雅柔手里接過茶盞,津津有味地品了起來,順道放兩句話讓噙月死心。
「切,我才不信呢。」噙月回視他一個凶猛彪悍的眼神,立刻轉身追了出去。
于是乎,秋露殿外的長廊內立刻上演了一副風兒吹吹沙兒追追的戲碼。
「玲初瓏你是做賊心虛所以跑這麼快嗎,把話說清楚再走,你要是不肯說我也不能逼你說,但你這麼一直跑一直跑會讓我懷疑你要逼著解語做什麼不純潔的事。」
噙月一邊在後面追一邊喊道,她此言一出,正好點中初瓏的要害,讓前面的一襲粉衣來了個急剎車。
「你不要胡說,我才沒有,什麼不純潔的事,你不要到處造謠污蔑我的名聲。」
「好了,我知道你玲大小姐最注重名聲什麼的了,我也就是隨意猜測一下,你若是告訴我你們到底打了什麼賭,咱也不用這麼費勁你說是不是啊。」
「那好。」初瓏斜著眼看向噙月,似要妥協,「那我告訴你,你不準告訴別人,你要發誓,你若告訴別人,折聆就會跟別的女人跑掉!」
「用不著這麼惡毒……」
「你不說就不會應驗嘍。」
噙月思緒了半天,照著她的吩咐發了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們打地什麼賭嘛。」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跟他打賭說誰輸了誰就去勾引奉血域。」
「什麼?!」噙月一聲咆哮,甩了初瓏滿臉口水,「這還叫沒什麼,你們怎麼想的,話說……你們為什麼要去勾引奉血域?」
「因為我發現這個家伙他預謀不軌,從很早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放著好好的殺手不做,跑來當琪玉的貼身護衛,肯定有鬼。」
「那你怎麼現在才行動,難道……」這個傳說中的三角戀,啊不!四角戀要廝殺出個結果了?
「難道什麼?」初瓏抱胳膊在胸前,淡淡地瞥了噙月一眼,「許你們苦盡甘來,就不許我們的故事拉開序幕了!」
「嘿嘿。」噙月傻笑,「那我很是期待呢,會是個什麼結果,不過……暫時是看不到了,有什麼情況用寶賢的青烏給我傳信!」
「看不到?你不隨我們回瓖月嗎?」
「我留在這里,不過,過幾天我要去趟廖星,把卿珞接回來,昨天霽月公子傳信說她和她爹的關系一點進展都沒有,我得過去幫幫忙。」
「這樣啊,那替我向太後娘娘問好。」
「太後?」什麼太後。
「咱們的太後啊——蓮太後,她去廖星參拜通天鼎了,你不知道嗎?」
「我……現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