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笑了,眉眼里閃著自嘲。
都已經離開陌王府了,她竟然還以為自己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子。以前的這個時候,月兒姐正在在為她梳妝打扮了吧?那現在月兒姐她們又在做什麼呢?有沒有想起她?有沒有怨她突然消失?
想著這,林雪舞只覺得鼻尖有點澀然,望了一眼床邊絲絲褶皺,要不是她知道自己已經逃了出來,她還真以為,昨夜那個人來過。
是夢吧?昨夜她居然夢見他擁著她入眠,並且還行了羞人的床弟之事,那時的他好溫柔,待她如珍寶。
林雪舞低頭,紅暈襲上臉頰。
末了,她只是搖頭哂笑。
這種**也虧她做得出來?那個人又怎麼會來呢?
然,理智雖是如此,可為何昨夜的事卻是那般真實?
他說,他會帶她回去,一定。
他說,她是他的。
這些,真的都是夢嗎?為何又是這般真實?
可未等林雪舞想透那個人是否來過,就听到了櫻靖宇帶來的壞消息。
昨夜,月兒回去報告,說主子丟了,並央求王爺前去尋人,雖然說月兒知道這王府的日子不好過,可外頭更危險啊。
幻宇陌當時便怒了,下令將紫竹閣的全部下人杖責二十,並關進了地牢,不給任何人解釋的機會。
目標很明顯,是在告誡。
將那些人送進地牢前,他冷笑,說了一句,倒像是故意說給一旁的櫻靖宇听的。
「如果明天太陽落山之前,那女人還不回來,你們這些下人一個也別想活!」說完,便揮了衣袖離開,那般殘忍,冷血。
晚間,櫻靖宇怕引起懷疑,便沒有出來告訴林雪舞,一直挨到了今日午時,他才硬著頭皮說出來。
他明白,她的答案。
「白姑娘呢?她沒有阻止嗎?」睜著水眸,林雪舞乞求般望著他,仿佛抓了跟救命稻草。
「求了情,卻沒用,表哥甚至下令,任何人如再敢求情,則一同受罰,即使那人是白月素。」
「現在怎麼辦?」櫻靖宇眉峰蹙成一個川字,看得出來他似乎比她更為難。
如果說幻宇陌知道了她的安身之處,她還可以逃跑,關鍵是那個人聰明得很,將她的弱點看得仔細。
他不讓她走,她是絕對走不了了。
「還能怎麼辦?我只能回去了不是嗎?」唇角扯出一絲笑,林雪舞望了一眼窗外,絲絲柔順的風拂過她的發絲,顯得楚楚動人。
握緊拳頭,櫻靖宇早就知道答案,她很善良,又怎會允許別人因她受傷呢?
「我們走吧,時間不早了。」林雪舞站起了身,淡淡開口,這客棧離陌王府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如今已是午後,趕回去都得半個多時辰,到的時候估計就是下午三點多的樣子了。
「嗯,包袱我稍後差人幫你帶回去。」櫻靖宇眸色一凜,體貼地說道,也不願再追問什麼。
畢竟,這是她和表哥的事,他不好多摻和。
「謝謝。」林雪舞禮貌地點了頭,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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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府後,林雪舞一路往陌軒走去,門邊的侍衛對她恭敬行禮,似乎知道她會來。
「林姑娘,王爺在書房里。」
「嗯,謝謝。」點頭,道了聲謝,林雪舞順著記憶,去尋他。
書房門口,站著幻和影,幻宇陌的兩個貼身侍衛。
而門,卻是緊緊閉著。
如果明知她會來,又為何關門?
「影哥哥,幫我通知一聲好麼?」林雪舞低聲道,禮貌行了禮。
「林姑娘,王爺在處理公事,不見任何人。」影答道,一向嚴謹的眼神里有什麼閃過。
林雪舞輕笑,影大哥是老實人,果然還是不善于撒謊,什麼處理公事,都是推托之詞吧?
眸間輕轉,林雪舞望了一眼緊閉的門,苦澀爬滿唇角。
你,是故意的吧?
一邊威脅我回來,另一邊又給我吃閉門羹,是想好好羞辱我一頓嗎?
如果我是白月素,你肯定舍不得……
林雪舞突然又輕笑了一聲,可惜,她不是白月素,所以只夠他的冷眼相向。
天邊雲彩飄蕩,太陽漸漸變得紅暈,不再那麼熾熱,可林雪舞的心卻異常焦躁。
月兒姐她們還在牢里,她沒有時間可言。
「阿陌,我回來了,你開門好嗎?」柔柔的嗓音夾著討好,她笑著說道,隔著一扇緊閉的門扉。
可過了許久……
門,紋絲不動。
眉眼低垂,林雪舞這一刻倒真希望自己是替身,如果是替身,也許他會施舍那一分憐憫。
「阿陌,我不該走,我以後都留在這里好不好?我會一直陪著你,哪怕……」
鼻子一酸,林雪舞看到幻和影眼中的同情,有些自嘲,卻還是繼續開口。
「哪怕你不需要我。」
「我不會再爭了,也不會再和你耍脾氣了,你開門,見見我好嗎?」聲音有些嘶啞,林雪舞努力昂起頭,沒讓淚珠掉下。
她說讓他見見她,因為即使只過了一天,她就已經開始想他了,好想好想,想得心,居然會痛。
可門邊,依然沒有動靜。
他是不是……
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林雪舞只覺得心間難受,沉默了好久,暗啞的嗓音才出口,透著悲涼,「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嗎?既是這樣,又何必……」
未完的話僵在嘴角,林雪舞只覺得下月復一陣絞痛,額上冒著汗珠,她勉強站穩,眼眸仍然盯著門邊,還是緊閉。
也許是他的不見,林雪舞感覺體內的那股痛楚,愈發明顯。
捂著月復部,林雪舞臉色蒼白一片。
餓了一天,寶寶發脾氣了麼?
她已是孕婦了,卻不懂得照顧好自己,可憐她的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