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受傷了,是嗎,月兒?」影答道,眼楮凝向月兒慌亂的神情後,更加確定。
這下,一切就更好說通了。
「奴婢不知,但當時的確有一支箭射向主子,奴婢本是上前打算護著主子的,可主子警覺,將奴婢推開了,後來奴婢頭撞上了梁柱,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月兒跪著解釋,雖然不明白影大哥的用意。
「王爺,屬下拾到這塊玉佩的時候,上面就沾著濃濃的血跡,屬下想這其中必有玄機。」影揣測著,低了頭。
幻宇陌眉頭松了幾分,嘴邊勾出一絲弧光,瞥了一眼影手中的紫玉佩,才發出命令。
「去查關于這個玉佩的擁有人,本王要在最短時間知道答案!」
「陌,是不是那玉佩與林姑娘的失蹤有關?」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月素好奇地問道,眼間閃過一絲疑惑。
方才陌還在斥責影的大膽,怎麼一下就相信林雪舞沒事了呢?
「嗯。」幻宇陌在案前坐下,雙眸帶著些疲憊,用指月復輕揉著眉心,「玉佩上沾了血就說明那東西她曾踫過,也可以說是她故意將對方身上的玉佩扯了下來,想給本王提供線索。」
幻宇陌說著,心震了一下,甚至可以想象那女人受了傷還在做這麼危險的事,真是笨的可以。
「那怎麼辦?林姑娘豈不是很危險?」白月素緊張問道,雙目盯著幻宇陌的反應。
照理說,他不該如此淡定的啊,畢竟林姑娘的肚子里,有他的子嗣,那是她不曾得到過的。
幻宇陌回望白月素,後者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他眼眸微眯,卻答了話,「她暫時不會有危險。」
「既然她在受了傷的情況下,都可以接近那個人,就說明將她帶走的人,不會傷她,更不會讓她有生命危險。」幻宇陌說著,自動省略了後半句。
那個將林雪舞帶走的人,很可能是沖著他來的,而林雪舞恰好被當成了籌碼,用于牽制他。
不得不承認,那人很聰明,他都故意疏遠林雪舞了,還是無法迷惑對手的眼。
「你們都下去吧,幻留下。」
「屬下明白!」影領命便打算離開,瞥了一眼仍是跪著,視死如歸的幻,影明白,幻也很自責,畢竟那是王爺最喜歡的女人,他們作為下屬的確是越矩了,很久以前他和幻被王爺救下後,就發了誓,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王爺,誓死跟隨他左右,听他差遣。
而如今欺騙王爺就算是犯了大錯,就算死,他相信幻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幻。」當房間里的人全部退下,幻宇陌才緩緩開口,「起來吧。」
聲音有些疲憊,幻宇陌親自伸手去扶幻。
「王爺,屬下有罪,就算王爺要屬下死,屬下也絕不遲疑。」幻天生是個死腦筋,他一直都將王爺看做是最尊貴的王,只要王爺說的,他都不會抗拒。
之前那個叫林雪舞的女子迷了王爺的眼,讓平素里那個冷靜的陌王爺臉上不再嚴肅,看賬簿的時候都會忽地抿唇笑起來,他本以為會是好事,雖然喜歡和林雪舞吵嘴,但卻並不反感她成為陌王妃,畢竟,她能夠讓王爺開心。
可後來,幻才明白,原來愛情遠遠不是簡單的甜蜜,那些日子王爺與林雪舞吵架後,他親眼看到王爺是怎樣日夜買醉,甚至在下著大雪的夜晚還一個人站在林雪舞房間的窗口前,久久不曾離去。
他看著心疼,便開始討厭這個林雪舞的存在,而當王爺要將死衛安排在紫竹閣的時候,他更加不悅。
直到這時候林雪舞要進宮,便不會需要死衛,他才敢偷偷將死衛調回保護王爺,卻忽略了這一路上的危險,更加忽略了王爺對林雪舞的在乎。
愛情,他不懂,他唯一想做的是就是好好守著王爺,辦好王爺吩咐的每件事,這就是他的報恩方式。
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
「幻,你知道嗎?對本王來說,她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幻宇陌哪里不懂幻的衷心,只是那時他害怕,一下失了理智才差點做出傷他的舉動,幸好,她攔住了他。
很少有人可以挑起他的怒火,更很少有人,能夠制止他的怒火,而她,全都可以輕易做到。
「林姑娘一直都讓您那麼痛苦,王爺,您為什麼還要執著于她?」幻不懂,一直不懂,那個一向冷漠的王爺這次為何,這麼容易被牽絆?
不愛不就可以了嗎?既然那個林雪舞那麼想離開,王爺為何不放手?王爺不是已經有白姑娘了嗎?白姑娘溫婉甜美,才值得王爺付出啊。
「你問本王?本王又如何知道?」幻宇陌輕笑,隨即幾絲落寞閃現在眼角,「要是可以選擇,本王何嘗不希望不曾遇上她?那個女人刁蠻,任性,有時候還喜歡管閑事,這種女人,本王居然還會看上,眼光還真是差得可以!」
幻听著,忽地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掛著了然的笑意。
「既然王爺這麼討厭林姑娘,那屬下就一定將她帶回來任王爺處置!那人,罪大惡極,該由王爺親自處罰。」幻站起身,行了禮,才離開。
幻宇陌臉上溢開了笑意,比幻的還深。
舞兒,本王一定將你帶回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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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簾,碧玉榻,銀色流蘇羅帳隨風搖擺,吹起又落下,將眼前的景象映襯得朦朧又清晰。
伸手擋了窗外的光線,林雪舞悠悠轉醒,就見自己處在這麼個比宮殿還奢華的閨房里。輕撩紗帳,林雪舞疼得皺了眉心,低頭將內衫褪下了肩,果然,白色紗布裹著肩胛處,點點紅色隱現,似乎在警告她別亂動。
右手拉攏了衣衫,林雪舞望著屋內的擺設,皺了皺眉。
這個地方她不熟,還記得昏迷之前,她是被一個人擁在了懷里,不清楚那人是誰,她只能隨手扯下他的東西,然後扔在馬車下,她想那個人如果知道她出事,一定會派人過來。
那東西,會成為找她的線索。
望了天色,已是午後,她輕笑,那一招估計沒戲了,至少那人現在還沒找到她。
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慌亂之中,又有誰能發現那麼點小東西?
站起了身,林雪舞倒也不害怕,踩著輕緩的腳步,她推開了門扉,卻見一名婢女有些慌亂,立即上前扶著她。
「小姐,您受了傷,小心扯動傷口。」婢女神情很緊張,那種擔心並不像是演戲。
思及此,林雪舞有些愧疚了,什麼時候開始,她學會懷疑每一個人接近她的目的了?
環境,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呢。
「小姐,要是有什麼需要,只管跟奴婢說。」婢女將她扶回床榻前,叨叨地說著。
這模樣,倒有幾分像月兒姐。
「我沒事,謝謝你。」林雪舞笑著道謝,臉上宛如百合一般,清純迷人。
「小姐,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夠好?請您切莫生奴婢的氣,奴婢會改。」婢女說著跪下了身,急著行禮,以為林雪舞在故意諷刺她才說出那些客氣話。
很顯然,這里的主僕間距,比陌王府還要來的大。
不知為何,林雪舞心里泛著疼楚,肩膀有傷,她只能跪著去扶婢女。
「小姐?」婢女有些呆住了,記憶里哪有這樣的主子,居然這般……
以往服侍任何一位主子,哪怕脾氣再好,也不會設身處地替人著想,畢竟主子是主子,又哪里能夠卑微到理會下人們的想法?
「起來罷,女孩都是生來被人疼愛的,你這麼跪,要是被你以後的夫君知道了,一定會心疼的。」半開玩笑,林雪舞溫柔地說道,伸出了手,本想扶著婢女起身,卻發現需要幫助的是自己這個傷患。
懷孕,加上受傷,她的身子並不如以前那般靈活,一個趔趄,她險些滑倒。那婢女神色一斂,本打算上前,眼梢里卻發現一身暗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接住了林雪舞不穩的身子。
「謝謝你。」林雪舞道了謝,卻在抬眸的瞬間,有些愣住。
男子一身錦袍,嘴上掛著邪魅的笑意,這人,她見過。
「還記得我?」男子將林雪舞的身子扶正,手中的折扇一挑她如玉的下巴,帶著輕佻。
「嘁……」林雪舞癟了癟嘴,很是不屑,揚起右手揮開了折扇,才轉身。
這人,不就是剛來這個朝代的時候,遇見的那個垂死的男人麼?
切,命還真大。
越想越不對,林雪舞疑惑地偏頭望他,眼神里帶著打量,看得白無邪倒有些不自在了。
「就算我好看,也不用這麼直接吧?你可是女子,得矜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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