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舞笑睨著白無邪,輕聲道,「但如果他抓到了我,我就會說是你帶我逃的,畢竟,我一個弱女子,而且又身懷六甲的,哪有能力讓二十名暗衛昏迷不醒?到時候,你說,依他對我的寵愛,是會懲罰我,還是你?」
「我。」硬著頭皮,白無邪又走到桌前坐下,唉,誰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來著?根本扯淡~
「乖,現在呢,幫我要碗蓮子粥過來,突然不想喝皮蛋粥了。」煞有其事地拍拍白無邪,林雪舞低眸,溢出一絲捉弄。
雖是不願,白無邪還是照辦了,誰讓他落了這麼個把柄在她手里呢?比起陌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男人,他還是比較情願被她差使,不過這並不代表白無邪就是個軟柿子。
好戲,注定在後面!
繁華大道上,白無邪拉著林雪舞往前走,嘴邊噙著笑意。
「喂,你帶我去哪兒啊?」有些後悔出來,林雪舞不想走了,雖然他幫她易了容,可萬一還是不小心被認出來了怎麼辦?既然打算離開,她就沒想過回去。
至少,在孩子安全生下來之前,她不會。
「別這麼悶悶不樂的,我白無邪的易容術你還不相信麼?況且,那個人的易容,也是我教的,如果被他看出來,我真的都不用活了。」白無邪夸張地說著,逗笑了情緒一直緊繃的林雪舞。
伸手掐了掐他的手臂,林雪舞咕噥道,「也是,就算被他找到了,先上斷頭台的,也肯定是你。」
這話,听的白無邪膽戰心驚的,不過即使幻宇陌那小子再聰明,也指定看不出,白無邪倒是對自己挺有信心的。
步入于府,林雪舞望了一眼滿座的賓客,有些詫異,「你到底想做什麼?不會只是想請我吃頓大餐吧?」
她可不信白無邪的那套說辭,這男人,可是盜聖,要請她吃飯,還用得著借別人的手?
「被你看穿啦?」歪頭一笑,白無邪邪魅的氣息附到林雪舞耳邊,「看你每天那麼想他,我幫你一把嘍!」
「你!」狠狠瞪了他一眼,林雪舞轉身就要走,而白無邪哪里會肯,辛辛苦苦把她騙來,可不是為了這麼簡單回去的。
「你放心,我就跟你說了,他一定不會看出的,相信我的技術好不好?」白無邪不由分說地,將她往大廳里拖去,那里擠滿了賓客,向新晉的于相賀喜,而幻宇軒,幻宇陌都在,听說這于相就是幻宇陌引進給皇上的。
一身暗紫袍,那人眉宇淡然,臉上似乎找不到半絲漣漪。
只是呆呆望著他,林雪舞便只覺得鼻子酸澀,眼里阻止不了的濕意,愈發擴散。她不在的這些日子,他過得還好嗎?她想問,卻終是不可能。
「听說這段時間,他一直用公事麻痹著自己,一點空閑時間都抽不出來,所以幻宇軒故意利用這次宴會,將他帶出來透透氣,免得那個任性的男人把自己身體弄垮。」白無邪看出林雪舞的憂慮,緩緩說著自己知道的一部分,彼此心里都明白,那個男人,估計愛慘了她。
「他為什麼就是學不會照顧自己?」眸中早已布滿淚花,林雪舞淺笑,抬手輕輕拭干,以前這些舉動都是他,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誰讓這路是她自己選的呢?
「既然心疼,就回到他身邊吧,那個男人,需要你。」遞出手帕,白無邪看著這兩個互相折磨的人,不禁覺得可惜。
「回不去了。」淺淺呢喃,林雪舞忽地,轉頭,往屋外走去。
「喂,你以為我今天帶你來,真的只是見他一面?」握緊林雪舞的手,白無邪神情有些嚴肅,「如果只是這樣,我沒必要花那麼大的功夫,帶你混進來。」
「那你想怎樣?」眉宇間出現警惕,林雪舞凝眉,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
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白無邪倒也沒心情開玩笑,「今天于相請他來,似乎想趁機介紹自己的小女兒,攀上陌王這樁大樹。」
心間溢滿苦澀,林雪舞只是揚眉一笑,望著被眾人圍著的男人,話語里透著淡然,「那是他決定的事,又與我何干?」
「林雪舞,你當真一點都不擔心?」有些氣急,白無邪的聲音也愈發大了一些,只見四周傳來異樣的視線,而不遠處的幻宇陌微微皺眉,扒開人群走到這邊。
完蛋了,完蛋了,林雪舞低著頭,不敢說話,在心里恨不得捏死白無邪那混蛋。
「你看到她了?」幻宇陌走近白無邪,眸色微沉,視線僅是掃了一眼低頭的林雪舞,便撤離。
「看到了啊。」白無邪嬉笑道,伸手推了推身邊低頭的女人,「喂,林雪舞,還不趕快見過陌王?」
林雪舞咬牙,斂好情緒,微微福身,「見過陌王。」
話一完,白無邪便帶著炫耀意味,挑眉道,「是不是很像那丫頭的聲音?」
幻宇陌皺眉,勾住那女子的下巴,黑眸微微一沉,隨即放開,「白無邪,要是下次本王再听到你隨意喚她的名字,決不輕饒!」
抬頭,只見那人衣袂翻飛,人早已走遠,低頭苦笑,林雪舞模了模臉上的人皮面具。
聰明如你,也認不出我麼?幻宇陌,你是不是也同白無邪所說的,把我當成了一個僅是聲音一樣的替身?不管如何,我都擺月兌不了,這,或許就是宿命。
撫了撫被厚重棉絮裹住的腰身,林雪舞一步一步,走到了庭院里的落湖邊,一輪明月高掛,映襯出整個世界,彎腰,林雪舞先是微微一愣,忽而又笑了。
莫怪那人了,如今的她哪里還有林雪舞的影子?身形因為偽裝,看起來像一名臃腫的老婦人,而臉上雖光滑,一雙眸卻媚眼如絲,唇角飛揚,宛如一個引誘人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