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琪不說話了,因為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烤火的人也不再說話,兩個人好像都變成了啞巴。
外面的風還在「呼呼」地吹著,除了風聲,就再也听不到別的聲音,天地問仿佛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除了銀三少的人之外,溫琪從來也沒有和任何男人單獨相處過。
尤其是這呼嘯的風聲,這閃動的火焰,這粗野的男人……
她覺得不安極了。
她忍不住又掙扎著爬起來。
但她剛一動,烤火的人已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瞪著她,道︰「我也知道像你這樣的千金小姐,在這種地方一定待不住的,可是現在你的腿受了傷,也只好先委屈些,在這里養好傷再說。」
他的眼楮又大、又黑、又深、又亮。
溫琪被這雙眼楮瞪著,全身都好像發起熱來。
也不知為什麼,她只覺得突然有股怒火自心底升起,竟忍不住大聲道︰「多謝你的好意,但我的腿是好是斷,是殘是瘸,都和你無關,你既沒有救我,也不認得我,又何必多管我的閑事?」
她終于還是掙扎著跳了下米,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她當然走得很慢,但卻絕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烤火的人望著她,也不阻攔,目光中似乎還帶著笑意。
其實他現在若是攔上一攔,溫琪也許會留下來的。
因為她的腿實在疼得要命。
可他楊雲這一生之中,從來也沒有勉強過任何人做任何事。
望著溫琪走出去,他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別人都說女人受傷時,不但最美麗,而且最賢淑、最溫柔、最有禮,從來也不會對人發脾氣。
但他卻看到溫琪這個受傷的女人,發脾氣了。
能看到一個本不應該不發脾氣的女人,發脾氣,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溫琪自己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會對這不相識的人發脾氣?這人縱然沒有救她,至少也沒有乘她暈迷時對她無禮。
她本該感激他才是。
但也不知為了什麼,她就是覺得這人要惹她生氣,尤其是被他那雙眼楮瞪著時,她更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向最會控制自己,但那雙跟楮實在太粗野、太放肆……
外面的風好大、好冷。
夜色又暗得可怕,天上連一點星光都沒有。
這哪里還像秋天,簡直已是寒冬。
溫琪的一條腿由極疼而麻木,此刻又疼了起來,一陣陣劇痛,就好像一根根的針,由她的腿刺入她的心。
她雖然咬緊了牙關,卻再也走不動半步。
何況,前途是那麼黑暗,就算她能走,也不知走到哪里去。
她雖然咬緊了牙關,眼淚卻已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從來也不知道孤獨竟是如此可怕,因為她從來也沒有孤獨過,伏在樹干上,她幾乎忍不住要失聲痛哭起來。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有一雙手,在輕輕拍著她的肩頭。
她轉過頭,就又瞧見了那雙又大,又黑,又亮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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