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然淺笑一聲,走過去,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怎麼突然之間對我有敵意了?」
織星退後一步,抬頭,依舊隱隱散發野性的俏麗容顏,多了份成熟與冷靜,「你就這樣冒出來,覺得奇怪而已。」
她的疏離如此明顯,冷亦然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望著她的目光隱匿著太多讓人參不透的秘密。
「織星,你在任何時候,都不需要對我有所警惕。」他安靜的微笑,似在陳述一個美妙的事實,「我曾對自己發過誓,我也許會做盡別人眼里一切殘忍的事。唯獨,我不會再傷害你。之前犯下的錯,我這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我絕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的。」
織星的目光,變得有絲冷冰,「你傷害了他,就等于在傷害我。」
冷亦然不動聲色的笑笑,多年來,他早已練得銳氣藏于胸,和氣浮于臉。縱然,他此刻心里似火燒般灼痛。
「織星,我想你明白。在男人的世界里,有些爭斗是注定了的,無關其它,只是宿命。但這並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關系。包括,你、我、姨婆、還有小澈。」
織星勾起紅唇,轉身重新坐回車上,車子緩緩發動,她挑起眉梢,一字一句道,「我兒子,不會跟你有任何關系的。」
冷亦然仍舊輕輕淡淡的微笑,凝視著她遠離的視線,卻愈漸冰冷。
身後有人小聲提醒,「老板,我們該走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明明時間緊迫,老板卻突然要來看這個女人做什麼?
他扭過頭,面容冰若冰霜,坐進車里,看眼腕表,「彌尊已經到那邊了吧?」
「是的。」
他點頭,目光又飄落在車窗外,「開車吧,應該可以趕到好戲的開場。」
回到家後,織星就搬出筆記本坐在了後花園里,開始時刻關注起有關阿曼那邊的新聞,卻發現少得可憐。她頓時明白,一定是官方干涉,將所有的事都掩蓋起來。
懊惱的關掉電腦,她開始不安的踱著步。炎聖桀親口承認過,想贏的機率很低,她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去想不去擔心!
轉眼間,已經四天過去了,在這幾天里,炎聖桀都會遵守約定,每晚都與她通話,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只字不提那邊的情況。不管織星怎麼問,他都一笑而過,不僅如此,嵐的口風也嚴得很,沒有透露半個字!
實在急了,織星就打電話給慕昕,她好像一直都在忙,電話里說不出幾句話就被人叫走了。越是這樣,織星越是不安,總覺得,眼前的寧靜,像在醞釀著一場更大的暴風雨。
第五天,織星是在睡夢中被人叫醒的。
「織星小姐?」
織星一驚,倏然起身,「嵐?」
嵐一身黑衣,神情嚴峻,「織星小姐,請馬上收拾東西,我們要立即離開。」
織星急問,「去哪?」
他搖頭,「織星小姐,先不要問了,我去叫醒小小少!」
「等一下!」織星跳下床,盯緊他,堅持道,「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嵐,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嵐停在門口,緊抿雙唇,回過頭只說了一句,「這是桀爺的意思。」說完,馬上去了小澈的房間。
織星抱緊雙臂,臉色蒼白的一片。
桀的意思……
那是不是說,那邊已經開始了?
凌晨三點鐘,嵐帶著織星還有小澈匆匆走出公寓樓,織星突然停下,「小霽呢?」
「織星小姐,你放心,小少爺已經安排了短期出國游學,早上六點的飛機!」
「還有劉嫂……」
「劉嫂會去唐人街他兒子那里。」
織星一咬牙,抱著小澈上了車,足有七八輛車的車隊,護送著她們母子離開。
車上,小澈抓著黑杖,輕輕的問,「媽咪,我們要去哪里?」
織星撫著兒子的臉頰,柔聲說,「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要去多久?」
織星沒有回答,抬頭看了看前面的嵐,他一沉吟,說,「小小少,不會很久的,我們很快就會回家的。」
眯起 亮的眸子,織星什麼也沒說,只是抱著小澈,將他的身子放平,「小澈,睡一會吧,到了媽咪會叫醒你。」
小澈听話的點頭,枕在媽咪的腿上,慢慢睡著了。
織星抬起眸,盯著嵐,「阿曼那邊,到底怎麼了?」
「呃……」
「我要听話實。」
嵐雙手握緊方向盤,糾結片刻,終于妥協道,「黑手黨已經開始行動了,造成了很大的動靜。昨天下午,他們炸了一家銀行,庫勒以確保海峽安全為由派出一只特別行動小組,明天就將抵達阿曼。」
織星做了個深呼吸,「桀他們有應對嗎?」
嵐點頭,「所有的軍隊都調動起來了。」他透過車鏡,看著織星那張蒼白的臉,不斷安慰道,「織星小姐,你要相信桀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織星緩緩垂下目光,「我知道。」
視線投向窗外,心底的不安,如影隨行。
身後跟著的車隊,很巧妙的一輛輛離開。很快,就只剩下了嵐這一輛子,將織星母子送到了一處很普通的洋房前。
「好了,織星小姐,我們到了。」嵐下車,幫助織星抱出小澈,一指前面說,「這幾天,就先委曲你和小小少住在這里。附近都安插了我們的人,不會有事的。」
織星環視一圈,點點頭,「嗯。」
安頓好兩人,嵐馬上離開了。織星把小澈送進臥室,她則沖杯咖啡,坐在客廳里,想著那邊的情況,完全沒了睡意。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以為是炎聖桀打來的,她迫不急待的抓起來,「桀!」
那邊,傳來一個略低的聲音,「看來,你是在等電話。呵呵,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織星騰地站起來,捏緊電話,欲沖出口的質問,硬是被她壓住,「亦然,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