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你爸爸有來看你嗎?」筱筱想這家子肯定都是極品。突然有一種沖動,想見見他們家男人的風采了。筱筱見雪兒吃好去找醫生問情況,就悄悄問悠悠了。
「我爸啊?我沒見過。不過,我媽咪跟我講過。好像是,我爸當年好玩出海捕魚被龍卷風卷走了,尸骨無存,死得很淒慘,連個墳冢都沒有。後來才發現懷了我和妹妹,獨自把我們生下來撫養。」悠悠平靜地說著,清澈的黑眸,看不出情緒,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她那可愛的媽咪最先還騙他們,說他們兄妹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被她看見了就撿回家撫養起來。
「對不起,田阿姨提起你傷心事了。」筱筱看著這麼小的孩子就懂得隱藏情緒,很難過。原來雪兒跟自己的處境竟有些相似。相比起來,自己還算幸運。她知道田甜的親生父親還活著,也許就在這個城市某個地方。雖然那晚自己沒看清楚男子的長相,但那晚男人的熱情似火,狂野凶猛,她能感覺到是一個青春活力的男子,還年輕。
她不知該怎麼跟田甜講他的爸爸。只能向她編了一個謊言,說她爸爸在外地出車禍掛了,就葬在那個城市的山上。
「悠悠,你別傷心,你知道我跟你一樣,也沒有爸爸。我爸爸當年出車禍死了,墳頭上的草長得比我還高。」田甜也安慰著悠悠,想起悠悠為這事還躺在病床上,小小的心啊,內疚著。
「我早就不傷心了。第一次好奇爸爸時,媽媽給我講了這個事實,當時無法接受,還難過了一下午。現在早已習慣了。」男孩子精致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你是害怕你媽咪傷心,才不敢表露出來嗎?」田甜盈盈眼波,布滿驚訝。沒爸爸真的不傷心了麼。她會傷心的,只是自個兒偷偷難過罷了,不敢讓媽咪知道,不然媽咪會很傷心的。
雖然孩子沒辦法理解大人們真正的傷心是什麼。
「怎麼會呢。我沒見過媽咪很傷心的畫面,以她的話︰死了好,死了她耳根清靜。」小男孩低咕著。
早餐吃過,田甜在病房陪悠悠玩。
筱筱約雪兒到樓下院子里走走。
筱筱將自己這7年來的經歷簡單跟雪兒講了一下。
講完,才發現,自己原以為很傷心的事,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說出來,是那樣平靜。
瞬間明白剛剛悠悠為什麼那樣平靜。
她不敢相信,原以為會永遠無法接受的傷痛,就這樣慢慢接受了。
她不敢相信,原以為到死都無法啟齒的恥辱,還能這樣平靜地向別人陳述。
雲雪兒還以為是自己幻听了。
看田筱筱沉重的表情,她說的是事實。
原來田甜跟她家兩小女乃包一樣是在單親家庭長大。
同樣從來沒見過爸爸,都以為爸爸死了。
與自己比起來,筱筱更可憐。
她連田甜的爸爸是誰都沒看清楚。就那樣迷湖地被陌生男子奪去她的初-夜。想報復都找不到對象,杯具了。偏偏她自己又被下藥了,不然致少可以看清男人的臉。
她認為自己配不上男友,傷心地跟相愛的他提出分手。
獨自躲在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里,療傷。
那段時間是黑色的。
她想過死,消沉了一個多月,後來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才給了她活下去理由……
雲雪兒一想,自己至少還知道那個死男人是誰。心血來潮,還可以畫圈圈詛咒他。
昨天悠悠所以扭傷了腳,是幫助田甜,將那幫欺負她是個沒爸爸的野孩子的壞同學欺負回去。在追跑中不小心踩到小石子,跌倒扭傷了腳。
田甜回家跟筱筱將校園發生的事跟她媽咪說了,筱筱當時傷心並感動地落淚了。所以一定要來醫院看這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筱筱說這七年來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了雪兒。
雪兒身上的陽光感染了她。
她不該這樣傷感生活下去,讓孩子也生活在一片陰影里。她會盡快振作起來,迎著每天的陽光。
陽光下,兩個女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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