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之人,乃是民女的傻哥哥,落河發洪水的那天民女與哥哥走散。」紅袖點到為止的說到,畢竟在這以前她並沒有說自己有個哥哥。
「你如何證明?」溫大人不緊不慢的問到。
「傻哥哥從小被燒壞了腦袋,行事古怪,裝束亦是古怪。而且他只听得懂民女的話。」說完紅袖又是深深的一拜。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那你就問他為何要盜取他人東西。」溫大人模了模胡子說到。
「額尼將。」紅袖牽起了男子的手。「等過了眼前這關我們再細說。你先告訴你在這縣城這三天發生的事情。」紅袖說的是一口純正日語,男子卻能很快的接受下來想必並不是普通人。
男子簡單的交代一些他突然來到這縣里的事情,自然這個聰明的男人說的都是有人見到的事情,至于初來時那背後的恐懼與掙扎他也沒有在堂上與紅袖細說。
「回大人。我哥哥說,洪水過後他被沖走了。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他很餓,卻不知道要怎麼辦。找不到家里人,他就在破廟里徘徊,後來實在沒有了辦法才想借兩個包子來吃。」紅袖說著口氣里面帶著一絲孩子氣,那個「借」字她咬得恰到好處的重,就好像這真的是她的傻哥哥說出來的傻話。
對于紅袖說著一些小事情,周圍的人倒是都能一一證明。而且那個裝束古怪的人也的確安靜了下來並且听紅袖的指示。
「哼,就算你那哥哥是傻子,也不能逃月兌偷竊之罪,按照律法要麼交納二十兩銀子的罰款,要麼受二十板子,你們自己選擇吧!」
二十兩,現在的紅袖根本沒有能力支付,但是二十板子就算是一個大男人也吃不消,但是他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如果再挨著一頓的話會不會死都是個問題。
在這關鍵時刻紅袖突然感覺十分的無助,突然,她模到懷里的一個銀錠子,對啊,她沒錢但是溫府有啊!
「我有錢,我有錢。」無奈之下紅袖只得將本來準備去買東西的錢拿了出來,她知道自己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是下下之策。
「那好吧……來人,放人。」隨著知府大人的一聲命令人群散了開去,還在大堂之上的那個奇怪的人和紅袖相視著,而小六子則是一臉的茫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紅袖帶回了那個叫「渡邊一郎」的男子。並且去給溫知府和溫夫人請罪。
「請大人和夫人原諒紅袖。」紅袖匍匐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這一次的家著變故,紅袖深知已經不可能再遇見其他親人。哥哥雖然從小和我親近但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並不多。紅袖也不想給大人家徒添煩惱,能活著已經是夫人對紅袖天大的恩賜。至于紅袖私自用掉的銀子我一定會加倍還給夫人的」
渡邊一郎看著紅袖著一匐,雖然听不懂她的話卻也學著她的樣子,在溫知府眼里紅袖的話卻因為渡邊的動作被深信了幾分。
「羅媽一直說你是個懂禮的孩子,如今看來這話不假。既然找到了哥哥,又讓他活著,這已經很不容易了。至于你哥哥的事情就由夫人來做主吧。」溫知府的前半句是對著紅袖說的,後半句卻是對溫夫人說的。
「好。」溫夫人頷首應下了這件事情,可是對于紅袖卻了一絲不滿。畢竟留著她的目的是為了……
「先下去吧,讓羅媽給找件像樣的衣服,今夜就睡在柴房。對于這樣的安排你可滿意。」溫夫人淡淡的問著,听不出喜怒。
「謝夫人恩典。」紅袖再一次匐下去,等人都走了才扶起渡邊起來。一邊走一邊和他說著話。「我先和你交代一下你現在的情況,多的等我那些吃得給你,你的狀態好一點我們再細說。」
「恩。」渡邊應了一聲,雖然是依著紅袖卻有著一種不容他軟弱的傲氣在里面。
只是紅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此時她的出手相救,救下的是一輩子的追隨和糾纏。
「以後你就叫蘇重生好不好。」紅袖小心翼翼的問道,其實更像是在哄一個孩子。這個時候的紅袖並不了解渡邊的個性。「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了嗎?」
時間荏苒,一年有余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對于紅袖來說,她的怨她的怒,只能隨著時間的流逝去淡然,去忘記。軒轅涼的父親,紅袖還記得他的話︰「你什麼也不是。」來到這里,她的確什麼也不是。
現在的紅袖,已經回到了以前的活潑性子。偶爾想起紅藥她會笑,那個畢竟是她真心疼過的妹妹不管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嫁,紅袖都寧可相信,她對自己抱著一絲的愧疚,而且是帶著一絲強迫去接受了這段婚姻。至于軒轅涼和其他人,她已經沒有心去再想。你若不願我便休,既然已為她人之君,時間流逝,紅袖也已經開始釋懷。
她是一個痴心的女人,也是一個無情的女人。若愛你時,你便是我的天,若放棄時,你便什麼也不是。如今她已經放棄了,所以軒轅涼現在什麼也不是。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人,又如何能撥動她的心弦。只是紅袖忘記了,對于一個曾深愛過也深愛過自己的人並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如今的紅袖,習慣了在溫府低頭做小。在溫府人眼里,紅袖和蘇重生不過就是兩個很好說話的下人。而當紅袖和蘇重生單獨相處的時候,紅袖的骨子里帶著的是那份獨有的氣質,有時候蘇重生甚至有種錯覺——紅袖的心狠殘忍。
「紅袖,」蘇重生邁著沉穩的步伐踏了進來,他是練武之人,為人穩重。其實蘇重生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武士,他生在平安朝時期,那個年代武士不過是個雛形,還未真正形成。但蘇重生卻是一個真正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