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雙雙,對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來解救你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拜。」
匆匆忙忙地掛掉電話,她的心亂如麻。
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對張一非很在乎了不是嗎?那麼在這之前,她一定要找到張一非,一定要。
這一路上,救護車與警務車都從她身邊呼嘯而過,看樣子,那里已經變成了警戒區了,但是,她還是得進去一趟,她相信張一非不可能就這樣被打倒的,他一定會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在老遠的時候,就設了警示牌,即使有巡警向她示意不能進去,那又怎樣了,她連連按著喇叭,沖了過去。
越來越近了不是嗎?張一非,你在哪里?
她緊急地剎了車,慌忙地打開車門跨了出來,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越來越一片狼藉。
看著牆壁上被子彈射擊的洞眼,那一個個木箱被打的橫七豎八。
可以想象,這一場槍林彈雨有多激烈,這樣的斗爭背後,有多少生命因此而喪命了。
「張一非,張一非……」
她對著空蕩的倉庫大聲喊著,有一種感覺告訴她,張一非就在這里的某個地方。
他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危險,又或者,他受了很重的傷,心越想,就越亂。
「張一非,你在哪里,張……」
怦!
突然從某處傳來悶悶地倒地聲,她的心一緊,聞聲看了過去,「張一非,是你嗎?」
還是有一點高興的,至少,他還有意識回應她。
「莫汐汐……」
那虛弱的聲音在這片安靜的倉庫里斷斷續續地傳進耳里,在那一片零亂的木板中發出來,然後,那只被血染紅了的手從木板中伸了出來。
「張一非!」
幾乎是把聲音從喉嚨里破繭而出,她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了過去,丟下包包,徒手將那些木板搬開,不知道為什麼,一腔的酸澀從胸口處直往上冒,最後涌上眼楮,眼淚就這樣嘩啦啦往下掉了。
他沒死,她就知道的,他這個痞子男不會就這麼容易死的。
當所有的木板都搬開,張一非那張蒼白的臉露著牽強笑容地出現在視線里,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流的更凶。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她就是控制不住了。
一看到她的眼淚,張一非的心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高興著莫汐汐為他的擔心,難過著,竟該死的讓她流眼淚了。
「這是在為我擔心嗎?我好高興,不過……我喜歡那個凶悍的莫汐……啊……」
他勉強地擠著笑容,忍著傷口的痛,說著安慰她的話,卻因為傷口處強烈的疼,而陣陣抽搐。
「張一非,我送你去醫院,啊,不行,我帶你回我家。」
她用力的扶起他,支撐起他的身體,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痛他了,而她的白裙也被染上了他鮮紅的血。
車狂野地在公路上奔馳著,一邊還要觀察著張一非的傷勢情況,看著他的衣服都被血染的黏稠不堪,那血腥的充斥著鼻頭,眉頭鎖地緊緊地。
不行,他這樣下去一定會失血過多而死掉。
很快地,她拿起手機,迅速地撥了一串號碼。
「喂,是金醫生是吧,我是莫汐汐律師,能不能請你現在立刻帶著你的醫療工具來我家一趟,很急,很急……」
一個冷靜的律師,這是好久都沒有這樣失控過了,唯一的一次也是戚雙雙生戚莫的那一次。
在一片昏沉中,張一非微睜著眼楮,看著那張美麗的面孔因為他而緊張的樣子,好美!
莫汐汐,能夠遇上你,真的是我張一非三生有幸,我……
他的意識慢慢地被黑暗吞噬,然後失去意識……
「張一非!」
她驚駭地叫了一聲,將油門踩到底。
緊急地手術,就像是在戰場上一樣,簡單卻又緊湊,金醫生那張儒雅氣質的臉龐上布滿了汗珠,他心里是喜悅著莫汐汐小姐的主動來電,但是,沒想到卻是因為救一個男人。
而且還是暗黑神社的張一非,恐怕他是在今天的新聞快訊事件中受傷的吧。
無暇多想,他用自己專業的技術為他操刀,取出子彈,縫合傷口。
站在一旁,莫汐汐緊張地看著這一切,又做著護士的工作,一顆心緊緊地糾結著,那一刀又一刀,一針又一針,血肉模糊。
終于在一切手術都妥當後,金醫生取掉手套,摘下口罩,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那雙透著分疲憊的黑眸里有著對莫汐汐的愛慕。
「手術已經完成了,麻藥過了之後,會很痛,希望他能忍的住。」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表情,因為他的話而開始變化著,由輕松到緊張,然後再到擔心……
看樣子,這個一點都不可愛,冷酷的女人遇到了屬于自己的春天了。
「金醫生,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忙,我……我希望你不要透露出有關他的訊息,可以嗎?」
她難得的柔軟一面,就這樣在他面前展示了出來,不一樣的莫汐汐,有著小女人軟弱的一面,那種眼神,眼波輕輕流轉,帶著很女性化的一面,乞求著。
「莫汐汐小姐請放心,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比較喜歡這種類型的,祝福你。」
他收拾了東西,然後就道別了,沒有對莫汐汐的挽留而留下。
男人嘛!要拿的起,放得下不是嗎?這個女人是好女人,他也不想放棄,但是,君子有成人之美。
莫汐汐看著躺在她床上的張一非,床頭還掛著藥水袋,真的動了感情了,不然,她不會不顧一切把張一非帶回家的。
坐在床沿邊,她看著纏滿紗布的張一非,手臂,胸膛處,滿滿的白紗布,他那張蒼白的臉,不修邊幅的臉,滿臉的胡渣,看起來很蒼桑。
「張一非,既然你榮幸被我莫汐汐喜歡了,那麼,你就一定得符合我的標準,所以,我替你刮掉這胡子吧?」
終于,待她刮了胡子之後,那張被清理的臉龐沒有了不邊修幅的臉,沒想到,沒留胡子的他還挺帥的,有著剛毅的氣息,雖然不干淨,但是很有氣勢,那種是她喜歡的味道吧!
張一非,黑道中的人,痞痞的男人,怎麼會讓她莫汐汐這種女人而動心了,他到底哪一點吸引她了?想了好久她都沒有想通。
至少,有一點,從他的眼神中,她能感受到他的真誠與他的溫柔,是真正的溫柔,她分別的清楚的,一個壞的男人,對女人對小孩能體現出一個男人的風度與他內心的風度。
很顯然,張一非那張痞子的外衣下,有一顆童稚的心。
驀然間,一陣悶悶地手機鈴聲,從浴室里門口那個衣簍里傳出來。
轉眸,她看向聲音的地方,輕斂了下眉,「是他的手機?」
起身,她向衣簍走了過去,將那沾滿血的衣服抖了抖,手機從衣物里掉了出來,屏幕上顯示著來電的主人,「是劉子謙。」
雖然早就有預感會是暗黑神社的人,但是,真的來電話了,她卻有些猶豫了,如果現在讓劉子謙將張一非帶走的話,那麼……
她知道的,暗黑神社的那三個重要的人,已經有兩個相繼發生意外,這麼大的事情,暗黑神社現在一定到處尋找張一非,當然也有可能警方也在找張一非,如果她一接通的話,警方很可能就知道張一非的住所。
可是如果她不接電話,那麼暗黑神社找不到張一非的下落,豈不是會更亂成一團。
「喂!」
最終,她還是接通了電話,至少,她希望暗黑神社的人能夠更好的救治張一非,讓他得以安全。
那頭,劉子謙一听到是女聲,他神經緊緊一繃,冷聲道,「你是誰?」
陌生的女嗓讓他很不安,張一非的生命難道……
不可能的,張一非他的生命力比小強還要小強,怎麼可能……他不敢想象。
「是我莫汐汐,張一非在我這里,他受了槍傷,你來把他接走吧!」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但是,她希望張一非是安全的。
掛掉電話之後,莫汐汐將手機放在床頭,看著張一非那張面色蒼白的臉,她知道這樣做是對的,「張一非,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小說里的情節,有浪漫的色彩,所以我不會忘記。」
很快地,就听到門鈴的聲音,透過監控器,她看到了劉子謙那張冷沉的臉,還有身後,一大票的黑衣男子。
她按了個鍵,嘀咚一聲,門打開了。
「他的麻藥還沒退,現在就帶他走吧!他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是也中了好幾槍,劉子謙,好好照顧他。」
黑衣人把張一非小心翼翼地轉移到擔架上,然後走去了。
「莫汐汐,謝謝你救了張一非,也替我向戚雙雙說一聲,謝謝她的出現讓老大醒過來。」
莫汐汐僵在那里,不是因為他的謝謝,而是因為戚雙雙和靳洛昕。
那戚雙雙她心情不好的原因,難道是……是靳洛昕。
「等一下劉子謙!」
她轉而叫住了他,「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在她的心里,戚雙雙的問題也是她所擔心的,她可不希望靳洛昕帶給戚雙雙什麼傷害,雖說她不怎麼看好蕭尉然,但也不代表,她會喜見靳洛昕和戚雙雙走到一起。
「你說。」劉子謙那雙冷毅的眸子輕輕一斂,微側過身子,冷靜的面龐有著難得的耐心,因為她救了張一非,也因為她是戚雙雙最好的朋友。
莫汐汐咬了咬牙,很是認真地說道,「那個,靳洛昕不會傷害戚雙雙的對吧?」
他沒想到莫汐汐問的竟會是這個問題,他以為會是關于張一非的,沒想到……
「不會,他不會傷害她的!」他沒有一絲猶豫,語氣里更是充滿肯定。
如果他會傷害戚雙雙,那麼就不會在前幾次用自己珍貴的生命去解救她了。
這個答案是她很滿意的,可是,在某個方面而言,她卻是很困惑的。
看著劉子謙在視線中消失,她將心中的疑惑越想越大。
她調侃過戚雙雙,說她犯桃花,那僅僅是朋友之間的玩笑話,她不是不希望戚雙雙獲得愛情,但是,如果她的愛情是由蕭尉然和靳洛昕這兩個人來參與,那麼就真的出大事情了。
「喂!雙雙在家嗎?我現在就過來找你。」
有些事情,她還是要弄清楚比較好,拿起包和車鑰匙,她又馬不停蹄地往戚雙雙家里趕。
這個女人,她的世界真的被名叫愛情的東西給擾亂了,她之所以煩惱大概是心里的作用,那座天秤在搖擺不定。
可是她有沒有想過,這兩個男人的感情不是她戚雙雙能夠承受的了的,她最好不要傷傻傻地陷進去,那根本是兩個死胡同,跳進哪一個都不能全身而退的。
蕭尉然的背後有蕭天,六年前,她的逃婚徹底的將蕭天惹惱了,雖然他還是把資金注入了她爸的公司,但是,也因此,蕭天去了英國,而最近,听說他又回來了,想必是因為蕭尉然和戚雙雙的婚訊,她和蕭尉然契約結婚還好,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會有什麼傷害,但是如果,產生了愛情,那麼蕭天的阻止,就會變得殘忍。
她不能再受傷了呀!
不要為了給戚莫一個健全的家庭,陷入到一個不可能得到幸福的婚姻中。
車子極速地往蕭尉然的別墅趕去。
急切地門鈴聲在空曠的屋內響著,桂嫂抹了抹手,快步走向玄關,「來了來了。」
她看著監視器里的人後,便直接打開了,這應該就是夫人口中的莫汐汐小姐了。
「是莫汐汐小姐吧!夫人在樓上等你呢。」
桂嫂一臉的和善與可親。
「你們先生不在家嗎?」莫汐汐往里頭看了看,聲音有些緊。
「哦!先生剛才和卡維奧先生出去辦事去了,請進來啊!」
一听到蕭尉然不在家,莫汐汐放松了不少,說實在,蕭尉然那雙冷利的眼楮真的會讓人有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