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記住讀看看」落藍從後院趕來,擔憂的看著凌若雪。在遇到劫匪之時,她遵從凌若雪的指示假裝受傷昏迷,等沐芷蘭與紫凝匆忙回府之後,她也跟著回了府,為了降低二人戒心,她只說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醒來見夫人不見了,匆匆趕回來報信。
凌若雪身子一顫,卻是沒有抬頭,于是,蕭亦宸徑直將她抱著往內院走去,落藍急急跟了進去。
目送三人進了內院,沐芷蘭與紫凝視線在空中交匯,二人揚了揚嘴角,又飛快錯開視線。
「雪兒,她怎麼了?」季淵走到主位坐下,百思不得其解,傻傻問道。
沐芷蘭與紫凝一陣竊喜,迅速斂了神色,「似是受了不小的驚嚇,但願沒事才好。」
季淵不再說話,凝神想著心事,沐芷蘭與紫凝則低垂著頭,看不出她們在想什麼。
內院,蕭亦宸將凌若雪送回屋里後,默默退了出去,在門外守著。
「夫人,你沒事。」落藍找出干淨素白的衣衫幫她換上,洗了臉上的妝容,拆了發髻,重新梳妝。
「我沒事。」凌若雪端坐銅鏡前,看著鏡中冷冽的自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有事的是他們,她此番故意被擒,正是為了試探試探沐芷蘭。
她此番下江南為姊姊報仇雪恨,針對的是季府的人,對于沐芷蘭她一直猶疑不定,如若她是無辜的,又如姊姊那般是善良之人,她就放過她,如若她亦是毒辣心腸,那她也不必再顧忌許多,權當是為世除害了讀看看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果然,沐芷蘭並沒有讓她失望,觀她此舉,只怕,月復中的那顆心也是黑的,只是不知,她與姊姊的死是否相關。
「落藍,我們去會會他們。」
蕭亦宸一直在外守著,听到屋里腳步聲走近,一陣竊喜,她終于肯見他了。「雪,」門確實是打開了,人也確實走了出來,蕭亦宸還來不及喚出口,人已經繞過他走遠了。
他自嘲一笑,抬步,默默跟上她。
「雪兒,你怎麼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出來作甚?」沐芷蘭率先看到凌若雪,熱絡說道。
凌若雪不說話,淺淺一笑,走到沐芷蘭面前,直接一個巴掌扇了上去。
「卑鄙——」
沐芷蘭承受不住她的力道,跌坐在地,捂著左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凌若雪不理她,轉身走至紫凝跟前,「還有你——」抬手,「啪」又是一個巴掌。
這下,沐芷蘭呆住了,紫凝呆住了,季淵也呆了,吃驚看著凌若雪,都沒想起要將跌在地上的沐芷蘭攙起來。
「凌姑娘,你——」君良玉趕回季府,正撞上這一幕,緊走幾步上前,扶起紫凝。「君哥哥」紫凝委屈道,順勢偎進他胸膛。
「玉公子,好好問問你表妹,她做了甚好事?」
「雪兒,我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也不能怪她們,她們也是逼不得已才會丟下你獨自逃跑的,況且,你還是自願的。」季淵扶起沐芷蘭,細細安慰著,不忘數落凌若雪。
「呵」凌若雪冷笑,「自願,自願什麼,自願救她們,還是自願被賣到妓院,季淵,我不是姊姊,沒有她那麼善良偉大,更不會傻傻任人欺侮。」
姊姊,你看到了嗎,你深愛著,甘願為他付出一切的男子正幫著他的妻子責問于我,姊姊,你恨他嗎,恨嗎?為何,到底是為何,你我姊妹二人要受這些苦。
「你莫要胡說,沒有人欺侮羽兒,她那麼善良,怎會,怎會有人欺負她?」季淵听她說起亡妻,情緒激動起來,奮力反駁她。
「罷了,我不想和你討論姊姊的事。我們來說說這次的事,沐芷蘭,紫凝,是要我將真相說出來,還是你們自己說。」凌若雪面似寒冰,眼里更是淬著凌厲,掃過二人面頰。
沐芷蘭與紫凝二人被她這麼一眼掃過,被她凌厲的氣勢所嚇,身子忍不住一陣哆嗦。借由從季淵身上汲取的溫暖,沐芷蘭勉強穩住心神,「雪兒,拋下你獨自一人是我們不對,可是,確實是你讓我們先走,我們才走的。」
「沐姐姐說的就是凝兒想說的。」紫凝自君良玉懷里抬首,附和道,嬌艷的臉上滿是委屈,美目含淚,水汪汪分外惹人憐愛。
「是麼,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何況,雪兒也不過是一柔弱女子,又如何能拖住三個高大劫匪,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們既要抓了女子賣去青,又怎會放過你二人這般美艷的女子?」
凌若雪目光一一從君良玉和季淵臉上掠過,滿意的看到二人陷入沉思,「此事,我也不欲計較,也不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只希望你們莫要再做這種事,不要肆意欺負一個沒有親人的人。」
此時的凌若雪又回復到了柔弱的女子的模樣,絕世的容顏上籠上了深深的寂寥與哀愁,她亦是女子,緣何她就要獨自面對這一切。
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憐惜,君良玉視線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原來,凌厲冷漠不過是她的保護色,用來保護那個柔弱善良的她。而他,突然好想將她擁在懷里,好好呵護。
既然凌若雪不再追究,他們幾人自是不會深究,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只是,經過這次,沐芷蘭和紫凝再也不敢小瞧她,季淵對她也少了一些猜疑,多了幾分關懷。
至于君良玉,為她的才情氣質所傾倒之余,興起了更多的憐惜之意,他似乎,越來越放不下她了。
一日日過去,別院的生活一如往日般安靜怡然,而隱藏在這份平靜下,各人的心,卻是再也回不到以往的境界。
凌若雪依舊安靜呆在她的小院里,蕭亦宸也依然整日整日的默默守候著她,沐芷蘭與紫凝出門不再拉上凌若雪。
每當以深人靜之時,君良玉住著的屋里總還是亮著燭火,微弱的燭光跳躍著,映出他修長俊逸的身姿,他正痴痴望著牆上一幅畫,畫里,有山,有水,有舟,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