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秀震並不期待從簡驚曜口中听到什麼讓他動容的話,是他自己一個人痴戀了十年。怨不得別人。
這條路也是他自己走的,無關乎其他。
簡驚曜抬眼淡淡的瞥了眼門口那抹微顫的身影,勾唇優雅一笑,
「如果他能坐上這天朝天子的寶座,或許本王會給他一個也說不定。」
說完,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戴秀震身子一凜,繼而轉身遁入茫茫夜色之中。
簡驚曜要這天朝江山社稷是嗎?好,他且給他!
……
接下來的兩天,簡嘉勛仍是沒有露面,風月有些著急,奈何碼頭外探子雲動,她只能安生的呆在這里,不能有任何動作,以免連累了香寒。
香寒與魅殃在書房下棋,黑白兩色棋子跳躍其中,香寒拿著白子微微出神,魅殃挑眉,索性打亂了棋盤,將她抱在懷中。
「想什麼呢?如此發呆?」魅殃的聲音低沉魅惑,輕柔的回蕩在她耳邊。
香寒看了眼打亂的棋盤,輕聲道,
「听說簡驚曜將波斯皇後還有荷妃接到了四王府。他似乎是有意拉攏那邊的人。他之所以現在還不動手,恐怕也在等簡嘉勛。簡嘉勛一天不出面,他們的心一天也不得安寧。」
香寒說完,微微闔上眸子。京都宵禁一天不解,她的鋪子就不能順利開業。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金奪低沉的聲音,
「盟主,太子簡雨澤送來帖子,請盟主過府一敘。」
香寒和魅殃同時一怔,簡雨澤也摻合進來了?還真是熱鬧了!
「我們去看看。」香寒說著起身整理下衣服,突然想到了後院的風月。
「帶上風月,萬一有人趁著你我不在來這里搗亂怎麼辦?」香寒說著,吩咐金奪將風月喬裝打扮一番一同帶上。
路上的時候,金奪駕車。本來金奪是要面壁十日,後來目立忍給他求情,這才免了面壁十日的懲罰,再過幾天,蓋綺就要被送去波斯,不管是對于蓋綺還是金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風月被化妝成了護衛的模樣,手上和連山都涂抹了淡淡的一層蜜蠟,看起來皮膚黝黑充滿光亮,除了眉眼秀氣點,根本看不出昔日的角色傾城。
魅殃對香寒一路上體貼呵護,知道她坐不慣馬車,給她準備了厚實的棉墊子,還有點心水果,風月在一旁看了微微笑,眼底卻難掩黯然羨慕。
究竟這一次,她能不能走進簡嘉勛的心還是個未知數,那個曾經傷痕累累的男人,就不肯給身邊的人一個機會嗎?
馬車從太子府後門進去,香寒下車的時候簡雨澤已經出來迎接他們。
他一襲翠色長衫,翩然儒雅,精致俊逸的五官淡淡的隱了一絲寵溺看向香寒。
「太子殿下。」香寒從容開口,眉眼之間的生疏淡然讓簡雨澤心頭狠狠地扎了一下的感覺,他點點頭,轉身走在前面。
藏在寬大衣袖下的大手一瞬握緊了拳頭,手背上泛出森冷蒼白。
香寒和魅殃步入大廳,風月和金奪留在外面。
簡雨澤揮手讓四周護衛退下,偌大的前廳就只有他們三人。
魅殃從容的攬著香寒,眼神銳利明亮,一刻也沒離開過香寒身上。
簡雨澤眼神暗了暗,抬手端起香茗優雅的品了一口。
「香寒,我記得你喜歡這里的香茗,靜兒和名兒一直都有打掃你住過的院子,有沒有想過何時回來住幾天?」
簡雨澤的話讓魅殃臉色一瞬陰冷如霜。
他不覺勾唇冷冷一笑,絕世面容隱了寒霜,更顯驚心動魄之美。
「我看太子殿下是很喜歡痴人說夢話。香寒是我娘子,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等部落王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會明媒正娶香寒!這個太子府,你還是留給簡天祈給你配的那些鶯鶯燕燕。」
魅殃說著,大手自然的攬住香寒腰身。
香寒面頰微微泛紅,轉而看向簡雨澤。
只覺得不過十幾天不見,他整個人清瘦了不少,修長身軀裹在翠色錦袍下,顯得氣質更加的清幽如竹。一如她最初見他的那般,清俊儒雅的他,鮮衣怒馬,氣質出眾,好像是那個對天下任何事都可有可無的簡雨澤。只活在自己世界的簡雨澤。
只是一旦接觸深了,香寒才知道,他的一切也不過是偽裝出來的。
他並非外人看到的那般無欲無求,他會武功,有自己強大的暗衛體系,他有自己的抱負,也有自己的野心。
也許,他隱瞞自己的事情還不止一件。
簡雨澤看出香寒眼中的疏離,眸光微微閃爍一下。
就是因為他是簡家皇朝的人,她就要如此排斥他嗎?殊不知,他做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生在皇家,有普通人沒有的悲哀和涼薄,他失去過自己最愛的人,現在,真的不想再失去香寒了。
「太子殿下,今天找我們二人前來究竟是因為什麼事?」香寒見一旁魅殃微微挑高了眉毛,知道他已經有些不耐,于是語氣淡淡的問著簡雨澤。
簡雨澤回過神來,拍手讓護衛帶進來一個人。
一身黑衣的男子身形修長挺拔,隱隱有些熟悉。當那男子摘掉斗笠露出真是面容的時候,香寒和魅殃同事一震。
「簡嘉勛?!」二人同時開口。
魅殃見過簡嘉勛的畫像,對他印象深刻,只覺得這男人的畫像透著一股陰冷決絕的氣息。而香寒自然是每晚他昔日扯掉他肚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