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沫回到家里,她想要敲尹崇絕的房門,反復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她輕嘆了一口氣,朝著自己房間走去。她沒有發現,尹崇絕已經在長廊的盡頭站了很久。
戒指項鏈嗎?
蕭以沫將珍藏起來的戒指項鏈重新翻了出來。是她,她一次都沒有戴過呢。
林說的沒錯,這款戒指項鏈真的很精致,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設計這條項鏈的人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看到戒指上面刻著的林煙涼的名字,她的心情有點復雜。
林戴在脖子上面的戒指項鏈,戒指上面刻著的,是自己的名字啊。
這種感覺太曖昧了。
所以她才一直不肯戴的。
可是……
一想起林煙涼對她的鼓勵,對她的好,她微微握緊了拳心。
戴一次沒關系的吧?其實她也很喜歡這款項鏈的。就讓他看一次吧。如果,他想要看到她戴的話。
銀色的項鏈被她小心翼翼地戴在白皙的脖頸,燈光照耀在指環上面,仿佛帶著一層特殊的涵義。
「小姐,下來吃飯了!」管家大人在她的房門外面敲了三下門。
她連忙點頭,忘記將項鏈摘下來就匆匆下樓了。
哥哥最近好忙,每次就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有機會看他一眼,可偏偏,那種時候,父親總是在場。
可那又怎樣,至少可以看到他。
晚餐時間,四周一片沉寂,她偶爾看尹崇絕一眼,他始終沒有什麼表情情緒,優雅從容地品嘗著食物。
蕭天傲偶爾會說兩句話,她都沒有在听,心里想著他,就開始失神。可當他說會抽空讓她和伯爵大人見一面的時候,她驟然回過神來,卻掉進了地獄般的寒冷。
不,她不想見他!
尹崇絕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只一下而已,繼續保持著優雅地動作,將那塊剛剛夾起來的糕點塞進了嘴巴里,好難吃,簡直味同嚼蠟!
蕭以沫重重地將碗筷放在桌上起身,以示不滿,「我吃飽了!」
說著氣呼呼地走了。
她根本連筷子都還沒動兩下。
氣氛呈現出冰點狀態。
尹崇絕沒有抬頭看她,仿佛一切都無關緊要。她吃飯的時間一直很固定,一點都不吃一定很餓吧?
晚餐時間終于結束,尹崇絕畢恭畢敬地退下,離開蕭天傲的視線範圍,動作便變得利落了起來,仿佛之前的無所謂都是偽裝。
她果然沒有回房。會去哪里?
他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會猜測她的心思的人。
他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從未例外,這次也是一樣。
蕭以沫蜷縮在蕭家花園的噴泉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抬頭看了看夜空,正失神,身後便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哥哥。」她轉頭看了他一眼。
「餓了吧。」他的聲音淡淡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溫度。
「哥哥一點也不在乎我嫁給誰嗎?」她的眼底浮現出單薄的霧氣。
尹崇絕的身體震了一震,聲音依舊淡淡的,沒有漣漪,「現在已經不是夏天了,地上很涼。噴泉旁很冷,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類似命令的,叫人不可抗拒的氣場。
她卻抱了抱自己的身體,原地不動。「既然我怎樣都無所謂的話,你還來管我做什麼!死也不是更好!」
「住口!」尹崇絕皺起眉頭,冷冷斥責,「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什麼大家閨秀,我才不是大家閨秀!我只不過只想過平凡人的生活,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我有什麼錯?!」
尹崇絕的雙拳緊握,月光在他身上籠罩出一層淡淡的金暈。他的眼底閃爍著莫名的怒意,「蕭以沫,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幾歲了?!還鬧!」
「我哪里有鬧?!」她突然站起身來,氣呼呼地朝他走了幾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你告訴我啊!到底要不要帶我走,你告訴我啊?!每次都只會擺出哥哥的樣子算什麼!說那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做什麼!?」
「住口!」
「我為什麼要住口?!你不喜歡南幽雪就可以和她分手。訂婚可以不作數,結婚也可以不作數。為什麼我就不行?我連那個人的樣子都沒見過,為什麼偏偏要嫁給他?為什麼就不能嫁給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猛地捂住了她的唇瓣,她的情緒太激動了,說的太太大聲了。她是真的自由極了,想要嘗嘗被軟禁的滋味吧?!
她拼命睜開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被她激烈的反擊震住,松開了她。
她跌坐在地上開始哭泣。
「別哭了。」他皺著眉冷冰冰的說道。
他身邊沒有她喜歡的七彩石,現在這種情況,他更不能扔下她一個人在這里,只能盡力讓她別哭。
誰知道,她哭得跟慘了。
他簡直頭疼。
「我偏哭怎麼你了?!我連哭都不行嗎?你不喜歡听就走啊!你管我做什麼!」
「蕭以沫!」他的心猛地疼了一下,不明所以。
「你就會對我凶!」她生氣地月兌下一只鞋子朝著他丟去。他沒有躲,鞋子正中他俊美的臉頰,蕭以沫的表情滯住了,「你以為你不躲我就不會生氣了嗎?!」她氣得發顫,又要月兌另一只鞋子。
「丟不夠的話我撿起來遞給你,讓你丟個夠為止。」
她的動作凝固了。
「夠了?!」他冷冷問道。
她低著頭不說話。
他朝著她走來,將她扶起來。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告訴我好不好?」蕭以沫的雙手突然抓住他的雙臂,眼神滿是乞求,「告訴我啊……求你了,哥哥……」
尹崇絕別過臉去,淡淡推開她纏住自己的手指,「看來你沒什麼事。」
她站在原地,看他走了幾步,突然向他邁開腳步,誰知道卻再一次摔在了地上,她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只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