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維停滯三秒。
嚓 嚓的聲音幫她過濾掉了不重要的細節。
她是什麼時候爬到床上來的?她連忙查看自己的衣服,好好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呼——
趁他還沒有清醒之前,她得快點從床上爬下去。否則難保他醒來發現她跟他擠在一張床上而毫不客氣地將她踹下去。
蕭以沫正飛速朝著床沿退去,突然發現他的嘴角動了動,于是她無比緊張地又退了退。
撲通——
她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天吶!她怎麼這麼倒霉!
她暗暗責罵自己,吃痛著從地上爬起來,猛地發現他正坐在床上冷漠地盯著她看。
「對不起!我吵醒了你!不用管我,你繼續睡,我馬上消失!」她尷尬地說著邊朝著身後退去。
砰——
她的脊背撞上了身後的衣櫃。
痛!
正在她痛得齜牙咧嘴,來不及逃走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香甜的氣息隴了上來,她下意識地撇過眼角,他修長的手指卻突然圈住了她的身體。
「哪里痛?」
他問,魅惑的氣息透過空氣傳入了她的左耳。
被他這一舉動驚得狼狽不已,睡衣正巧鉤住了衣櫃的門把,向前走了一步,便用力一扯。
嘶——
一陣清脆的布條撕裂聲過來。她重重地趴倒在了地上。
暈死,為什麼最近她不是向後翻就是向前翻!天哪天哪你要是真的這麼看她不爽就痛快點賜死她算了!
咦——
這次竟然不痛?
她緩緩睜開眼楮,身下的他正一臉冷然地看著她。
啊——
她想尖叫,發現自己的唇被什麼餃住了。
好不容易定神,才發現她跟他的唇正貼在一起。
嚓、 嚓 嚓……
仿佛是秒鐘飛速旋轉而過的聲音。
撲通、撲通撲通……
好像是心跳劇烈過度的聲響?
雙手一支,飛快從他的身上爬起來。
狼狽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忙退到一邊,低著頭像個童養媳似的等待發落。
她對天發誓,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佔他便宜的!
死寂。
死寂。
死寂。
從地上起身的熾冰燁英俊的臉龐暈上了一層冷冷的寒氣。
他半晌都沒有反應,她緩緩抬眸去看他。只見他皺了皺眉,修長的手指正解著睡衣的衣扣。
「你……你要干什麼?!」蕭以沫驚恐地退後了兩步。
他的唇角噬著冷酷的笑,邪魅的氣息隨之蔓延。
他向前走了一步。
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他的手指依然在解著衣扣。
健美的胸膛隱約可見。
「你……你別過來……」蕭以沫的聲音越來越沒有底氣,呼吸變得越來越局促不安。
他仿佛沒有听見,又向前邁了一步。
睡衣的衣扣已經徹底解開。
蕭以沫瞪大了眼楮,發現自己的牙齒正在打顫。
「你你你不要亂來,我只是你的……」
砰——
蕭以沫感覺自己踫上了一堵牆。
冰冷的觸感讓她的脊背嗖嗖發涼。
無路可退的她感覺自己的雙腿被施了魔法般無法動彈,任由他一點一點地靠近。
他身上的清香飄進她的鼻翼。
溫熱的呼吸此起彼伏。
曖昧的氣息,擴散蔓延。
「啊——」
蕭以沫閉上眼楮尖叫了一聲。
「好小!」熾冰燁沒有溫度的聲音再一次傳入她的耳膜。
他的氣息已經消失。
咯 咯 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了進來。
蕭以沫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楮。
發現他將自己的睡衣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望了望他離開的背影,她大口呼了呼氣。
他背部的線條仿佛冰雕般優美,散發著冰寒的氣質。
等等!
他剛才說——
蕭以沫下意識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扯了一大塊……
「熾冰燁!」她後知後覺地咆哮。
可是,正在沐浴的他哪里會听得見她抓狂的嘶吼聲。
——————————————————————
「真的要穿成這樣去學校嗎?」蕭以沫撲閃著大眼楮,小媳婦似的扯著自己的裙角,恨不能將它扯得更長一點,不安地嘟著粉嘟嘟的櫻唇看著面無表情的熾冰燁。
「說不定會遇到怪叔叔的——」
她還在誓死反抗中。
這件禮服好漂亮,好吧,她承認,穿在她的身上真是浪費!因為像她這樣的笨蛋,實在是沒有藝術細胞欣賞這件短的幾乎連大腿都遮不住的連衣裙——如果,可以稱作連衣裙的話!
「而且我們學校要求每個學生都要穿制服,畢業班也不能例外!我還有三個月就可以領到畢業證了,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被記過吧?!」
她發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沒有帶衣服過來的!
可是他也不能隨便給她一件不能穿出去的衣服啊。
她說的口水都快要干了。
可是——
不管她怎麼說,他都一副冰冰的樣子。
她好不容易才塑造起來的可愛形象啊——
就要這樣離她而去了嗎?
萬一讓祭北哥哥看到她穿成這樣,一定會好幾天都不肯理她的……
嗚嗚嗚~~~~
熾冰燁這個獨裁的暴君,簡直沒有辦法用言語溝通!
「誰說你可以去學校了。」他熟稔地點了一根煙,淡淡說道。
「你說什麼?」她詫異地看向他。
「怎麼可能讓你去學校。」他優雅地吐了一口煙圈,唇角噬著捉模不透的笑。
「可是今天是周一了啊!」
「已經幫你安排好學習的地方了。」他淡淡說道︰「走吧。」
蕭以沫再次扭捏地扯了扯裙角。
她已經決定了,哪里都不去!
「不走是嗎?」他冷眼看向一直沒有跟上來的意思的蕭以沫。
「是!」她堅決地說道。
「我晚上不會回來。」
「剛好沒有人跟我搶床睡。」
「家里不會有一個人。」
「我就喜歡清靜。」
「如果你確定自己可以餓上三天,自便。」
「……」
他不再理會她,朝著外面走去。
「等等我……」她確定自己不能餓上三天三夜,好吧,她輸了。
「把短裙和襪褲穿上,笨蛋。」他從容地替她把房門關上。
「……」
這個果然不是連衣裙,只是上衣而已嗎?!
熾冰燁!他就是故意在耍她玩!
————————————————————————
「還在生氣嗎?」熾冰燁的唇角噬著若有似無的魅惑笑容。
寬敞舒適的豪車車房內,眉心拓著一只藍色蝴蝶的少女悶不吭聲。
一大清早就耍了她兩次,她會開心的起來才有鬼。
「確定不會再理我了嗎?」
「哼!」
他不再說什麼,而是從容地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讓茶祭北接電話。」
「祭北哥哥……」她激動地將他手中的電話搶了過去。
「祭北哥哥,你還好嗎?」
「嗯。」
對方只發了一個單音。她卻已經听出了他的虛弱,「祭北哥哥你在哪里?我……」
「以沫。」
盡管身體虛弱,他的聲音里依舊透著讓人肅然的凜冽。輕易就讓剛才還無比激動的她安靜了下來。
「我在。」她說。
「以沫找到認識的人了,是嗎?」
「……」蕭以沫看了看專心開車的熾冰燁,感覺有一股悶悶的氣息堵得她心口發慌,握緊手機的力道加大了一些,仿佛這樣,就能轉移自己說謊時的緊張,「嗯。找到了。」
「那就好了。」
明明是無比簡單的四個字,卻仿佛一塊巨大的石頭落在了她的心尖。為什麼她好像听見了不該屬于祭北哥哥說話口調的感覺。好像溫柔里面溢滿了奇怪的——憂傷。
「祭北哥哥……」
「放心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不用來看我。」
「祭北哥哥……」
「手術很成功……手術費,我會還你的。」
「祭北哥哥……喂?祭北哥哥……」
嘟嘟嘟——
耳邊傳來斷線的聲音——
嘟嘟嘟——
一直不停響著。
————————————————————
「怎麼辦?他已經放心把你交給我了。」熾冰燁的右手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著,靈活的手指仿佛在舞蹈一般。
「是你幫祭北哥哥付了手術費嗎?」
「如果你還是不乖,難保他……」
話音未落,她便已沖動地抱住他的脖子。車子突地打滑了一下,又被他敏捷地駕穩了。
身體的反應讓他的耳根出現了奇異的溫熱。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燁!你人好好哦……」她就差沒把鼻涕擦到他身上了。
「坐好!」他冷著臉命令道。
「哦。」她竟真的听話地松開他,乖乖坐好。
空氣突然像是凝固了一樣,他的身體出現一潮一潮的悶熱。
該死!他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反應!
她決定了!從這一秒開始喜歡熾冰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