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當然對我有囑咐。」他傾下頭來看著懷里的人兒,唇角勾勒著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他伸出大手,輕輕替她撩撥了一下額前掉下來的發絲,隨後微縮的黑瞳無畏且挑釁的與夏柔對視。
大膽的說道︰「醫生囑咐我們‘做’的時候,要特別的小心,因為胎兒還很脆弱,是吧雨婷。」」呃……」夏雨婷的臉頓時從里到外的紅透了,張口結舌,嚅囁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秦濤決絕的離去,不顧夏柔在後面如何的大喊大叫。
裴小野也拉開了夏雨婷的手,臉上帶著盛怒朝著夏柔走去,一絲鄙薄的冷笑哼出︰「滿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在他恍神間,裴小野已經進了別墅,他的微訝已經變成了吃驚了,開門的那個年輕人,不正是今天在醫院里陪若雪一起的那個年輕人嗎?他怎麼還會給裴小野開門,還讓他進去?
「喲,妹夫,見到你的老情人也不打聲招呼?」
每每想到這個名字,他都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她是他永遠的遺憾,永遠的傷疤。
擰著眉心,秦濤疑惑的想著,這群小年輕人,在玩什麼把戲嗎?
他剛停穩車,就見有人捷足先登的比他快了一步,熄滅車燈,他靜靜的凝視著從車里下來的人,待透過路燈看清那人的容貌後,他微訝的皺了皺眉,竟然是妹夫,他有些搞不懂了。妹夫竟然喜歡若雪,又怎麼會跟小妹在一起?
「剛剛你也听到了,是她先罵我,我才……我才反口的。」
收起凌人的面孔,轉而一副略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他,明知故問︰「老公,你在生我的氣嗎?」
若雪沒回頭,好像是沒听見一樣的,不當回事的往前走著,只有陸凌峰知道,此時的她被傷得有多重。
「若雪,我們走吧。」陸凌峰拉了拉她的手臂,不贊同她意氣用事,因為吵翻的結果,不會是兩敗俱傷,夏柔頂多就是丟了面子,而若雪很可能會丟了命……伸手,陸凌峰輕輕攬住她的肩頭,帶著她朝著病房走進……
若雪不走,回頭還瞪了他一眼,她真的已經忍得夠久了,不想再忍下去了。
夏雨婷跟陸凌峰同時喊道。擔心她會忍不住,陸凌峰上前輕輕拉住了她的皓腕欲將她給拖走,然,若雪卻固執的不肯離去,眼神跳過夏柔轉向面色凝重的秦濤,繼而笑了起來,「是啊,秦濤,見到我這個老情人你怎麼都不打聲招呼,不管怎麼說,我們當初也有過一段甜甜蜜蜜的風花雪月不是?我可記得當初你說過,就算分手了咱倆也還是朋友,如今見到我這麼生分,是因為怕你家這頭母老虎嗎?」
「姐——」
周而復始好幾次,秦濤的耐心顯然是被磨光了,他狠狠的按下了關機鍵,然後將手機丟開,翻過身,這下子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別忘了,我們的計劃,我發誓,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把她欠你的通通給你討回來。」陸凌峰給了她一記擁抱,輕聲在她耳邊信誓旦旦的說。
她惡言在先,竟然還一副有理有據的樣子,秦濤簡直對她失望透了,拉開她的手,義正言辭道︰「若雪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在我們相處的這三年里,我也以為我已經看透了你,可是現在我才發現,真正的你好像並不是我了解的那個樣子,今天晚上不用替我守門了,我會忙到很晚,可能沒時間回家。」
說了一句風涼話後,裴小野也懶得再多看她一眼,倒胃口,這死三八真是越看越***討人厭,轉身,他也不顧夏雨婷的喊叫,步伐匆匆的離開了。
響起。
「姐,我們回家吧。」夏雨婷一臉甜蜜的羞澀道。
背後傳來的涼諷聲,使得若雪的步伐一頓,面罩寒霜的俏臉蛋,劃過一絲憤怒的仇恨,緊了緊咬緊的牙關,她回頭,不卑不亢的迎視上夏柔尖酸刻薄的冷嘲嘴臉,真恨不得上去將她撕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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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濤跟裴小野再也听不下去,齊聲沖她喝止了一聲,才將她給吼得閉嘴。
這一刻,他無比的想念她,想要去看看她,確定她不憂傷,他才能放下心來。
想到今天她那牽強的笑意,秦濤的左心房便隱隱的作痛了起來,都怪他沒本事,保護不了她,才讓她受這樣的屈辱……
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的消失,秦濤才從戀戀不舍中收回視線,抽出被夏柔挽住的手臂——
原來的她是不輕易流眼淚的……可我最近她幾乎每天都會忍不住,傷感淚下……
電話鈴聲又再次響起……
他被一陣喧鬧的電話鈴聲驚醒,看了看來電顯示,老婆,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掛斷。
「小柔。」秦濤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他凜了一眼夏柔,那女人卻無視他。
若雪……
「哧——」
「若雪——」
「夠了。」
秦濤听之,抿唇一笑,看上去似乎像是贊許,隨後瞥了一眼氣得快要跺腳的老婆,笑意散去,鋒利的劍眉寓意不明的皺起。
若雪要的就是這效果,要不光彩,大家都不光彩,她反正現在是已經豁出去了嗎,才不在乎什麼名聲,再者,她的名聲不值錢。
閉上眼楮……
秦濤回公司閑得蛋疼,無所事事的他在公司里面的休息室里睡了一天的覺,夢里全是回憶著他跟若雪走過的那些青蔥歲月,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鐫刻進了他的心里,所以夢里的她,才會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他希望這個美夢永遠都不要醒來,可是天不遂人願。
此話一出,現場又是一陣人潮觀望,竊竊私語,甚至有人還在背後指著夏柔笑罵,傻逼,幸災樂禍不成,反讓人倒打一耙……
「若雪。」裴小野喊了一聲,看著她被三八欺負,他真的好想挺身而出保護她,可是夏雨婷將他緊緊拽著,不讓他靠近。
「若雪她怎麼樣了?」一進屋,裴小野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從小到大沒被人在公眾場所如此羞辱過的夏柔,頓時氣得臉色猙獰,七個鼻孔出氣,死命的瞪著若雪,要不是她挺著個大肚子走不快,她是真會上前去扇她一巴掌,她捂著被氣痛的肚子,斥道︰「賤人。」
「貝若雪,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賤人,活該被男人拋棄。」
掛斷。
一滴,兩滴,三滴……越來越多的淚水劃過她的面頰滴在瓖著瓷磚的地面上,化開……
她相信陸凌峰,深深吸了一口氣,若雪咬著牙將反擊的話給吞了回去,不再回頭看兩個男人一眼,看誰都覺得是諷刺,都是給自己找難受。
突然,夏柔對著她的背影又大吼了一嗓子,那聲音大得,故意想讓所有的人都能听見。
「下午公司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他寒著臉,連同聲音都是冰冷的,說完,他果就雷厲風行的作勢要離去,夏柔連忙拉住他的手。
夏柔陰黑著臉,瞪著裴小野一眼,雙眼里泛著些許的血絲,雙拳握得死緊,指甲仿佛要掐入肉心里面了一般。這還不都怨他,她本來是想借他來羞辱貝若雪的,誰知道那賤人竟然將矛頭指向秦濤,她好恨,也好……後悔。
思及此,秦濤又重新開了機,按了助理的電話,讓他盡快的查到若雪現在的住址,十分鐘後,助理給了回話,秦濤照著地址,找了過去。
「我氣你什麼?」她打哈哈,秦濤也跟她裝糊涂。
「臭流氓。」夏柔氣得臉色發青,身子發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知廉恥的,周圍人群的笑聲就像是無形的巴掌,抽在她臉上,讓她難堪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
「嗯。」這話是秦濤替她回答的,四人轉過身,然後又都停了下來,裴小野的臉色尤為驚慌,他與前方的人靜靜相望,她的目光過于清澈,沒有任何的波動,好似一汪即將面臨暴風雨的水潭,現在很平靜,待會兒將會泛起陣陣漣漪。裴小野剛剛的得意,瞬間變成了恐懼,他動了一,想要朝著若雪走去,可是手臂被夏雨婷給拉住了。
「老公……老公……」
「走吧。」若雪朝他淡淡地笑了笑,如此牽強的笑,讓關心她的三個男人都為她心疼了一下,輕輕垂下頭,若雪緊握著手提袋,當他們是陌生人一般,徑自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也不知道若雪怎麼樣了?今天受了那麼大的屈辱。
「若雪。」旁邊的陸凌峰輕輕喚了她一聲。
「你小聲點,別把她給吵醒了。」關上門,陸凌峰叮囑道。
「她這麼早就睡了?」裴小野吃驚的說道,其實他的意思是,她竟然還能睡得著?
「我在飯菜里下了點安眠藥,不然,你覺得她能睡得著嗎?」陸凌峰越過他,走到酒架,回過頭問道︰「要喝什麼?」
「我去看看她。」他現在哪還有心情喝酒,只想要關心若雪,正準備進去,陸凌峰攔住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