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煙干笑,為自己解圍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裴總愛開玩笑,裴總是大忙人,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柳非煙拋給裴離警告的一眼,裴離接收到她眸中傳遞的信息,不敢怠慢。
今天好不容易賺到兩分,他要再接再勵,爭取盡快拿到十分。
如果他能時時刻刻跟柳非煙在一起,便有更多的機會培養感情,這件大事馬虎不得。
「我當然是在跟你開玩笑,就你這樣的姿色,你以為我看得上你?干豆芽!」裴離端正顏色,放冷雙眼,像只高傲的孔雀,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砍。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裴離到底唱的哪一出。
方才他還對柳非煙大獻殷勤,下一刻卻變臉,那裴離對柳非煙到底是動真情還是玩玩而已?
眾人皆臆測,後者機會更大玩。
柳非煙失笑搖頭。
雖則她喜歡裴離的配合,可裴離有必要當著所有同事的跟前說她是干豆芽,她有這麼差勁嗎?
「非煙,你跟裴總到底是怎麼回事?」年寶寶第一時間湊到柳非煙跟前打听情況,眸中有掩飾不住的好奇和興奮。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上回我得罪了他,他便迫不及待地來整我。你也知道,我這樣的姿色著實普通,他那樣的男人怎麼看得上我?」柳非煙微笑回道,自有一套說詞。
「也是啊。裴總要也是跟林主編這樣的乖乖牌大小姐在一起,他怎麼會看得上你呢?你太平凡了。」年寶寶上下打量柳非煙,道出自己心底的想法。
倒也不是她貶低柳非煙,但柳非煙較之于林子瑩,確實差了不只一小截。
人家林子瑩要家底有家底,要美貌有美貌,柳非煙與之比較起來,也太一般了。
「那不就是了。裴總這種眼界高于頂的人中之龍能看上我這種連丑小鴨都稱不上的女人才奇怪,對吧?」柳非煙故意加大音量,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柳非煙不是威脅。
當然,她更希望林子瑩也能听到她這番話,別來對付她。
方才即便隔著空間還有一扇窗,她也能感覺到林子瑩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
裴離說在處理案子,那麼林子瑩會不會跟黑道有關聯?
林子瑩人前是乖巧可人的大小姐,人後是不是另一番模樣,不得而知,她以後出入得小心了。
年寶寶探听不到什麼消息,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位置。
不多久,吳慧拿了一堆文件到柳非煙辦公桌上,趾高氣昂地道︰「這是主編交待要處理的急件。這些文件都要復印五十份,這一些是復印十份,還有這些,錄入全部文字,今天之內必須做完,做不完你加班也必須完成!」
柳非煙隨便翻閱堆積如山的文件,光要錄入文字的文件就有十萬字,今天之內怎麼可能完成?
所有人投給柳非煙同情的眼神,傻子也看得出是林子瑩假公濟私,趁機報復柳非煙。
林子瑩更是殺雞儆猴,告訴全世界的女人,裴離是她的男人,所有女人不能打她男人的主意。
見吳慧扔下文件就要離開,柳非煙叫住她道︰「吳慧,這些文件既是主編交給你,理應由你來做,你拿回去吧,我正在處理稿件,很快就要上版出雜志,我沒時間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如果我沒記得沒錯,你最近調到了行政部,這些事情不該由我們編輯部的記者編輯處理。」
吳慧臉色不好看,她瞪向正在看好戲的其他同事,沖回柳非煙跟前道︰「你這是擺明不將林主編放在眼里!」
「此言詫矣。林主編剛進雜志社,正是樹立威信的時候,又怎會亂分配工作?再說了,林主編一看就是明白事理的主管,一定是你在其中搗亂吧?要知道編輯部和行政部本就各司其職,如果我們編輯部還要處理你們行政部門的工作,那還要你們行政部門做什麼?」柳非煙四兩千斤便撥回了吳慧的指控。
想整她,也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吳慧一听,臉色極不好看。
但柳非煙這話在理,她總不至于當著眾人的面說,正是林子瑩想要刁難柳非煙,現在卻讓她背了黑鍋吧?
這樣她還會把林子瑩這個新靠山得罪,里外不是人。
吳慧憋了一肚子氣,見所有人都在看好戲,編輯部的所有職員都在看她笑話。
沒辦法之下,她唯有再把擱在柳非煙桌上的一大堆資料再搬回與編輯部相臨的行政部門。
她一走,所有人都笑著朝柳非煙伸出大拇指。
柳非煙若有所思地掃向林子瑩的辦公室,只見那里一片陰影,看不出究竟。
但她知道,林子瑩就是站在陰暗的角落,琢磨著要怎麼算計她。
此後,柳非煙忙著處理稿件,待把文稿交到排版室,已到了下班時間。
她才從排版室出來,便見裴離和林子瑩攜手走向辦公室門口。
裴離經過她身邊時,不曾掃視她一眼。
她怔忡地看著他們儷影雙雙,相攜走離她的視線,好半晌才回神。
柳非煙收拾妥當自己的手袋,出了辦公大樓,心不在焉地去往公車站牌的方向。
雖然裴離說是為了案子才跟林子瑩走得近,她還是會胡思亂想,思疑他此刻和林子瑩在做什麼……
她渾然不知有人悄無聲息靠近她,直到戴佛珠的手腕處突然灼燒,一陣劇烈的疼痛之後,她的感官突然變得很靈敏,感覺到身後有一股肅殺之氣。
她的身體下意識地沖往左邊,來人沒料到她會避開,藏于手腕中的匕首正好拔出,在夕陽發出刺目的光芒。
是一個戴著墨鏡的陰森男人,他迅速回神,沖向柳非煙,又一刀刺向她的胸口。
照理說,像他這種訓練有素的殺手要殺一個普通女人不是難事,可是柳非煙躲過了他致命的第一擊,又躲過了他致命的再次突擊。
一個戴著墨鏡的黑衣女人不知從哪里現身,她輕松攔截他致命的一擊,更在瞬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掐上他的喉間。
這是殺手慣用的招術,男人卻從沒見過這種鬼魅的速度和力量。只要這個女人手指一用力,他便會死在她手上。「趙磊,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不是什麼人都能動!這一回,放你一條生路,是讓你回去給你的主人稍個口信,安份點兒!」女人脆聲道,改抓為攻,一掌擊中男人的胸口.
男人的身體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笨重地跌落在路燈之下。
他勉強支撐起身體,看向方才柳非煙所站之處,卻已不見柳非煙和那個來去匆匆的黑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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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翹?」柳非煙被女人帶上跑車,不確定地看著與張翹不同面貌的另一張女人的臉。
雖然容貌不同,但她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張翹,因為張翹的霸道狂妄的氣息獨一無二,和她主子裴離一個德行。
張翹取下人皮面具,唇角掀出一抹微笑,不解地反問︰「夫人怎知是我?」
「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剛才那是什麼人?該不會是林子瑩派來的殺手吧?!」柳非煙好奇地問道。
她從小安份守己,如果有人想要她的命,一定是男色惹的禍。而裴離,剛好就是那個有點男色的男人。
「夫人如何知道是林子瑩派來的殺手?!」張翹頗感詫異。
「林子瑩恨我,我的敵人不多,但如果有敵人,一定是拜裴離所賜。」柳非煙取過張翹手中的人皮面具,囁嚅道︰「這東西好精巧,戴上去竟然完全變了一個人。」
「夫人若喜歡,我也給夫人做兩張玩玩,如何?」張翹莞爾一笑,不自覺地想看到柳非煙開心。
「好啊,給我做一張巨丑無比的面具,到時我戴上,嚇死裴離。」柳非煙頰畔染上笑厴,興奮地回道。
張翹失笑。
她本想勸柳非煙回裴宅住,柳非煙不樂意,怕李師師遭殃,堅持回李師師家住。
張翹拿柳非煙沒辦法,唯有送她回到了李師師的出租屋。
另一廂,趙磊回到林子瑩的別墅待命。
九點左右,林子瑩回到別墅,以為會有好消息,待一听到趙磊失手,她爆怒之余,一掌又一掌狠狠扇向趙磊。
趙磊被打得鼻青臉腫,不敢吱聲,也不敢有異議,垂立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