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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家村村民和往常一樣,一早起床先下地干一下的活計,現在不是農活季節,田里也沒有什麼莊稼,只好打一下豬草,整一下菜地,要不去山上搶一點柴禾。然後回家吃早飯,吃完早飯,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如果這個時候自家小孩還沒有起床,做父母的就要拿起竹藤,往這懶鬼的上抽了。
不過這樣的懶鬼是很少的,何況今天又有熱鬧的事情,所以村里的人早早就收了工,趕緊地吃過早飯就趕到村子前的地坪里。
整村的人漸漸地聚齊在一塊,大媳婦小姑娘雙雙兩兩地在一塊嘮著叨,小孩子在跟前跑過來跑過去!
付大同還不停地在鼓動,「如果大家選我做村長的話,我一定會求張團長,免除三年的田租,三年呀,三年內你田里出產的東西全歸你自己了!…」
「大同叔!真不真呀!你別騙我們呀!」底下一個小伙子叫喊道。
「牛牯大佷子!你大同叔騙你干什麼,你想想呀,一人五畝田地,你一家就是三十畝,三年的收成全歸你了,使勁干三年你就可以蓋上瓦房娶上媳婦了,牛牯大佷子,你想不想娶媳婦呀!」付大同按照劉廣仁教的,大聲喊叫道。
「各位叔伯兄弟們,要想過好日子,就得選好帶頭人,我付大同一定會為你們爭取更好的日子的!」
不遠處的小地主,族老付不同卻是陰著一張臉,一點辦法都沒有,選舉村長的事來得太突然,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本來憑借著在村里多年來積累來的威望,無論怎麼選,到頭來村民還會選他,付不同有這個自信,可是當他听到付大同叫喊的時候,他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事情有蹊蹺。
但是讓他一家一家地去鼓動,叫他當眾這麼叫喊,他又丟不下這個面子!
隨著劉廣仁帶著民團士兵的到來,付不同就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劉廣仁讓民團士兵幫忙,把這些村民一排一排地站好,並在村民的前面擺了一排八仙桌子。八仙桌後面又擺了幾排長凳。
接著張山長就帶著王則仁和莫之聲一行人到來了,劉廣仁引導他們坐在八仙桌後面的長凳上!
劉廣仁見貴賓已經來到,于是站在八仙桌後面大聲說道,「今天是付家村選舉村長的日子,凡是年齡在十六歲以上的,無論是男是女都可以參選!現在請想做村長的人站到桌子後面來!」
付大同迫不及待地大叫一聲道︰「我想做村長!」說道就跑到八仙桌後面,劉廣仁的身邊站好!
底下傳來一陣轟笑,付牛牯被人推了出來,又連忙縮了回去,接著一個大嬸也被推了出來,這個大嬸卻也不怕,大嚷大叫一通之後被她男人喝了回去。
等了一會,竟然再沒有其它人上台來競選!
張山長皺了皺眉頭,如果沒有競爭者的話,這場選舉有可能就會變成一場鬧劇!那就不好看了!
王則仁小聲地問道︰「老板,只有一個候選人,這可不好看呀!」
張山長當然知道,但是事到如今,想安排也來不及了,現在只希望劉廣仁早有安排,不要讓人失望!
張山長只好道︰「我相信劉廣仁的辦事能力!盡管看下去好了!」
「老板就是老板!就是鎮定,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動色,佩服佩服!」王則仁贊道。
莫之聲笑了笑,表面不說話,可心里卻道,張大炮果然不愧是張大炮,這個時候居然還能鎮定,等一下沒有人上台競爭,看你臉皮往哪里放,不過好在這里是鄉下沒有記者,丟一下臉皮也無所謂了!
劉廣仁也沒有料到竟然沒有人上台應戰,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貴賓席上的張山長的臉色,知道不妙,張團長一行可是來看熱鬧的,現在卻沒有熱鬧給他們看,只怕他們會不高興!
劉廣仁看了一眼付不同,只見付不同抬頭望著天,一付不屑的模樣。可是眼光卻時不時向台上瞄來!
劉廣仁于是說道︰「選出村長之後,以後村里的事就由村長說了算了,縣里有什麼事只找村長,同樣村里有什麼事,也只能由村長再傳達到縣里!」
付不同動了動,接著依然仰頭望著天空!
劉廣仁又道︰「如果再沒有人出來競選的話,那麼村長就由付大同來擔任了!」
付不同還是無動于衷,劉廣仁無法,只好走到排隊的人群中,找到剛剛被人推出來的那個小伙子,說道︰「這位大哥,你叫什麼名字,你想不想當村長呀?」
「劉秀才劉大人,我叫付牛牯,我可不想當村長,我怕當不好!」
不料劉廣仁臉色一繃,歷聲說道︰「你不想做?剛才為什麼站出來,既然站了出來,就由不得你了,還不快給我站到你大同叔那里去!」
「可是,我是被人推出來的,而且我真的做不來村長!」付牛牯委屈道。
「快去!」劉廣仁喝道。
付牛牯嘀咕一聲,「去就去!」說著慢騰騰,東張西望地走到付大同旁邊。
張山長微笑地朝劉廣仁點點頭,夸贊他做得好!
王則仁也是看得大掉眼鏡,呢喃道︰「這樣也行呀!」
劉廣仁見張山長對他點頭微笑,大受鼓舞,于是又走到剛剛被擠出來的那位大嬸旁邊,那位大嬸大聲嚷叫道︰「大兄弟,你大嬸子我真的做不來這村長,你就別逼我了!」
人群傳來一陣哄笑聲,劉廣仁一想,叫一位大嬸參選確實不妥,于是就放棄了,然後在人群中左看右看,可是卻沒有人敢與他的眼光相對!
劉廣仁回到桌子後,再次大聲道,「還有沒有人想當村長的,如果沒有的話,就要開始投票了!」
這時候,付不同再也呆不住了,現在有兩個候選人,如果他再不出來,這個村長就真的給別人奪走了,而且將來也無話可說,人家可是真正競選出來的!
一個人競選是鬧劇,可是有兩個參加競選就不再是鬧劇了,當選以後誰都說不得!這點付不同還是懂的!
于是付不同大步走向前台,一邊走一邊大聲道︰「我也要參選!」
張山長笑笑,等的就是你,如果你不出來,還真的沒有熱鬧好看!
劉廣仁再次叫了一聲,有沒有人參選的!見沒有人再走出來,于是叫參加競選的三個人依次站好,在他們前面放了三個大海碗,然後又大聲說道︰「現在有三個人競選村長,他們面前各自有一口大海碗,等一下,你們一個一個地從他們前面走過,如果你們想選誰當村長的,就把這個豆子放在他面前的碗里,這豆子就在這邊有,一人一粒!听清楚了嗎?」
這麼多人,吱吱喳喳的,當然不可能全部听清楚,劉廣仁又叫民團的士兵下去,一一地告訴了他們!
接著投票開始了,人們排著隊,在八仙桌的一頭領了豆子,接著走到三位候選人面前,將手中的豆子投入各自選擇的人的碗里面!
付大同,還在一個勁地向人們吹噓,但是很快被劉廣仁制止了,投票的時候不允許干擾別人投票,但是付大同又不停地向著革民抱拳作揖,這不算違規,這點劉廣仁就沒有再作干涉!
付不同一直繃著的臉,到村民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展顏一下,臉上才露出訕笑,但是很多村民已經把豆子投到付大同的碗里了,之所以到他面前轉一圈,主要是看看他碗里有多少豆子!
直到現在,張山長才放下心來,這結果已是板上釘釘的了,付大同必將贏得選舉的勝利,其實就算付大同輸了,出無妨,應該推行的政策還是會推行下去,張山長看重的是這一次選舉的過程,雖然它由始至終都更像一場鬧劇!
但是這又什麼關系呢,歷史只會說,這是國家民主進程的一個重要里程碑!這個里程碑是由誰創造的呢!當然是偉大的民主先鋒官---張某人!
結果一清點,付大同果然得到了百分之九十豆子,當選為付家村的第一任村長!
當劉廣仁公布結果的時候,張山長帶頭站起來,使勁地拍掌,莫之聲和王則仁一行人也跟站起來拍掌,張山長更是走到付大同面前,握住付大同的手,連聲恭喜恭喜!
而貴賓台里有一個人卻怔怔地站在那里,面上沒有一絲喜悅,反而露出一陣迷惘!這個人是林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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