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也認識李大嘴,當下也笑了。
「李大嘴巴」這個外號的確不是太雅觀,不僅不雅觀,而且已經成為一個笑話,壓得李有財在特種部隊里抬不起頭來,李有財早就想把它改過來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不過,現在機會來了。
日軍大佐大約三十幾歲的年紀,長得非常精壯,好像這個時候的日本鬼子似乎都是這個樣子一樣,身上沒有幾兩肉,李有財在他身上左看右看,東捏西捏之下,最後決定在他的左手臂上下手。
李有財首先用繩子把日軍大佐的手臂的上部綁住了,這樣可以防止割肉後流血過多,從而導致日軍大佐的昏迷或者死亡。
接著,李有財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割破日軍大佐的衣袖,在他左手臂的老鼠肌上,割了一大塊肉下來。
日軍大佐痛得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聲,由于他的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的,這種被強制壓抑的聲音听起來更加讓人覺得恐怖。
李秀妍情不自禁地拉住了王六的手臂,手指緊緊的掐入他手臂的肌肉里面,但是王六似乎毫無感覺一樣。
日軍痛得暈死過去,但是一名戰士鋼盔從小湖里面用裝滿了水,一下子沷到日軍頭上,把日軍弄醒。
日軍大佐悠悠轉醒,但是接下來他看到的事情更加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李有財把那塊剛剛割下來的血淋淋的「老鼠肌」串在刺刀上,再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鹽,均勻地撒在那塊肉上,接著就伸到火堆里去烤!
日軍大佐想吐,喉嚨里「咕嚕」地響了一聲,李有財听到了,笑著看了大佐一眼,說道︰「別急,等一下烤熟了,如果說你有興趣,可以先讓你嘗一口,我真沒有想到,第一個想吃的,竟然是這塊肉的主人,不知道吃自己的肉,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到時要請你給我們談一談感想,讓大家分享一下。」
李有財一邊嘮叨,一邊翻動著刺刀上的「老鼠肌」肉,不一會兒,周圍便飄蕩著一股特殊的肉香味。
李有財把那串肉伸到鼻子底下聞了一聞,接著張開他那張大嘴,亮了一下他閃光發亮的牙齒,咂巴了一下嘴,流下了一串口水。
李秀妍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起來,直把她肚子里面所有的東西,包括胃液都吐干淨,仍然不停止。
林大敵對王六說道︰「王排長,你扶你這位手下下去吧,我想這里並不適合你們。」
王六搖搖頭,毫不示弱,「我反而對這場盛宴越來越感興趣了,蔡九!」王六對蔡九示意了一下,蔡九應了一聲,站起來,走到日軍大佐跟前,掏出一把匕首,在剛才李有財割肉的下方,再次割下一塊肉來。
蔡九把血淋淋的肉放在手心掂了一下,「大約有三兩,吃飽是不夠的了,主要是嘗一個新鮮,如果味道不錯的話再去割,如果不好吃,只好喂狗了。」
這第二刀,日軍大佐已經痛得沒有感覺了,但是听了蔡九的一番話,又差一點暈過去。
蔡九向李有財要了一點鹽,然後把肉串在刺刀上面,在火堆上面烤了起來。
怪異的肉香味更加深厚了,李秀妍已經吐得沒有力氣,趴在王六身邊的地上睡過去了。
張大牛知道是時候了,走到日軍的大佐前面,提起他那萎縮的腦袋,問道︰「你的名字、身份?」
日軍大佐用混淆不清的回答道︰「大野,第九師團作戰參謀。」
張大牛回過頭來,對著林大敵笑了一笑,林大敵則故意板起了臉孔。
李秀妍悠悠醒來的時候,首先進入眼簾的是王六高大的身影,這讓她覺得安心。
王六正坐在地上,啃著一塊烤肉。一種誘人的香味從鼻子穿入,一直侵入她的腑肺,讓她空空的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咕咕,咕咕」地叫聲。
王六把一塊烤肉伸到她的跟前,說道︰「吃一塊吧,你也餓了。」
李秀妍胃里面一陣翻滾,但是她的肚子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出來了,不過還是一陣干嘔。
「這是 子肉,剛剛打的!」王六說道。
李秀妍還是一陣搖頭,也許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敢吃肉了,無論是什麼肉。
天空中傳來一陣嗡嗡的響聲,李秀妍抬頭向上一望,透過林隙,她看到兩架飛機掠過樹梢,向慶山、大邱的方向飛去。
林大敵站起來,「王排長,第九師團的情報已經弄明白了,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你們是回去呢還是有什麼打算?」
王六知道,他們的任務其實是一個失敗的任務,除了證明李氏父女的情報是一個假情報之外,沒有任何價值。
王六反問道︰「林隊長,你們接下來有什麼行動?」
林大敵點點頭,說道︰「我們特種兵的主要任務是︰襲擾破壞、暗殺綁架、敵後偵察、竊取情報,因此我們的下一目標就是大邱,破壞日軍在那里的指揮系統,制造混亂!」
林大敵對王六這一幫人很是欣賞,有意拉籠他們。
王六當然不會在林大敵面前裝孬種,要不他也不會叫蔡九去割肉燒烤了,都是爺們,你們能的,我們也能。
何況,他們出來一趟,除了被日本人趕得到處跑之外,沒有任何收獲,叫他們這樣回去,他們也不甘心。
「算我們一份!」王六說道。
「好樣的!」林大敵大聲贊道。
王六把一塊烤肉塞到李秀妍手中,命令道︰「吃掉它,這是命令!」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任務,要想完成任務就必須有力氣,要有力氣就必須吃東西。
王六的命令她不敢不听,于是李秀妍強忍著惡心,吃掉了這塊烤肉。
直到很久之後,李秀妍還是懷疑這塊肉就是日本人身上的肉,試圖從王六和當時在場的人尋求答案,但是所有的知情者都告訴她,這確實是一只 子肉,但是李秀妍始終不相信。
事後王六還說,其實當天沒有一個人吃日本大佐的肉,當時只是做出一個樣子,嚇唬一下日本人而已,事實上日本人確實被嚇倒了,一五一十地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張大牛。
李秀妍不相信,她找到了最有力的證據,那就是自此之後,沒有人再叫李有財「李大嘴巴」,全部都叫回了「李大嘴」。
每說到這里的時候,王六又開始沉默了,沉默是王六的特權,他可以一整天都不對人說一句話,包括他的親人。
在南線指揮部,吳祿貞看著參謀長們把歸納來的情報一一標記在軍事地圖上。
綜合各方面的情報,第九師團的行蹤再也無所遁形。
一個參謀在一邊給吳祿貞報告道︰「根據各方面的情報,可以斷定,日軍第九師團其實一直隱蔽在原州,直到昨天才秘密轉移到大邱,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上田有澤玩弄的障眼法。從這點看來,上田有澤已經黔驢技窮、患得患失了,他想全力南下,卻又不放心漢城…」
吳祿貞搖搖頭,「這個不重要,我不管他怎麼玩,我也不管他用什麼計謀,我只要知道第九師團的具體位置就行了!」
吳祿貞推開窗戶,迎面射來一束陽光,吳祿貞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道︰「今天天氣真好,下了兩天的雨,我想空軍這幫小伙子們一定憋壞了,也是時候放他們出去撒一下歡了!」
在釜山飛機場,從凌晨開始,地勤人員就繁忙起來了。
今天,他們接到命令,除了原先的一個飛行團之外,國內還會更多的飛機進駐。飛機數量將要增加一倍,達到72架。
這無形中給地勤人員增加了許多工作量。
清晨,隨著兩架偵察飛機的放飛,當飛機呼嘯著沖向朝陽,也就宣示著這一天激烈的戰斗又開始了。
胡可進入了飛機艙,地勤人員為他拉上了機艙蓋,並向他作了一個手勢,胡可也做了一下ok的手勢,然後起動了飛機,加油起飛,一氣呵成。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晴朗,萬里無雲,適合飛行,中國空軍飛行中隊的飛機加入了戰斗,當呼嘯著的飛機從天空俯沖下來,當漫天的子彈組成火鏈,把進攻的日軍撕碎在進攻路上的時候,第13師團的師團長秋山好古陸軍中將就已經知道,第13師團已經沒有辦法突破前面的陣地了。
釜山機場離慶州的直線距離只有80公里,中國人的飛機不用十分鐘就能夠到達。
中國空軍的飛機是戰斗機,用它們去轟炸東京實在有一點浪費,但是用它們參與這種戰斗卻正好將它們的性能夠發揮得淋灕盡致。
往往一顆汽油彈扔下來,第13師團進攻中的一個中隊就會被大火吞沒。
通往無名高地的路上,到處都是日軍士兵的尸體,日軍士兵麻木地踩著同袍的尸體,不停地向前突擊。
秋山好古崩著臉,他的心底其實是在滴血。
但是,他還是不停地命令,突擊!突擊!突擊…
因為這是朝鮮派遣軍司令官上田有澤大將的命令。
日軍在飛機、大炮、重機槍的打擊之下,漸漸出現了猶豫,腳步已不再堅定。
秋山好古陸軍中將習慣性地將酒倒入口中,但是覺得入口的酒再也沒有了酒味,他干脆把酒壺扔在一邊,抽出了指揮刀。
秋山好古沖出掩體,他要用他的行動為第13師團重新注入勇氣,豬一樣的勇氣。
一架飛機搖晃著從秋山好古頭頂上掠過,並扔下了一顆汽油彈,然後一飛沖天,遠遠地逃離。
秋山好古最後的感覺就像是喝了中國東北的二鍋頭烈酒,全身火辣又通暢,在這一剎那,他真正感受到了醉酒的感覺。
可惜,這種感覺太過短暫。
無名高地上,沖鋒的號角終于響起,林小虎提起沖鋒槍,第一個躍出戰壕,他大聲嚎叫著,嘶叫著,似乎要將這兩天來所受的憋屈一下通過喊叫釋放掉一樣。
「沖呀!」震天的怒吼從2團的士兵口中喊叫出來,這喊叫聲音透過彌漫的硝煙,飄蕩在朝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