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于1876年2月和日本簽定了《江華島條約》,實行開放門戶之後,西方列強的勢力也紛紛涌入,漢城從此成為西方列強在政治、經濟、外交上的爭斗場,漸漸發展成為一個近代化的城市。
在朝鮮總督府一帶,開設了很多西方列強的公館,混凝土大樓比比皆是。
日軍借助這些堅固的混凝土大樓層層抵抗,中隊利用火炮,飛機轟炸逐步摧毀,慢慢推進。
雖然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激戰,但是日軍仍然在進行殊死的抵抗,戰斗仍然非常激烈。
安搏遠帶領著林子青步入交戰的區域,安搏遠的神情就為之一振,就好像魚兒回到了水中一樣,精神兒也回來了,身上再也沒有了那種疲憊感。
他們所經過的街道,旁邊的磚瓦平房被夷為平地,高層混凝土建築只剩下一個架子,里面不斷地向外面冒著黑煙。
日軍很頑強,不少日軍藏身于瓦礫之下、下水道之中,然後出其不意地向中隊開槍。
安搏遠低著頭,彎著腰,在前面開路,在瓦礫之中穿行,林子青緊緊跟在其後。
正在行進中,旁邊有一個人叫了起來︰「安醫生,我們在這里!」
牆角處有一個人探出頭來,安搏遠一看是那個叫做大頭的士兵,于是停下來,叫道︰「大頭,原來你在這兒呀!」
大頭招著手,叫道︰「是呀,安醫生,我們都在這里,快點過來…」
一聲槍響打斷了大頭的呼叫,從對面的瓦礫中射出一顆罪惡的子彈,擊中了大頭的脖子,射穿了動脈,鮮紅的血噴射而出,在安搏遠的眼中形成一層血霧。
日軍並沒有因為林子青和安搏遠肩膀上的紅十字標志成果庭他們,相反,中國的軍醫是日軍首要的射殺目標。
子彈同時打在林子青和安搏遠身邊的瓦礫上,火花四射。林子青這時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她輾轉身體,右腳蹲下,左腳前曲。步槍已經握在手中,槍口朝著子彈飛來的方向,一個日軍模糊的身影已經進入她的眼簾。
林子青果斷地擊發,遠處的日軍應聲而倒,但是周圍又出現了幾個日軍,林子青向前一滾,滾到一堆磚石瓦礫之間,日軍的子彈紛紛打在她剛才位置的地上。
安搏遠向大頭撲了過去,但是在他到達之前,大頭已經迎面倒了下去。
安搏遠撲了過來,但是大頭已經停止了脈搏的跳動。
林子青舉起槍,迅速的擊發,一名日軍剛剛探出頭來,就被打碎了腦袋。
日軍紛紛向林子青射擊,把她壓得抬不起頭來。
林撇子從遠處跑了過來,他看到林子青,于是對安搏遠吼叫道︰「安搏遠,你怎麼把她帶到這里來了,如果說她出了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安搏遠咬咬,沒有出聲,忽然向前竄出,向林子青隱藏的地方跑去。
林撇子一邊射擊掩護,一邊叫道︰「步兵炮呢,給我拉過來!」
步兵炮從角落里伸出一個炮口對準了遠處的日軍,火光一閃,炮彈準確地擊中了日軍隱藏的地方,碎石飛濺,伴隨日軍的身體拋向了天空。
林子青猛地站起,向爆炸的地方沖了過去。
安搏遠和林撇子的臉色大變,顧不得其它,以最快的速度撲了上去。
林子青在行進中射出了槍膛里面的子彈,一名日軍應聲而倒,林子青隨即拋棄了手中的步槍,伸手抽出了插在腰里的毛瑟手槍,中國人俗稱的盒子炮。
藏在瓦礫中的日軍其實不少,被火炮炸死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剩余的日軍紛紛掉轉槍口,向林子青開槍。
對面一棟被燒得一片黑乎乎的四層樓的水泥樓房頂上,一名狙擊手早已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這個時候終于發動了。
這名狙擊手用的是中華11式半自動步槍改裝而來的狙擊步槍,這種步槍步兵們不喜歡,但是卻得到了一部分狙擊手們的認同,有相當于一部分狙擊手選擇了這一武器。
狙擊手居高臨下,視野開闊,半自動步槍擊發迅速,探頭的日本兵被紛紛擊斃。
三名日軍同時從瓦礫冒出來,身上布滿了灰塵,只露出一對凶狠的如惡狼一般的目光,以及長長的閃亮的刺刀。
「叭,叭」林子青伸手就是兩槍,兩名日軍的胸口同時冒出一朵血花,這兩名日軍不甘心地瞪著前面這個美艷的中國女人,手中的刺刀仍然吃力地向林子青刺來。
林子青毫不猶豫地再次給了他們一人一槍,這兩名日軍撲倒在林子青的面前,刺刀的利刃離林子青的腳跟還不到50厘米。
但左側的一名日軍卻因此得到了機會,他挺起刺刀向林子青的左側身體狠狠抓地扎了下去。
「叭,叭,叭」三聲槍聲同時響起,這三槍分別是在樓頂的狙擊手、林撇子和安搏遠同時射出的。
致命的一擊來自己樓頂的狙擊手,子彈直接穿透心髒,把這名日軍士兵的所有力氣在0.1秒內抽得干干淨淨。
另外兩槍分別擊中了月復部和腰部。
這名日軍的刺刀距離林子青的身體只有不到1米遠的地方,就無力再前進。
日軍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鋒利的刺刀直接扎進泥土里,全部沒入地下。
安搏遠首先沖了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林子青的前面。
日軍嚎叫著從瓦礫中冒起,揮動著長長的刺刀,向安搏遠和林子青兩人沖了過來。
安搏遠和林子青兩人使的都是手槍,「叭,叭,叭…」的槍聲響起,近前的幾名日軍被擊倒在地,但更多的日軍又撲了上來。
沖鋒槍急促的槍聲響起,林撇子帶著一幫人跑了過來,把林子青團團圍住。
9連很快殲滅了剩余的日軍,林子青拔開眾人的掩護,怒斥道︰「你們干什麼,我是一名醫護人員,我來是來救護傷員的,你們快快讓開,讓我救治傷員。」
並沒有多少人受傷,只是有幾名士兵被刺刀割破了一下,並不是很嚴重,而且中人沒有那麼嬌貴,受一點小傷,自己處理一下就行了。
不過,這種情況引起了林撇子的注意,他翻動了幾個日軍的尸體,發現都沒有子彈了。
激戰了一天一夜,而且被分割包圍,日軍無法得到補充,這些日軍的彈藥已經消耗殆盡了。
林撇子立刻對張小嘎命令道︰「日軍已經沒有彈藥了,把這一情況馬上向營部報告!」
張小嘎拿起步話機,馬上把這個情況向營部反映了。
林子青卻向一名日軍傷員走了過去,她對安搏遠說道︰「安搏遠,這人沒有死,你來幫我一下,給這人包扎一下,然後送到後方醫院去,雖然我們是敵對雙方,但是我們身上佩戴的是紅十字會的標志,戰斗已經結束,我們應該放下成見對他們施以救援。」
林撇子環視了周圍一眼,低聲怒喝道︰「誰下手不干淨?」
9連的規矩是不留俘虜的,一方面是日軍不肯當俘虜,往往假裝俘虜趁機傷害已方人員,另一方面,林撇子也嫌麻煩,既要防止日軍俘虜傷害自己,又要分出人手照看他們,當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日軍不會心甘情願的被俘,總是利用中國人的同情心反而傷害中國人。
安搏遠看到林子青蹲來查看日軍的傷情,心里頓時打了一個激凌,叫了一聲,「林子青,你等一下。」接著飛身撲了過去。
林子青回頭看了一眼,停頓了一下,安搏遠已經來到跟前,並且抽出匕首,向日軍傷員的胸口狠狠抓地扎了下去。
「會用刀子嗎?對準敵人的脖子、心口,一刀子扎下去,你敢不敢?」當初,安搏遠剛剛來到9連的時候,林撇子就這樣問他。
林撇子當時又對他說,「我們連隊有一個潛規則,見到了日軍傷員要先上去捅一刀,不死就搶救,死了的就一了百了。」
現在,安搏遠徹底地執行了這個規則,見到日軍的傷兵就往他胸口扎一刀,一刀下去,基本沒有可能會不死的,也就不用搶救了。
林子青看得口瞪目呆,簡直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她所熟悉的安搏遠,那個溫文雅爾的、受過高等教育的安搏遠。
林子青憤怒地叫道︰「安搏遠,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違背了一個醫生的操守,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我…我…」
林子青說了幾個「我」字,卻不知道自己可以給安搏遠怎麼樣的懲罰,因為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規定,而且顯然這是一個在軍中普遍存在的現象,很可能得到了張山長的首肯,甚至是張山長定下的規則和命令。
安搏遠翻開日軍傷員的手掌,「你看,林子青,日本人的手上還握著匕首,如果你湊上去的話,他就會給你心口上來一刀。」
林子青看到了日本兵手上的匕首,但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認同安搏遠的做法,「就算他手上有刀,我們也可以奪下他的刀再給他包扎搶救,安搏遠,你休要爭辯,你作為一個醫生,卻沒有作為一個醫生最起碼的仁慈之心,你已經不適合做一名醫生,我一定會去投訴你!」
林子青轉過身來,對林撇子說道︰「還有,林撇子,你也逃月兌不了關系,安搏遠一定是被你教壞的!」
林撇子無所謂,他知道林子青的投訴起不了什麼作用,如果真的如果她所說,要追究的話,那麼101師和105師都要解散了,上至大總統、集團軍司令蔡鍔,師長林向東,她林子青的堂哥哥們,全部都有責任,林子青雖然跟大總統熟悉,但是大總統總不會因為一個利用中國人同情心而伺機殺害中國人的日本傷兵,而毀了自己的長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