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o章擔憂
俗話說,無故獻殷勤,非jian即盜,在外人看來,張山長勤快地為商人們倒酒,一定有所企圖。
但是在張山長看來,這些jian詐的商人們又何曾不是心懷鬼胎!
隨著中國對南洋的影響日益增大,這些人商人大都同國內有商業上的往來,有的還在大6有很大的投資,沒有理由不知道大6的一些規矩。
在滿清時期,軍隊是可以在當地籌集軍餉的,但是現在的中國卻是絕對不允許的,一經現,軍隊的長官會被抓起來槍斃。
在張山長眼中,這些人說是捐助軍資,其實一定另外所圖。
張山長把莫小花叫到一邊,吩咐了她幾句,然後莫小花就退出了宴會。
張山長回到桌上,把一堆支票收攏起來,數了一下有六百萬華元,他把這些支票堆在桌面上,用一個酒杯壓住,然後笑道︰「來來來,大家開動吧,天大的事先吃飽了再說!」
商人們見張山長收下支票,心里都松了一口氣,于是都放懷暢飲起來。
在酒席上,大家都在互相套著jiao情,吃飽喝足之後,酒店的服務生撤去了滿席,換上了香茶。
莫小花這時在門口出現,張山長走了出去,問道︰「怎麼樣,這幫家伙有什麼陰謀?「
莫小花說道︰「查清楚了,這些人大都是羅芳國的遺民,他們想在婆羅洲或者新加坡重新立國,只是又怕中國政f 不同意,這次來主要是想探一個口風。」
張山長沒好氣地罵道︰「這些人真是的,英國人統治的時候,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輪到中國人掌權了,倒敢向我提出來了,是不是看到我比較善良,好欺負?或者我看上去比較笨,容易騙?」
莫小花搖搖頭,回答道︰「我不知道,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也許是他們這些人不自量力,異想天開!」
張山長既然知道了這些人的打算,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張山長回到宴會廳,抓起桌子上的支票,揚了一下,說道︰「各位老板,今天我宴請你們,本來是很高興的,可是見到些支票,我忽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陳志明小心地說道︰「大總統說的是,六百萬這個數字的確是不太好听,我們回去再商量下,給大總統湊夠一千萬整數,大總統以為如何?」
「一千萬?你說的是華元還是英鎊?」張山長眼光里有一點貪婪。
商人們給的支票都是華元,張山長卻想要英鎊,根據一英鎊兌換五華元的匯率,一千萬馬上就變成五千萬,這個數字未免太大了。
陳志明和各位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張山長哈哈一笑,說道︰「說到錢,恐怕在座的各位加起來也沒有我一個人多,不怕對你們說,我名下的石油公司剛剛在婆羅洲了一個大油田,光這一項就讓我名下不知道增加了多少財產…」
陳志明等人連忙恭維著說︰「是,是,是。」
不料張山長口風一轉,說道︰「我這麼有錢,我又怎麼會在乎你們這點小錢呢?所以我是不會收的。
至于軍隊的開支自然有國家來承擔,不需要也不能夠收你們的錢,國家有國家的法度,如果在新加坡的軍隊收了你們的錢,我先把海軍6戰隊的師長李澤均拉去槍斃,然後再抄了你們的家,把你們的財產全部充公。」
陳志明等人被嚇得一身冷汗,連忙解釋說道︰「我們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張山長揚著手中的支票,說道︰「可是,我剛才明明听到各位說,這些支票是充當新加坡駐軍的軍資的,難道是我听錯了?」
陳志明連忙解釋道︰「大總統當然不會有錯,只是鄙人沒有解釋清楚而已,讓大總統誤會了,這都是我的過錯。」
張山長「哦」了一聲,看著陳志明,看他怎麼解釋!
陳志明說道︰「我們當然知道不能夠隨便捐助軍資,所以才jiao到大總統手中,想通過大總統的手放給官兵們,大總統公正廉明,絕對會把這批軍資用在軍隊中去的,是不是?」
張山長點點頭,然後一言不,用手指有節律地敲著桌子,出篤篤篤的聲音,如同敲在各人的心坎里,讓人更加顯得忐忑不安。
張山長把這些人嚇得夠了,這才說道︰「雖然是無意,但是此例卻不能破,無論什麼人和組織都不能以任何形式向軍隊提供資助,這是沒得商量的,所以這批錢,很遺憾,我不能收。」
張山長說不能收,但是也沒有說要歸還人家。
陳志明眯著的眼楮忽然射出一絲精光,嘴角浮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這世界上誰不喜歡錢的?即使是當今世上最有錢的人也不例外。
張山長把一堆支票疊在一起,放在耳邊搓了一下,听了一下紙張的聲音,「可是到了手的錢,我是不會輕易放手的,在座的各位都是生意人,想必明白我這時的心情,有一堆鈔票放在自己的面前,如果不撿起來放入口袋的話,真是比殺了我都難受!」
眾人表示理解,並大有知己之感。
接著張山長又說道︰「不過這錢我不會放入自己的口袋,我替你們拿去投資,到時候攢了錢,再按股分紅!」
張山長說來說去,就是想獨吞了這筆錢,眾人心里無不明白,暗暗鄙視,但是口上卻連連稱贊,說大總統是不世出的商貿奇才,世界有名的金手指,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果然,張山長稍微想了一下,就替他們這筆錢想到了一個投資的地方了。
張山長說道︰「各位老板,我現在就想到了一個賺錢的買賣,我打算用這筆錢修建一條從雲南昆明到新加坡的鐵路,你們怎麼看?」
陳志明有一些失望,不過也有一兩個商人來了興趣,湊上前來跟在張山長熬在其事地談起了細節。
宴會結束之後,陳志明有一些郁悶地走出新加坡大酒店,今天錢去了這麼多,但是卻像被扔進了深水潭里,泡都沒有起來一個。
旁邊有兩個人jiao頭接耳地討論不停,陳志明一听就知道這兩人在談論修建鐵路的事情。
陳志明湊上前去,打了一聲招呼︰「林兄、李兄,還在討論修建鐵路的事情呀?」
這兩人一個叫做林作棟,一個叫做李光明,兩人一見陳志明都有一些慚愧,因為之前這兩人曾經表態支持陳志明,試圖說服中國政f 讓羅芳國建國,只不過,張山長不肯收取他們的錢,反而要用這些錢來投資修建鐵路,他們兩人就知道沒門,立刻就倒戈了。
他們當初也只是支持陳志明向張山長探一下風聲,如果不行,就馬上熄滅停止。
林作棟勸說道︰「志明,這事急不來,何況羅芳國已經失國三十多年了,也不爭這一刻,慢慢來吧!」
陳志明有一些惆悵地說道︰「鐵路一修通,中國政f 對南洋的控制就更加強了,只怕我們從此再無機會!」
李光明說道︰「這樣也並非不好,新加坡完全歸屬于中國,未必是一件壞事,總比做英國人的殖民地強!」
陳志明語重心長地說道︰「光明兄,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們所做的全都是為了新加坡的華人,新加坡的戰略位置非常重要,丟掉新加坡就等于丟掉整個遠東,英國在打敗德國之後,肯定要跟中國政f 搶奪新加坡的,到時,戰爭在新加坡進行,遭殃的是新加坡的人民。」
李光明連忙搶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新加坡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到時就可宣布中立,月兌離戰爭之外,但是正像你所說,新加坡的地位太過重要,中國政f 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更加不會允許我們獨立,我看我們還是不是再折騰了吧,剛才我現中央情報局的特工已經開始注意我們了!」
李光明這句話,倒把陳志明嚇了一跳,問道︰「光明兄,此話當真?」
李光明聳聳肩,說道︰「反正我有這個感覺,信不信由你,今後我將把全副的心思都花在鐵路的修建上,再也不會參加你們的聚會了。」
李光明是一人聰明人,中國政f 佔領南洋的決心,他是知道的,現在又要修建一條長達三千公里的鐵路,更把中國與南洋緊密聯系在一起。
而陳志明所謂的「為新加坡好」借口底子里存在著私心,而且如果陳志明不放棄他不切實際的想法,最終將會走向與中國政f 對抗的路上去,這是李光明不想看到的,因為這無易于自找死路。倒不如在修建鐵路的過程中,做出一點成績給張山長看,這樣更合乎實際。
三人沿著新加坡大飯店前面的大馬路走了不遠,就來到英國海峽殖民地總督府里。
海峽殖民地總督府里外到處都是中國6戰隊的士兵,戒備非常森嚴。
三人從總督府門口走過,忽然「呯」地一聲巨響,一個人從總督府里面被扔了出來,重重在摔在馬路上,摔成了一個大馬趴。
緊接著,一只皮廂又被扔到馬路上,皮廂摔開了,露出幾件雪白的襯衣。
三人被嚇了一大跳,抬眼望去,陳志明知道被6戰隊扔出來的是一個英國人,而且打扮得體不像流1ang漢,從這人趴在地上的後背來看,還是非常熟悉。
陳志明走上前去,大吃一驚,叫道︰「天呀,是總督大人,阿特楊爵士!林兄李兄快來幫忙,把爵士扶起來。」
林作棟和李光明走上前去,把阿特楊扶了起來,讓他在旁邊的人行道坐下,阿特楊灰頭土臉,高高的鼻子也摔塌了,下巴蹭破了一層皮。
陳志明問道︰「爵士,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nong成這樣的?」
阿特楊爵士指著馬路中央那個摔開了的皮廂叫道︰「陳先生,請你把那個皮廂幫我撿回來,這是我僅有的一個行李了,噢,上帝…」
不用陳志明動手,林作棟已經自覺地把行李廂子撿了回來。阿特楊哭喪著臉道︰「我這是被中**隊趕出來了,他們侵佔了我的官署,只留給我這麼小的一個廂子,噢!親愛的陳先生,你是中國人他們也是中國人,為什麼你這麼友善,而他們卻是這麼蠻橫呢?」
陳志明不知道怎麼回答,阿特楊爵士又開始在胸口劃著十字,說道︰「但願上帝原諒他們的無知,原諒他們的過錯!」
李光明拉了一下林作棟的手臂,說道︰「既然上帝已經原諒了他們,就不關我們的事了,我們還是走吧!」
林作棟恍然大悟,笑道︰「不錯,他們的上帝什麼樣的過錯都可以原諒,而爵士又主動求上帝原諒,所以就是說沒有什麼事情了,好,我們走!」
只有陳志明,他叫了一輛馬車,把阿特楊爵士送到醫院包扎,在車上,陳志明思緒不能夠平定,心里異常擔憂,中英兩國遲早要有一戰,屆時新加坡一定會成為主要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