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姑娘惹怒了齊王,姐姐你快想想辦法呀!」降雪拉扯著我的胳膊。
「到底怎麼回事?」我這才清醒了許多。
「慕青姑娘不知道怎麼找到王爺的房里,想…想色誘王爺,被王爺趕了出來,王爺正發怒呢!才派了太監過來傳話,央姐姐去府里一趟。」原來慕青的目標是齊王。
我連忙拿了披風隨傳話的太監去齊王府,到得府中,走進內堂。只見燈火通明,慕青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李元吉更是滿面怒容,見我來了,也不搭理我。我把慕青扶起來,只見她眼楮紅腫,定是一直哭到現在,復幫她擦眼淚︰「姐姐這是何必,為何不早告訴我你的心意呢?」她只哽咽卻不答話。
「珪兒,你若不願接受我,也無需這樣?」李元吉怒氣沖沖的質問我。我怎樣了?難道他以為慕青是受我教唆的嗎,就算慕青不對,也不能讓一個女子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一宿啊。我心中對他頓生不滿。
「王爺不覺得過分了?」我幫慕青打理好衣服,輕聲道。
「我過分?我對你一片真心。而你呢,你又如何對我的?竟帶了個女子來我房里,你當我李元吉是什麼人!」
「我沒有。」我聲音不大,語氣確是堅定。這時,遲遲不說話的慕青卻開口了。對齊王說︰「妹妹吩咐奴婢來伺候王爺也是為了王爺好,王爺又何必怪罪于她呢。」
我錯愕的看著她,她居然對李元吉說是我讓她這麼做的。枉我還這麼相信她,幫助她。算我瞎了眼,我氣的咳了起來。降雪在旁邊幫我拍背,指著慕青道「你胡說,姐姐從來沒這麼對你說過。」
「好了,不必跟他解釋。從今以後這里的事與我半點關系都沒有,我們走。」我說完拉著降雪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日後,我有好些時日都未再見到李元吉,許是他誤會我太深,又或許我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麼。在花巷里踫到慕青也總是繞道走,不知為何,我看著她總覺得惡心。她三番四次的想去園子里找我,卻總被降雪擋在門外。
四月的午後,我歪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書。只見降雪急匆匆的走進來,「姐姐,秦王的馬車停在外面,接您去游湖呢。」李世民?我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坐起來。「降雪,快,幫我梳妝。」我挑了件雙蝶繡羅裙,戴了玉翡翠的頭飾,既清麗月兌俗又不繁復。
剛出得園子,就見李世民將馬車簾子掀起。「小姐讓小生好等啊。」他故意調笑我。
我瞪他一眼,上了馬車。「今日怎麼想起帶我去游湖?」
只見他一臉笑意︰「你這每天呆在園子里除了吃就是睡,竟忘了今日是寒食節了嗎?。」我臉一紅,雖然他說的確是事實。可來了古代也沒什麼事情做啊,整天就是彈彈琴唱唱曲兒,我感覺自己越來越橫向發展了。
「原來今日是寒食節?我真不知道。」我低著頭玩手指,這馬車搖搖晃晃的害我困意都來了,于是便眯著眼楮小憩了一會,到了地方降雪才將我搖醒「姐姐,到了。」我睜開眼楮,見李世民正在馬車下面抿嘴笑我︰「果真是個小豬。」
復又臉紅起來︰「實在是乏了。」
降雪扶著我跟在李世民身後,只見這里好一汪碧綠的湖水,淡淡的霧氣與潮濕的泥土氣息交錯著鑽進我的鼻子,感覺好新鮮,好久沒有這樣出來走走了。
李世民帶我們上了一艘豪華的船,整個船身刷成絳紅色,船的周圍都瓖嵌著銀色的花邊,細致精美,艙里鋪上了土耳其軟毛地毯,讓人踩在上面感覺好像踩在雲里霧里一般舒服,再往里走,竟看見兩個男子坐在桌子兩側,左側坐著的是長孫無忌,右邊的人我卻是第一次見。只見他傲然不羈,五官輪廓像刀刻的一般精致。
「這位是李孝恭,我的堂兄。」李世民向我介紹他,李孝恭,唐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是除長孫無忌之外與李世民最親近的兄弟。我側身行禮︰「珪媚見過趙郡王。」他笑道:「姑娘不必多禮,我對姑娘的事跡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傳言果真不虛。」
我淺笑道︰「都是些不上場面的玩笑話,郡王也放在心上。」復上了桌坐在李世民旁邊,給他們斟酒。
飯菜過了會兒才端上來,涼拌扁豆,醬爆鴨肝,涼拌牛肚絲…見他們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我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鴨肝入口,又冷又腥,我嗆著吐了出來。「怎麼這個味道?」降雪忙倒了杯水給我喝。
「傻丫頭,今日是寒食節,所有的食物都是按節氣做的冷的。當然是這個味道啦。」李世民笑著刮了刮我的鼻子,這個動作好熟悉,在我穿越來的那一天林然也對我做了同樣的動作,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
「咳咳…,我胃不舒服可能一時不太適應。」在現代可從來沒過過這個‘寒食節’,我又怎麼會知道這個習俗呢,
李世民見我咳嗽輕輕地幫我拍背,對身邊的小廝說︰「去吩咐廚房做些熱食端上來。」他對我的關心溢于言表,絲毫不顧忌旁邊還有其他人。「謝謝王爺。」我小聲對他說。話音剛落便听得船艙外面很吵嚷的聲音,仔細听來,似是叫嚷著要奪秦王的命。
他們三人出了船艙,我也緊隨其後。只听來人大喊︰「李世民你這狗賊,拿命來。」說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射了一支箭,矛頭直指李世民。我霎時嚇得魂飛魄散,傾盡全力將整個身體擋在了他的前面。
「啊!」我一聲驚叫,箭尖射中了我的胸口,只見殷紅的鮮血從我的胸口涌出,我眼前一片天昏地暗。長孫無忌與李孝恭等人皆跳下船與來人打斗,李世民連忙將我抱進船艙里躺著,「你怎麼這麼傻。」
李世民心疼的撫模我額邊的碎發,我想說話卻根本無力出聲,只能含著淚望著他。他見我嘴唇越來越蒼白無力,顫抖著低聲對我說︰「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你要堅持住,一會,我們一會就可以去看大夫了。」我努力撐出一個笑容給他,雖是如此的蒼白無力。我只覺得自己越來越想睡,我好像感覺到死神在向我招手,我看到了媽媽,媽媽在叫我︰「瑤瑤…」
「你不能死,楊珪媚你不許死!」李世民絕望地搖晃我的肩膀,我好痛,好想媽媽。好想就這麼睡過去。就這麼睡一會兒好不好,就讓我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