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里,我日夜監督她們練習歌舞,又打發下人們在花巷里建造了一個大舞台,十日後便在花巷里舉辦首場演唱會。
「姐姐,這幾日眾位姐姐們日夜練習,如今也頗見成效,這次的計劃一定能成功的。」絳雪給我斟了杯茶,在一旁說道。
「嗯,但願吧。」我抿了口茶,折騰了這幾日我已經乏了,除了教她們一些現代的爵士舞的精髓,還給她們上了好幾日的現代聲樂課。不過這精挑細選的九個美女卻不負我所望,個個是能歌善舞,學起東西來接受能力也特別強。
「絳雪,我吩咐你的事做好了嗎?。」
「姐姐放心,我已經拿去叫街上寫字的先生謄抄了好多份呢。」絳雪拍著胸脯道。
「嗯,你一會帶十幾個丫頭出去派發。」我親自寫了份演唱會的宣傳報給絳雪拿去謄抄,籌備的事情如今差不多圓滿完成,萬事皆備,只等著這九位佳人在我精心準備的舞台上大放異彩了。
舉辦演唱會當日,絳雪一大清早便來喊我起床,說要好好清算一下晚上演唱會需要用的東西,我苦笑,這丫頭真是比我還操心,生怕漏掉了什麼細節。
「姐姐,你就起來嘛。眾位姐姐已經在詠梅閣里練舞了。」絳雪著急的對我說,能自覺得起這麼早排練,比我從前表演可認真多了。
「好了好了,我這就起。」我復從榻上起來,著了件紫色拖地長裙,裙腳一只蜻蜓停落在一朵荷花上。絳雪給我挽了飛雲髻,斜插一支玉牒釵,好久沒這樣打扮自己了,看著鏡子里面精神的可人兒,自己的心情也晴朗起來。
我與絳雪來到詠梅閣,見她們正在練今晚要表演的曲目。從我教她們到現在才短短幾日的時間,她們已經能將這種群舞與合唱表現的淋灕盡致,我不禁拍掌表示贊許之意。她們見到我來了,都停了下來聚攏來我身邊。
站在中間領舞的問我︰「姐姐怎的現在才起來,我們幾個知道今晚就要表演了,都睡不著,早早的就在這兒練舞了。」這領舞的女子名叫湘香,是我在她們之中挑選的舞蹈底子最好的,再加上天生一副花顏月貌,在前面領舞也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嗯,你們可要好好的演出,這花巷能不能回復往日的生機,希望也只能在你們身上了。」我感嘆道。
「姐姐這話怎麼說的。」眾女子不解道。
「若眾位姐姐這次表演出彩非但能在長安城里一炮而紅,更能將花巷失去的熟客重新吸引回來,可若這次這種新式的演出眾位姐姐在表演中出了岔子,只會惹人嘲笑,到時候只怕花巷是會一蹶不振了。」絳雪在一旁解釋道,我會心的與她對視一眼。
「正是如此,不過你們也不要有太大壓力。我剛剛看了你們排練,歌舞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只看你們臨場發揮如何。」我寬慰她們道。
「都怪那個李沅沅,若沒有她在那暖香閣中搔首弄姿,花巷又怎會弄到今日如此地步!」湘香在一旁不滿道。
「客人喜歡去暖香閣只證明了一點,便是花巷沒有暖香閣好,又何苦怪到旁人頭上了。你們只需要將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我倒是越來越好奇這個李沅沅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可是,姐姐…」湘香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打斷了。
「好了,你們繼續練習吧。我去布置晚上舞台上要用的東西。」說完便領著絳雪走了。
剛出詠梅閣,便看到一個太監模樣的人,他見了我很高興的朝著假山那邊喊︰「主子,楊姑娘在這兒。」說完便看到從假山後面走出一個人來,竟是李元吉,原來他一早便來園子里找我了,定是見我不在,四處尋我。可是他怎麼會來這里,自從上次慕青的事情之後我已經有好些時日沒見過他了。
「珪兒。」他輕聲喚我。
我卻冷言道︰「王爺怎麼會在這里,莫不是慕青又對你說了什麼來質問我的吧。」
「慕青那個賤人,我已經拷問清楚了,她那日是故意那麼說想挑撥你我感情的。我知道珪兒定是不會這樣做的。珪兒,原諒我好嗎?。」看著李元吉一臉誠摯的求我原諒,我心中卻在冷笑,慕青沒有那麼說的時候你不是已經開始誤會我了麼,我們的感情還需要旁人來挑撥嗎?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你說‘拷問’?」我這才反應到剛剛他說拷問清楚了,莫非他對慕青用了刑?
「是啊,我已經把真相都弄清楚了!原來真的是她故意污蔑你,說是你找她來我房里的,可是卻沒想到她的性子竟這麼烈,居然在用刑之後咬舌自盡了。」李元吉對我說。
我的頭頂仿佛一個晴天霹靂,‘哄’的一聲炸開了,踉蹌著差點摔倒,幸好身旁絳雪扶住了我。「你說什麼,慕青她…」
「這種賤人死不足惜,她污蔑你啊!」李元吉復對我道。听了這話,我怒火中燒,‘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在他眼中人命就是這麼的不值錢嗎?不論卑賤與否,貧困與否,縱是做錯了事情也不至于如此殘忍啊!
「姐姐,你…」眾人見我打了他一耳光,都倒吸一口氣。絳雪更是訝異,激動得用手將嘴捂住。李元吉卻只捂著臉不做聲,我冷笑︰「若在王爺眼中人命是如此微賤,恐怕珪媚福薄,不能再做王爺知己。」
未等他說話,我便拂袖而去。
我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在石子路上,回想腦海中有慕青的一幕幕情景。在我腦海中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如今與我卻是陰陽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