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齊王府,絳雪見我帶了個陌生女子回來。問道︰「姐姐,這個姑娘絳雪怎麼沒見過?是從宮里帶回來的嗎?。」我心知不能將剛才的事情傳出去,只道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受了傷。要來齊王府里待一段日子。
我把黃伶茹帶到廂房,命丫鬟給她準備了幾套干淨的換洗衣服。「從今天起,伶茹姑娘便是我齊王府里的貴客,你們可不能疏忽!」我囑咐丫鬟們。「是,奴婢知道。」幾個丫鬟施了禮便掩上房門出去了。
「好了,從今天起。你就把這里當做自己家一樣,缺什麼盡管跟我說。」「伶茹萬分感激王妃的救命之恩,可是若還留在王府中打擾。只怕會引來王妃的不便。」只見黃伶茹為難道。
「伶茹姑娘不必客氣,你是酆王叮囑我要好生照料的人。我若是把人都弄丟了,你說酆王會饒過我嗎?。」她見我這麼說,也找不到什麼話好反駁我。只接過我手中的衣裳,褔身對我道︰「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得罪之處還請王妃多多擔待。」
我上前將她扶起。「姑娘客氣了,珪媚本就不是重視權勢地位之人。從今以後你便喚我的名字珪媚,我叫你伶茹如何?」黃伶茹巧笑道︰「伶茹遵命。」好一個機靈活潑的女子,怪不得李元亨對那個與她相貌相似的女子如此上心。這淺淺的梨渦,宛如新月的眼楮讓人看了都不覺得清新動人。
「那好,洗澡水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小心傷口,洗完之後出來吃點東西。」我說完便掩上門出去了。一出房門便看見秀夫人在房外等著我,與她一道的是她的貼身婢女芙兒。我裝作沒看見她,徑自向前走去。她卻貼了上來,「姐姐就這麼不想看見秀兒?」
「不知秀夫人有何事?」我淡漠道。「秀兒找姐姐是想跟姐姐討個機靈听話的丫鬟。」我听她這麼說,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道︰「秀夫人若想討個丫鬟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事情,何必上我這兒來。」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要的人是姐姐房里的人。」「是嗎?。」我斜睨她一眼。
「便是姐姐的貼身丫鬟絳雪。」她勾起嘴角笑著說道,絳雪?我轉過頭去看絳雪,只見她斂眉低首不說話。「你要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丫鬟都隨你,但是絳雪不行。」
「奴婢願意。」我話音剛落,卻听身後的絳雪如是說。「絳雪?」我吃驚的望著她。「絳雪願意去秀夫人那里伺候,還望姐姐成全。」我心里知道絳雪是不想讓我為難,可是我畢竟是齊王妃,身份尊貴。對付一個小小的夫人卻是綽綽有余。「倘若你不想去,姐姐不會讓你去的。」我輕言道。
「奴婢願意去。」她還是堅持這麼說,卻見秀夫人春風得意面若桃花。「那好吧!」既然秀兒如此要求,而絳雪也不改口。我又怎麼好將她強留在我身邊呢,雖然我不知道絳雪心中是作何打算,卻還是尊重她的選擇。
「收拾好東西明天一早便去秀夫人房里報道吧。」我說完便進了房中掩上房門。折騰了半天我也累了,打發了兩個丫鬟來給我捶背按摩。這兩個丫鬟力道拿捏得很好,既用了力卻不過分,軟硬拿捏得剛剛好。「你們是哪個房里的?」我問道。
「回王妃,奴婢們是園中當值的。」只听其中一個乖巧的丫鬟道。「你叫什麼名字?」平日里都是絳雪伺候我,我哪里記得住這些丫鬟們的名字。如今絳雪要去秀夫人那里了,我自要重新找個貼身的丫鬟照顧飲食起居。
「回王妃話,奴婢是海棠。她是杜鵑。」只听那丫鬟謙卑的跪在地上細語道。海棠、杜鵑?仔細一看,倒也是兩個聰明伶俐的可人兒。「好,從今天起,你們就在我身邊貼身伺候吧!」
「奴婢遵命。」她二人起身齊齊行禮道。
「啟稟王妃,黃姑娘已經洗漱好了。」只听門外有人通傳道。「讓她進來吧!」海棠去將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已經重新梳妝的黃伶茹,一襲黃衣襯得她膚色明亮,眼如彎月唇如殷桃,看起來像是花中的精靈。
我吩咐海棠去廚房端了幾個小菜還有清粥。我早上剛吃過喜餅沒有胃口,看黃伶茹的吃相倒像是幾天沒吃過飯似的。「慢點吃,別噎著。沒人跟你搶。」我給她倒了一杯茶。
「嗯。」黃伶茹一邊回答我一邊還是狼吞虎咽。我在一旁不禁好笑,從未見過哪個女子如此不重視自己的吃相。「你可別笑我,我兩天都沒吃東西了。看到這麼精美的小菜哪里還顧得上嘛。」
「好啦,瞧把你餓的。你家里人難道不給飯你吃的嗎?。」黃伶茹見我這麼一說,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伶茹從小無父無母,幸得師父收留了我。還教我武功醫術,可是如今師父也去世了。」我見提起了她的傷心事,便不再多語,往她碗里夾菜。「來,多吃點。」
「王爺嫁到!」只听門外通傳的聲音,李元吉這個時辰過來會有什麼事情呢?我疑惑地打開房門。只見他大步走進來,看見房里的黃伶茹。道︰「這位是?」「這位是我的遠方表妹黃伶茹。」
「原來珪兒在長安還有親戚?」李元吉詫異的看著我道。
「可不是,我是從家鄉來投奔姐姐的,家鄉生了一場瘟疫,家里的人都不幸遇難了。我是走投無路才能長安投奔姐姐的。王爺不會把伶茹趕出去吧…」黃伶茹故作可憐委屈的樣子,我在心中暗自感嘆,這丫頭…
「伶茹姑娘千萬別誤會,我只是關心你們,才多問了幾句。從今往後,姑娘只管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伶茹見李元吉果然上套了,調皮地對我眨了眨眼楮。我嗔笑著睨了她一眼。
「王爺還沒用膳吧,魏進!」我吩咐道。「奴才在!」「快去前廳幫王爺和秀夫人準備午膳,請王爺去前廳用膳,珪媚就不送了。」我說完便坐下盛湯不再理他,他只得徑自走出了房門。
「珪媚何以對王爺如此冷淡?」黃伶茹見我對他的態度百思不得其解。「不把他趕走難道留他在房里看你狼吞虎咽的吃相嗎?。」黃伶茹見我調笑她,氣惱道︰「你不說實話,我明明就看得出你一點也不喜歡他,才不是因為我的吃相呢!」
「好了好了,你既是要在這齊王府中逗留多日。還怕我不告訴你?」
「說的也是。」伶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