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鄭直決定帶著鄭依依找家黑店暫時住下。此黑店自然不是孫二娘的彼黑店,不過是街尾巷末那種要求不嚴格的小旅店。
「就它吧。」鄭直快速選定一家小旅店,指給鄭依依看。
「玫瑰旅店」四個閃爍的大字沒有任何別的裝飾,但卻很醒目。
鄭依依懶得跟鄭直講話,點點頭示意可以。
「阿姨,我們忘帶身份證了。」鄭直對老板娘說。
「沒事沒事。」應話的是五十多歲的男老板,極熱情地笑著。
老板娘則不忙不慌地抬起頭,不著痕跡地審視了一遍鄭直和鄭依依。
鄭直鄭依依的外表都極具欺騙性,很好地掩蓋了他們內心的惡趣味,老板娘估計是覺得二人長相正派,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這里的房間全部是普通間,衛生間在外面,公用的。」老板娘略微一笑,講清楚住宿條件的同時表示願意接納面前的兩名「黑戶」。
「好,給我們一間陽面的房間。」鄭直毫不猶豫地說。
鄭依依銳利的眼神如小李飛刀,鄭直當即千瘡百孔。
「恩,兩間陽面的房間。」鄭直頓了一下,補充道。
男老板一听,臉上現出揣測以及曖昧的表情。鄭依依眉頭一皺,挪開目光。
「不好意思啊,只剩下一陽一陰兩間房了。不過,這兩間房正好對著,而且,陰面的房間其實也蠻干爽的。」老板娘解釋道。
「不如這樣,我先帶你們去看看。」說完,老板娘就拿著鑰匙,麻利地帶路。
這間小旅館一共兩層,老板娘說的房間在二樓,順著樓梯往上走,鄭依依發現,這間小旅館還蠻干淨的,難得的是,走廊里的消防器材一應俱全。這在小旅館里,可不常見。
「哦,走廊的盡頭就是衛生間。」手腳麻利講話干脆的老板娘打開衛生間的門。
鄭依依望了一眼,再度很滿意。衛生間格外的干淨,沒有異味。地磚是那種防滑的,清一色的蹲便,不過,排在最里頭的兩個格間則是坐便。
「有時住宿的客人年紀大,腿腳不方便,所以安排了兩個坐便器。」老板娘說。
「恩,帶我們去房間就可以了。」鄭依依心里對這間小旅館以及老板娘微微有了好感。
鄭依依他們的房間離衛生間不遠,老板娘打開房間門,開了燈,一如繼往的干淨。
「房間還行嗎?」。老板娘問。
「很好。」鄭直鄭依依異口同聲道。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老板娘自豪的笑了。雖然年過五十,長相平凡,皮膚粗糙,眼角有了皺紋,一笑的時候格外的深,但鄭直和鄭依依都覺得她很美。勤勞,踏實,自信,對生活充滿熱愛的人,不會有人不喜歡的。
「哦,對了,之前房間挨著衛生間的旅客反應,晚上的時候衛生間偶爾會有流水聲,你們幫我注意一下,如果發現的話明天向我反應。我好找個專業的維修人員來看看。」老板娘坦言。
答應了老板娘,付完房租和押金,老板娘回樓下了。
「依依,我挑的旅店不錯吧?」鄭直邀功道。
「哼。明早八點的船。你要是起不來,我就土遁回家。」鄭依依說完,便走進了陽面的房間,把門關上。
鄭直哀怨地看著門板,長嘆一聲,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換上拖鞋,沒多少睡意的鄭依依打開電視,隨便找了個綜藝節目。
倚在床頭,鄭依依蓋著被子看電視。床很軟,被子很舒服,難怪這間小旅店生意這麼好,原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
天氣越來越冷,從離開家到現在,鄭依依始終在「替天除惡」,根本沒睡過一個完整覺。雖然她不需要睡覺。但作為一個愛好,以及秋去冬來神思倦怠的天性,鄭依依還是很困的。
電視看著看著,她便不知不覺地睡熟了。
平穩的呼吸,恬靜的模樣,和一個普通人類女孩無二。
而房間面對的鄭直,簡直是如魚得水。
在外面的公用洗涮間洗臉刷牙過後,鄭直回自己的房間打了一遍搏擊拳,又做了一百個俯臥撐,喝了兩瓶據說含有維生素C的飲料,才開始休息。
一直號稱處于亞健康狀態的鄭直,同樣很快就入睡。
夜,很祥和。
半夜時,鄭直卻因為一個很不祥和的原因醒了。
「真不該喝太多水。」鄭直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
沒錯,他想上廁所
積攢了一會勇氣,鄭直終于一個翻身,離開溫暖的被窩。
開燈,拿起鑰匙,鄭直打開房門。
「 ,這麼冷」幾乎半果的鄭直吸了口冷氣。
小跑到衛生間,鄭直「速戰速決」,但戰與決的過程中,鄭直驚訝的發現,自己隔壁同樣有人在「速戰速決」。
不會吧,大半夜的還上廁所?鄭直在心里苦叫。
要是一會大家出去時,被人發現自己完美的體態多尷尬
考慮到半果的問題,鄭直決定放慢速度,從聲音上分析,鄭直認為隔壁的那位應該會先上完廁所。
于是,鄭直將他的想法付諸于行動了。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不完美的是,隔壁的那位似乎有隱疾,尿聲斷斷續續,這讓一直減速的鄭直很不開心。
上個廁所都不痛快鄭直在責怪對方的同時,也慨嘆了一下自己運氣不佳。
因為,由于冷,他的胳膊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鄭直索幸加速,帶著先尿完為強的心思,痛痛快快地解決了問題。
然而,對方似乎在醞釀了半天之後,意志終于戰勝了隱疾,尿聲也變得歡快起來
這邊,鄭直已經解決完畢,對方也歸于沉寂。
鄭直抱著肩膀,站在格間里微微地打顫,想等對方離開後自己再走。
等了半天,對方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難道是在拉屎?鄭直苦笑著。
現在他該怎麼辦?總不能敲門問︰哥們,你大概幾點結束之類的問題吧?
猶豫之間,鄭直又等了一會兒。朝手上哈了口熱氣,鄭直對于隔壁那位的安靜表示不理解。
莫非,他和自己一樣,因為羞于半果才不敢出來?
考慮到這樣一個因素,鄭直微微得意起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鄭直覺得,對方竟然因為半果而羞愧,這種不爺們的心理讓他鄙視,雖然,他自己剛才也很不爺們。此時,鄭直覺得,自己「大搖大擺」地出去是一種另類的灑月兌,不羈,豪邁
如此一想,鄭直笑了。
大聲地打開門,鄭直掐著腰走出來。
而隔壁,依舊無聲。
故意把拖鞋的聲音弄得很大,鄭直「一步三搖」地走回房間。
男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幼稚
鄭直離開了,衛生間仍舊一片死寂。
突然,一處格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似乎是誰在小心翼翼試探性地開門,所以,開門的聲音平穩,輕柔,但在半夜的時候,依舊刺耳。
門開了,格間里,卻沒人。
然而,原本干干淨淨的地面,卻多了一小撮黑黑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