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是只妖 正文 第一章 爛嘴(一)

作者 ︰ 紫米粥

半夜,放在枕邊的電話驀地響起,一聲接一聲的響鈴,終于把床上正熟睡的人吵醒。

「有事麼?」鄭依依接起電話,不耐煩地說。

「快來幫忙。」鄭直在電話那邊喊了一句,然後在鄭依依拒絕之前,就掛斷了電話。

鄭依依狠狠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

下一秒,鄭依依又動作極大地把被子踹下床。快速地穿衣。

綠光閃過,鄭依依原地消失。

「又是什麼事?」鄭依依的頭「破土而出」,身子,卻仍舊埋在土里。

鄭直站在命案現場,一身警服配上他挺拔的身材,嚴肅的表情,顯得正氣凜然。雖說是半夜,但因這棟樓里剛剛發生命案,樓里的居民早就被死者臨死時的慘叫嚇醒,此刻,整棟樓,所有住戶的燈都亮著。

「快出來,別嚇著別人。」鄭直用腳踢了一下鄭依依的頭,提醒她。

鄭依依「鑽」出來,站到鄭直身邊。

「你這個刑警隊的隊長,怎麼不進去控制現場?」鄭依依以手代梳,抓了幾把頭發,把長發束起來。走的時候太急,沒來得及梳頭發。

「現場已經勘察過了,暫時沒發現什麼。我讓警員處理一下現場,收拾尸體,準備歸隊。」鄭直皺了一下眉,「不過,這件事有點奇怪。」鄭直說。

「哦?」鄭依依習慣性地聞了聞周圍的空氣,除了自己的,沒有別的妖氣。

「一小時後,警局見。」鄭直說完,便收隊離開。

一小時後,警局停尸房。

「我討厭福爾馬林的氣味。」鄭依依皺著鼻子,抱怨道。

「哪來的那麼多要求,忍著。」鄭直一把抓住剛「鑽」出地面的鄭依依,把她帶到蒙著白布的尸體前。

鄭直霍地掀開白布,赤果的女尸露了出來。

女尸的嘴部有明顯的潰爛,並且被外力撕扯成夸張的長度。整個人聞起來,有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腐爛氣味。

「她應該已經死了一個星期。」鄭依依仔細地看了一遍女尸,下結論。

「法醫也這麼說。但事實上,她的鄰居今天晚上听到她的慘叫,我們接到報警趕到後,撬開門,她正在拼命撕扯自己的嘴,兩分鐘後,倒地死亡。」鄭直拿出一根煙,但又想到停尸間禁止吸煙,就又把煙放了回去。

「她的死因很有問題,你們要仔細地查清楚。」鄭依依說完,準備土盾,回家睡覺。

「等等!」鄭直一把拉住鄭依依,「有問題才找你,你往哪兒跑?」

「有問題,找警察。」鄭依依試圖把鄭直的爪子拂走。

「這是靈異問題!得找你。」鄭直又伸手攔住鄭依依。

「要是被人發現我有全宇宙無可匹敵的超能力,會把我抓去開膛破肚為科研事業做貢獻的!」鄭依依繼續拒絕提供幫助。

「少來這套。你還少用你那超能力了怎麼著,不差這一次。再說,什麼超能力,不就是只妖麼,裝得神神秘秘的,騙誰啊。」鄭直氣死妖不償命地說。

「不幫不幫,激將法對我不起作用。」鄭依依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把鄭直趕到一邊,然後開始土盾。

「我是你恩人的後代!」鄭直使出撒手 。

鄭依依剛土盾到一半,听了這句話,便停了下來,只有上半身露在地面以上,鄭依依怒目仰視鄭直。

「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當年為了救你……」鄭直準備開始長篇大論。

「閉嘴!」鄭依依鑽出地面。

一般鄭依依說「閉嘴」兩個字的時候,就意味著她正在為日後幫忙帶來的麻煩而煩心。

鄭直嘿嘿一笑,平日里嚴肅凶惡的刑警隊長形象,蕩然無存。

「明天我們去死者的公司調查一下。恩,八點,我家集合,不要遲到。」鄭直上前為鄭依依捶肩膀,直獻殷勤。

「是今天。現在已經快兩點了。」鄭依依糾正道。

「是,是,今天早上八點。」鄭直說道。

「往左邊捶一點,再右邊一點,左邊,對對,就是這兒,最近睡落枕了,肩膀疼的厲害……」鄭依依儼然一副慈喜太後的模樣,很享受鄭直獻的殷勤。

此時若是有人經過停尸房,一定會被這奇異的一幕嚇休克。但是,誰沒事往停尸房跑呢?

早上八點,鄭直家。

「你遲到了五分鐘。」鄭直看著腕上的手表,對剛「冒」出來的鄭依依說道。

「走還是不走?」鄭依依不悅地問。

「走走,您先!」鄭直做了個請的姿勢。

來到樓下,鄭直開著他那輛二手雜牌小轎車,帶著鄭依依前往死者公司調查。

鄭依依坐在車上,系好安全帶,翻閱著死者的資料。

「妖怪也用系安全帶?」鄭直多嘴多舌地問。

「犯法嗎?。」鄭依依頭也不抬地說。

鄭直嘿嘿一笑,不再跟鄭依依逗嘴,認真地開車。

鄭依依將資料掃了一遍,就把資料熟記于心。

死者黃嬌,女,26歲,高級白領,也就是所謂的「白骨精」,白領,骨干,精英。職業,總經理秘書。

資料上還附有黃嬌的生活照,五分性感,兩分清純,三分虛假。

「黃嬌美嗎?。」鄭依依問道。

「當然,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了。」鄭直早就看過資料了,如是回答。

「男人都喜歡這個樣子的?」鄭依依好奇地問。

雖然她在人群中生活了很久,但是對于人類的審美眼光,有時,她還是比較不理解的。

「除了我這樣的極品男人,其余的,都喜歡這樣的。」鄭直說。

鄭依依笑了一聲。她也覺得,好男人,不會喜歡這個類型的女人。

等等,鄭直是好男人麼?鄭依依瞅了一眼邋遢的鄭直。

除了裝警服,否則,鄭直永遠都是一副邋里邋遢流浪漢的形象。

感受到鄭依依的目光,鄭直挺直了脊梁,問道︰「英俊不?」

鄭依依翻了個白眼,目光正視前方,不再看旁邊那個低俗的人類。

半個小時後,鄭直那輛破舊的二手藍轎車,停在了黃嬌生前的公司。

鄭直以高超的車技,將他那輛老爺車停在了一堆高級車中間唯一的空位。

來到公司門口,感應門自動打開。

設計簡約明朗的大廳,給人一種干煉大氣的感覺。

前台一位身著制服的小姐站起身,禮貌地說︰「先生您好。」

「你好。黃嬌昨晚意外死亡,我找貴公司的總經理,了解相關情況。」鄭直說完,亮出警員證。

「請稍等。」大方得體的制服小姐先是因黃嬌的死訊驚訝了一下,但很快盡職盡責地撥打了一個電話,將情況報告給經理。

「請跟我來。」制服小姐帶著職業性的微笑,在前引路。

鄭直和鄭依依跟在後面,乘坐電梯。

電梯在四樓停頓了一下,兩個妝容精致的年輕女性走進電梯。

鄭依依下意識地掃了幾眼,發現兩人嘴唇有些干,其中一人,嘴上還起了個小水泡。

但引起鄭依依注意的是,小水泡女士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有點像南方梅雨季節,衣物發霉的氣味。但仔細一聞,那氣味又消失不見。

電梯到了十四樓停下,制服小姐引領鄭直和鄭依依來到一間辦公室前。

「你好。」接待鄭直和鄭依依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干淨,簡煉,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你好。」鄭直和眼鏡男握了握手,二人便就黃嬌的事談了起來。鄭依依假意做著筆記,實際上,她在紙上畫烏龜。她手里的筆是錄音筆,所以她不用真的記錄。

「黃嬌是我的秘書,精明能干。我雖然是她的上司,但私下里,跟她並不熟悉。所以,她生活上的細節,我沒辦法提供給你。」一番談話後,眼鏡男頗為遺憾地對鄭直說。

「張先生,謝謝你的配合。」一陣沒有營養的談話後,鄭直唯一的收獲,就是眼前的眼鏡男姓張。

「應該的。」眼鏡男再度和鄭直握手。

「再見。」鄭直簡短地告別,鄭依依也起身。

「恩,如果我有什麼發現,會主動通知鄭警官。」張經理拐了個彎,避免跟鄭直說再見。

鄭依依跟著鄭直走出辦公室。

恰好,之前同他們共乘一輛電梯的兩個女人又同他們擦肩而過。

鄭依依又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霉味。作為白領,衣服有霉味,會被人笑話的。

「鄭直,你有沒膠聞到剛才那女人身上的霉味?」鄭依依問鄭直。

「沒有。」鄭直說。

鄭直作為刑警,嗅覺堪比警犬,他沒聞到,就說明,那霉味只有自己這只妖怪才聞得到。

「我出去一下。」鄭依依交代鄭直。

鄭直好像早就習慣了鄭依依「出去一下」,點點頭,拉住鄭依依的手,往電梯走去。

鄭依依的靈識離開身體,跟著那兩個女人進入衛生間。

「真煩,最近嘴上長了個水泡,怎麼都不好,煩死了!」小水泡女士照著鏡子,哀聲嘆氣。

「我的嘴最近也有點干,不知道怎麼回事。」另一個女生附和著。

「你肯定是沒涂那款新出的唇膏,女人,就不能對自己太省,你說你攢那麼多錢,就是舍不得往自己身上花,有什麼用啊。」小水泡女士說道。

「我有習慣用的牌子,不比新出的差。再說,我怎麼沒往自己身上花?上周末剛去買了一套衣服,貴得要死。」另一女生反駁道。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肯定又去買假牌子的,回來充真品。」小水泡女士搶白了一句。

「就你能買真品?買了一堆,也沒見哪件適合你。要我說,買衣服,還是要考慮自己的身材,不能哪件貴,哪件是新出的,就沒主見的買哪件。衣服是好衣服,就怕穿不出個貴氣樣。」另一個女人也是牙尖嘴利的主兒,句句不落後。

「好衣服都穿不出個貴氣樣,那便宜衣服就更別想穿個貴氣樣了。」小水泡頂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人家周楚楚,穿得普通,但那氣質,一看就比一些沒氣場裝氣場的人強。」另一個女人說道。

「切!人家活著的時候,你說人家窮酸,土里土氣,死了,你又說她氣質好,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嫉妒她。」小水泡白了另一個女人一眼。

「她活著的時候你少欺負她了?沒事兒就話里帶話的諷刺她,背後竟說別人壞話,什麼裝清高啊,土包子啊,你還不是嫉妒那幾個極品男同事夸她有氣質?也不知道是誰,看不上人家,還總讓人家幫忙送文件,改計劃書。」說完,那女人冷哼一聲。

「不用白不用。她傻,對她軟言幾句,就幫忙,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捱。」小水泡說。

突然,衛生間的燈閃了幾下。

兩個女生一愣,隨後不當回事,補好妝,走出衛生間。

但鄭依依卻發現,那燈,不是平白無故的閃。

準確地說,是某些能量的波動,影響了衛生間的燈。

能量波動,也可以說成是,靈魂情緒的波動。

下一秒,坐在副架駛位的鄭依依眼珠一轉,恢復了活力。

「回來了?」鄭直見鄭依依的靈識歸來,才放開握著鄭依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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