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軍隊進一步改革的事兒你知道了?」
容大媽帶著第一批二十五名,未來可能成為秦卿學生的小伙子小姑娘,來參觀這所掛牌為‘羽林特殊中醫專科學校’的寫字樓時,是沈醉回隊工作的第一天。
那二十五個最小的也有二十三歲,最大已經三十六的可憐孩子們被扔在空無一人,連張桌子都被不見的一樓大廳,容大媽就直奔而十四樓。
秦卿正最後一次調整考題,一抬頭,就看見容大**臉,心里一咯 ,這會兒容大媽可沒穿他尋常時候的,再普通不過的衣裳,而是一身漂亮的軍常服,中將軍餃,金光閃亮,皮鞋也擦得 亮,手上佩戴多功能腕表,整個人英姿挺拔,簡直像是三十幾歲的壯年人。
當然,容大媽變化多端,一身的易容功夫在羽林也曾經赫赫有名過,他的外表,秦卿永遠不會過于關心。
秦卿眨眨眼,畢恭畢敬地將容大媽引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雙手捧茶杯奉上熱茶,才小心翼翼地笑道︰「听阿飛說過,今年上半年又要開始裁軍……」
最近羽林參加各處演習都有些戰戰兢兢的,好多部隊見到他們就翻白眼,沒人給好臉色,秦卿嘆了口氣,記得年前秋訓前的那次大規模演習,差一點兒引發混亂……
那一次演習的戰況,比以往數次更激烈,簡直像是垂死前的哀鳴,紅方打得非常非常的頑強,幾乎可以說是寸土必爭了。
按照沈醉的話說,當時他們絕對拿出了本土作戰上的地形和人力優勢,堅決血戰到底,甚至不惜整癱他們自家的電磁通訊,來和藍方打遭遇戰……
所謂哀兵必勝,也是要看前提條件的,雙方無論士兵素質,還是物質裝備,高科技手段,都有著巨大的差距,而且,劉峰親自出馬帶隊,這位老牌將軍無所不用其極,窮追猛打,毫不留情,紅方終究在抵抗了七十六小時之後,慘敗
戰損比,三十九比一
偏偏,戰後劉峰這個二百五還把那一群犧牲了的羽林戰士當孫子一樣罵,好像對這樣的戰損比依舊不滿意,弄得紅方老將軍當場氣急攻心,一口子沒上來昏死過去,羽林一幫人成了眾矢之的,一群戰士沖上來打群架。
羽林這邊兒其實最大的優勢在于靈活機動,現在一堆人圍攻一個,就算羽林的戰士們個個都有三頭六臂,也照樣沒招兒,單兵素質再強,一個打四五個可以,上了十個就勉強,二十個三十個打一個,那絕對‘有死無生’……
羽林好幾個戰士進了醫院。劉峰什麼人?他多護短?自己的兵,根本不容許旁人動一根手指頭,雖然這一伙讓打進醫院的戰士歸隊之後,肯定面臨慘無人道的懲罰,但在這之前,劉峰得給他們出氣,一番吵吵把事情鬧大了,弄得驚動了軍區。
處罰下來,因為是紅方戰士先動手,藍方被迫應戰,羽林那一伙兒每一個又很珍貴,不是能輕易動得的,最後,紅方帶頭‘打群架’的五十多人被記大過,勒令退伍
其實一般情況下,軍隊里打架叫切磋,上面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軍人嘛,沒有血性怎麼行事情會鬧成這樣兒,出乎眾人所料,就連劉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至此,可惜,後悔也晚了,從此見了人家紅方的將軍們就臉紅,生生覺得欠了人家的……
容大媽笑眯眯地湊秦卿耳邊︰「我帶來的這一幫,都是從南京軍區老蘇那要來的,家都在農村,比較困難,送你這兒來學學技術,如果有特別優秀的,等畢業之後咱弄走,就算不達標,他們學點兒東西,到了地方上也好混口飯吃,卿卿啊,你是咱們羽林的老人,你家隊長犯了錯,你給他還債吧」
秦卿悄悄吐出口氣,笑道︰「就這點兒小事兒?沒問題,我馬上弄一套題目,讓他們參加考試就成,我相信咱們的戰士不會比其他人差。」
她還以為容大媽要出多大的難題考驗她呢,鬧了半天就是這麼一點兒小事兒……其實,秦卿喜歡軍人,他們的紀律性和毅力都比常人要強得多,何況,這二十五個,還是容大媽看得入眼的軍人,與普通士兵相比,肯定更加優秀,說起來,是自己佔了大便宜呢。
看到秦卿很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容大媽只是笑,心里卻嘆息,這孩子長大了就喜歡胡思亂想,每一個都是他的寶貝,自己又哪里舍得為難他們?
還是小時候可愛,記得當年,秦卿他們都年少,前輩們說什麼就听什麼,自己說出去的話,全是金科玉律,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們學會了自己思考,學會了質疑,孩子們有了主見,有了自己的思想,自然是好事兒,但人年紀一大,有時候也會懷念當初縱然幼稚,卻分外可愛的孩子。
秦卿伸了個懶腰,從電腦上下了一份試題,然後打印出來,交給正在隔壁忙著整理教材的沈瑩,讓她幫忙復印二十五份。
學校的教材只完成了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工作量巨大。
這東西只能靠秦卿自己動手,別人又進入不了她的隨身藥房,而且,還不能直接照搬,要選取現代人能夠理解的知識,采用通俗易懂的敘述方式編寫教材。
幸虧秦卿的文筆還是有的,要不然,這活可不好做
那些石碑上的藥師知識,哪怕只是最簡單的,別人也不一定能看得懂,秦卿掃一眼便明白,那是因為她的腦海里本就有千年後的傳承在,未來的常識,文字,各種知識都了解,學習起來沒有障礙。
可是,其他人並沒有這樣的奇遇,直接把藥師的基礎知識拿出來教給現在的人們,恐怕有一大部分內容都無法被人接受。就像你想給還不會說話的原始人傳授微積分,你就是說破了天,他都也絕對听不懂
除了藥師知識之外,沈國手親自編訂的中醫大學堂的各種教材,秦卿就直接挪用了,人家發展了好幾十年的成熟版本教材,是很先進的好東西,遠不到淘汰的時候。
這邊兒正忙,秦卿忽然接到蘇零的一個電話,不覺愣了愣,蘇零這孩子最近神出鬼沒的,經常聯系不到人,有時候又半夜三更一身傷痕爬窗戶溜進家里,害得秦卿犧牲睡眠時間給他治療身上亂七八糟的傷口,到是沒什麼危險的槍傷,大部分是刀啊棍棒啊之類的傷痕。
也正因此,秦卿沒有問他,也沒有向沈醉追問這小子最近在干什麼
「蘇零?」秦卿挑眉,听聲音到還氣定神閑,就是有點兒沙啞,最近大概是天氣熱,上火了,給他弄些下火的飲品喝也不錯,不光是他,沈醉的嗓子也不大好,連甜甜的小嘴唇都有裂的跡象。
「唔……秦卿,你來一趟浪淘沙酒店,帶著你的藥箱……」
秦卿怔了怔,笑道︰「好,我馬上就去。要叫沈醉一起嗎?」。
「不要。」那邊兒立即當機立斷,「你一個人過來就好,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就是有個朋友受了一點兒小傷……別告訴沈醉。」
秦卿站起身,容大媽不用她開口,就道︰「今天我在你這兒躲懶,幫你開著那一幫小子答題,放寬心,我絕對不會徇私護短的。」
秦卿鼓了鼓臉,強忍著沒有飛白眼,容大**威嚴還是需要顧及的。
浪淘沙大酒店秦卿知道,是一家在京城也不算太有名的酒店,雖然也是五星級,但在五星級里面只屬于尋常。
老板以前是道上混的,姓王,發家的時候,用的都是道上那一套,充滿血腥味,但是近年來已經開始轉型,做起正經生意,還搞慈善,每一次京城舉辦慈善晚會,這位老板都會參加,大筆捐款。
畢竟是京城地界,這樣的人物還是要被注意的,秦卿有時候和國安那一塊兒的人八卦,就說到過他,雖然只是一語帶過,可以秦卿的記憶力,只要听見,就沒有淡忘的可能,此時一听蘇零提到浪淘沙,就想起這位王老板來。
當然,王老板能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還把生意洗白,做得這麼大,肯定有門路有靠山。
他沒有特別大的惡跡,近年又做出改邪歸正的樣子,哪怕只是假裝的,暫時只要不觸及底線,看在他靠山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跟他過不去。
秦卿開著自己的紅旗一路到浪淘沙門前,心想,和蘇零扯上關系,這個王老板恐怕不像表面那般緊張。
五星級酒店的停車場自然是名車雲集,當然,秦卿這一輛同樣不算掉分子,何況,還有牌照加分,她一下車,就看見蘇零立在門口等。
這小子可不比以往的裝扮,穿了一件兒黑色T恤,袖子卷起,露出縴細蒼白的胳膊,牛仔褲上,右腿側面裂了一條長縫,似乎為利刃所為。
秦卿一怔,什麼都沒說,只是拎起藥箱,乖乖跟在蘇零後面進了酒店大門,進去之後,卻是直接乘電梯下地下室。
蘇零看了秦卿一眼,道︰「這里搭了個場子玩比賽,自由搏擊,你也看看,高手雖然不多,可也挺有意思的。」
秦卿一瞬間有點兒頭暈,好嘛,蘇零,蘇大少爺,不乖乖地在孫雪津手底下上班,竟然玩起這些,他也不覺得掉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