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肆無忌憚的燃燒著,周圍發出 里啪啦的爆裂聲,空氣中隱約散發著物體燒焦後的味道,還是淡淡的香氣?已無從說起。除了那團火焰之外,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樹葉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的晃動,讓人無從想象剛才還是狂風的天氣。
而那大火中,站了一位身穿白衣的美麗女子,那女子的臉,因為隔的太遠所以很是模糊,淒淒哀哀中似乎還有歌聲這靜悄悄的空氣中回蕩著。
煜少瘋狂的喊著,他能看到那火中的女子。那是胭脂。可是父母就是死死的拽著他,讓他無法靠近她。在她的身邊還站了個人,那是身穿戰甲的畫戟。畫戟為何不救她,而是眼睜睜的看她消失在大火里呢?
煜少的眼楮模糊了,然後他看到胭脂對他笑,胭脂說︰煜,今生能得到你如此的愛戀,與你度過這些幸福的日子。我很知足。
煜少哭喊著說︰「胭脂,我不知足,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永遠永遠,我會一直這麼愛你的。」
胭脂流淚了,然後她笑著說︰「煜,忘掉我,找個適合你的女子幸福的過一生。記得要幸福,我在天堂能看到你,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你撒謊,你撒謊。」煜少看著大火已經燃燒到了胭脂的胸部,馬上她就會消失在自己眼前,與自己永世不得相見了嗎?不,絕對不可以,自己怎麼能看她消失呢?煜少使出全身的力氣,終于掙月兌了父母的鉗制。
煜少狂奔向胭脂的地方,不管那里有什麼,煜少都不覺得害怕,他要胭脂留在自己身邊。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周圍的景物如閃電邊劃過。可是即使是如此,煜少來到大火邊的時候,胭脂也只剩一顆腦袋在火中了。
「胭脂。」煜少呼喊著就往大火里沖,剛沾到火苗的身體,立刻感覺到了仿佛能將萬物融化般的灼熱,這灼熱,迫使煜少不得不停止前進。
「煜,一定要忘記我,一定要幸福。」耳邊傳來胭脂最後一句話,久久回蕩在煜少的耳邊。
胭脂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那熊熊之火,那熊熊烈焰帶走了他的胭脂。
「胭脂,胭脂,不要這樣,不要這麼無情,你的誓言,難道都忘了嗎?我要你兌現你的承若,我要你親自兌現。」
一切恢復它原來的樣子,呼呼的大風、搖擺的樹枝、飄零的飛絮,一切看去來如此的荒涼。它們也在為剛剛眼前發生的事情暗暗神傷吧。
「喂,煜少,你醒醒,你怎麼啦?快點醒醒。」
伊莉坐在煜少床邊。只見他雙手胡亂的揮舞著,嘴里不停的喊著胭脂的名字,額頭早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用力的晃動加叫喊聲,終于讓煜少從噩夢中解月兌出來,慢慢的睜開眼楮。
眼前是陌生的一切,已經有些老舊的碎花床幔,破損處露出的木頭,顯示著使用年代的久遠,沉甸甸的棉線被子壓在自己身上,散發出一股潮濕的霉味。煜少皺皺眉,看到伊莉正看著自己。
「我怎麼了?做夢了嗎?。」煜少語氣陰沉而沒有絲毫生氣,彷如一個病入膏肓之人拼命擠出的話語。
「你這不是自己也知道嗎?胭脂到底是誰呀?」
雖然已經猜到煜少跟胭脂之間一定有一段前塵舊事,可是依然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從昨天煜少喊那女子的表情來看,胭脂跟那個自稱水清寒的女子應該是極其相似的。倒是個標致的美人,只是冷淡了些,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冷漠,讓人無法靠近。
「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出去。」煜少冷冷下了逐客令,隨即閉上眼楮,語氣里有著不容置疑。
伊莉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看到煜少已經閉上眼楮了,也罷,自己何必自討沒趣呢?他既然沒心情陪自己,自己就出去玩好了,好不容易來一趟人間,總不能陪他在這里白白的浪費時間吧。
「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休息完了,我們就回去吧。」伊莉說完搖著婀娜的身姿出去了。
煜少躺在床上,听到有風吹進來,帶動一串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煜少睜開眼楮,看到房間的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了,亦或是一直就沒有關。在煜少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一顆高大的梧桐樹,正是花開正盛的季節,淡紫色的花朵,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引來許多的蜜蜂駐足。
自古美女愛英雄,蝶戀花。
我的胭脂呀,隔了五百年你當真不認識眼前的我嗎?我可是一直都記得你,你淡漠的表情,冷漠的笑容,還有冰冷的心。難道你今生依然不幸嗎?你臉色的表情五百年了竟然都變,是什麼?讓你如此冷漠?
可是不管如何你難道不應該記得我嗎?你忘記了嗎?你不是人,是不會有輪回轉世的,那寫刻骨銘心的往事,你應該都記得的。
煜少重又閉上眼楮,眼前的景色,讓他的心再次疼了一下。當年跟胭脂隱居時的那個小小的房子旁,也有一棵粗粗的梧桐樹,兩人還親眼看過有鳳凰停在上面過。傳說有鳳凰出現,就預示著太平盛世。倆個人為此還高興了好一陣子,以為屬于兩個人的太平盛世來到了,那只鳳凰就是來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
可是胭脂,最後就是在那棵梧桐樹旁,被大火吞噬了。與自己時空兩隔。
胭脂,你是不是跟當年一樣,為了不連累我,不耽誤我的前程,想再一次的獨自承擔所有的後果嗎?可是你不懂,你那樣做,解月兌的是你,可是卻讓我一生都活在你的陰影中,我時刻會記得你在大火中說的話,可是如果你不再,我要如何幸福呢?
這一世不會了,我絕對不會在放手,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在放開你的手,即使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煜少想著從床上跳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信誓旦旦的走出客棧,朝著城中水家而去。
水府大門。
氣派豪奢的朱紅色大門,四根圓形支柱,門檐下四個紅色的絲綢制燈籠,黃色的穗子隨風搖擺。門檐下是精心雕刻的圖案,花雕栩栩如生,獸雕活靈活現。一塊原木瓖金邊的牌匾上,寫著大大的水府兩字。充分顯示了此處主人富可敵國的財勢。
誰能想到如邊城那般破舊的城中,竟然還有如此對比鮮明的府邸呢?胭脂,她就生活在這樣的府里嗎?記得那天那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喊她小姐的,她應該是這府里的主人,那她為何還是看起來那麼的不高興?難道她跟當年一樣,只是被寄養在這里的一個外人嗎?
煜少百感交集,對于現在的胭脂,他的心里滿是問號,她過得好嗎?她幸福嗎?她究竟會不會記起自己,跟自己再次隱居在深山老林中,過簡單而快樂的日?深深吸一口氣,煜少走到門口。
一個家丁打扮的人打量了一下煜少,忙客氣的走上前來,滿臉堆笑的問道︰「不知公子來水府有何事情?需要我幫你稟告一聲嗎?。」
煜少在心里冷笑到,世態炎涼,奴才是最會察言觀色的人。
「就說藤原煜路過此處,特來拜訪你們水老爺。」藤原煜冷淡的說,跟這樣的人,不能慣但也能隨便開罪,自己還沒有閑情陪他們這些人浪費時間。
「好,公子您請稍等,我這就進去稟報。」那家丁說我朝府里跑去。
水長流端坐在大廳里,雖說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可是他身上並沒有那種商人獨有的的算計與精明。相反,他看起來仙風道骨,溫厚慈祥。
雖然他沒有听說過藤原煜這個人,但是他還是讓家丁客氣的去請人進來,將客人拒之門外向來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煜少跟著家丁,繞過幾道大門,來到一處壯觀的大院子里,簡單的石雕有序的擺放在路兩邊,古銅色的氣派建築物,一個個回廊長長的延伸向其他的別院。
煜少那眼楮打量著四周,這里面的建築,比起門面來,不知要好多少倍,獨特而氣派。
走到正面的大廳門口,家丁通告了一聲,變換了個人引著煜少進來大廳。
看到端坐的水長流,煜少有片刻的恍惚,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下藤原煜,拜見水老爺。」煜少稍一彎腰,禮貌的說。
好一個青年才俊!快點給客人備茶。水長流看著眼前的煜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畢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從一個人的相貌上,就足夠證明此人的善與惡。
「不知公子姓誰名誰?因何事來我這水府呢?」
「在下藤原煜,途經此地。昨日遇到一位故人,卻說不認得在下。」煜少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過。
「哦?此人在我府上?不知公子可否知道姓名,我好幫公子。」水長流露出厚道的笑容。
「她叫胭脂,是我的妻子。昨日我遇到她,自稱是水府的小姐叫水清寒。」煜少說。
「清寒?哈哈。」水長流大笑幾聲,但是面上並沒有怒意。
煜少沒有說話,只是等著水長流自己將話說下去。
「公子定是認錯人了,清寒是老朽的掌上明珠,自小在老夫身邊長大,除了這邊城從為去過任何地方。更不可能是公子說的人。」
「她是,胭脂是我五百年輕的妻子,今生找到她,我再也不放手了。」煜少說的很認真。
水長流驚奇的打量著煜少,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不明白這年輕人看起來好好的,怎麼說些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