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現在會場中的神仙,都是些有身份的神仙,所以,即使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能叱 風雲的人物,今天往這群人里一放,就變得毫不起眼了。
煜少已經悄悄的將會場掃視了N遍了,依舊沒有看到一個自己想看到的人,心里不免焦急起來,手中端著的碟子里的食物,只見多不減少,他現在哪里有心思吃呢?不會是他們都沒有來吧?煜少繼續掃視著會場的各個角落。心想總不能大喊吧?還有剛才雲娜遞給郡王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藤原列個頭不是很高,只能算是中等了,所以在這麼多人里,自然是沒有什麼優勢。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及腳長衫,客氣有禮的跟周圍的一些神仙打打招呼,其實他心里也明白,那些神仙里有好多都是看不起修真人士的,因為修真術是凡人修行的法術,追根究底修真紫殿中的人也還是凡人,跟他們生來就是神仙有著明顯的差別,這好比種族歧視,一個其他膚色的人跑到人家的地盤上,開始時勢必會引起本土人的排擠與輕視。不過藤原列已經很看得開了,也不與他們計較,反正一百年也就能見這麼一次面,平時也不會有什麼交集,就隨他們去吧。藤原列邊想邊有一搭無一搭的吃著些珍果之類的東西,眼楮也不由的四處看著。突然看到兒子煜少在站在那里翹首瞻望,于是邊朝兒子走過去。
快要走近煜少身邊時,煜少終于發現了自己的父親。忙迎上去笑著問好︰「父親,您還好嗎?。」
藤原列拍拍兒子的肩膀,比起兒子,他可是矮了小半截呢。有點埋怨的說︰「煜,這麼久都做什麼了?只听司空真人說你去了花仙谷,走時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害得我擔心了這麼久。」
「有勞父親掛心了,因為當時太急了,來不及去報告,原本以為只是幾天而已,沒想到一呆就一個多月了,不過司空真人會紫殿的時候,我不是托他帶了封信給父親嗎?難道父親沒有收到。」
「我當然收到了,不然早就跑去找你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跟寂清在一起,我倒是很放心,寂清呢?怎麼沒有看到他的人呢?」藤原列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寂清的影子,疑惑的問道。
「寂清沒跟我在一起,我們都有各自的任務,現在花仙谷處于危難的時刻,今天散會了,我還得會花仙谷。」煜少瞅了瞅周圍的人,靠近歐陽秉耳邊小聲的說。
藤原列眼神復雜的看著煜少,前段時間自己也听說過一點關于花仙谷的事情,原本以為都是謠言,沒想到真有此事?可是既然是花仙谷之事,那麼就一定是很大的力量在背後支持,否則郡王這麼多年都沒有發難,怎麼會突然想到爭奪那仙王之位呢?既然司空真人已經插手這件事,想必將來一定會牽扯到修真派的。于是叮囑煜少;「煜,你既已插手,現在想抽身想必不那麼容易了,那就好好做,切記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以自己的性命為重,只要留住了性命,那麼什麼時候都會有翻身的機會的。」
「多謝父親提醒,孩兒定會謹記。」
煜少說著,眼尖的看到父親兩鬢處的發髻,泛著微微的白色。父親也是老了,雖然這修真紫殿中的人可以不死,可是生命特征還是有的,只是時間跟人間的時間成幾千甚至幾萬倍的比例而已。煜少記起了胭脂的事情,很想跟父親說一說的,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讓父親為自己的事情操心了,現在的自己,也活了五百多年了,百善孝為先這樣的道理,又豈會不懂,父親眼底的憂郁,又豈會不心疼?
煜少懂事的點點頭,算是記下了藤原列的話,又將自己剛才看到歐陽雲娜遞給郡王信件的事情說了,懷疑歐陽父女跟郡王有什麼勾結,並讓藤原列多注意一下歐陽雲娜跟她的父親歐陽秉。
藤原列輕嘆口氣,眼角掃過站在一角的歐陽父女,說道︰「歐陽家與司空家向來有過節,如果他們因為司空徒幫仙王,轉而跟郡王走到一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如果事情是真的,那麼事情一旦敗露,這修真界自是再沒有了他們父女二人的容身之地,歐陽秉也不是個糊涂人,他不會不考慮到這些事情的。」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歐陽雲娜身為修真派的人,怎會與花仙谷的人有來往呢?還那麼神秘。」
煜少看到歐陽雲娜遞給郡王紙條的時候,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不管怎樣,歐陽雲娜也跟大家在一起有五百年了,怎麼能看著他們萬劫不復呢?煜少想到這里,皺了皺眉頭。
「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我會盡量盯著他們,一旦發現他們有什麼動靜,我定會盡力勸阻的,可是如果他們執迷不悟,我想誰也救不了他們的。」
藤原列對于這樣的事情比起煜少來,要看得開許多,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左右的。一如當年的胭脂,她死了五百年了,可是藤原列心里清楚,她一直活在兒子的心里,也一直折磨著兒子,可是這樣的事情,作為一個旁觀者,即使再心痛,也是無能為力的。
煜少塞下一個人參果,繼續朝四周打量著,眼神再次浮現出失望的神情的時候,看向藤原列問道︰「父親沒有看到司空真人跟花仙王嗎?我一直在找他們,一直沒有看到人影,不會是沒有來吧?「
「我們四人是一起來的,還有雲娜跟澄清,進了會場後才走散了,剛剛我好像還看到司空真人跟花仙王在一起來,好像是朝著那個方向去了,你順著去找找看。」藤原列指著一個方向,示意煜少去看看。
煜少拜別了父親,知道此刻自己看似輕松,可是任務卻是非常艱巨的,自己直接面對郡王跟伊莉,那伊莉平日里看起來有胸無腦的悶**,沒想到關鍵的事情上面,嘴巴還是蠻嚴實的。也怪命運捉弄人,本來是想借著跟她去人間的機會好好的拉拉近乎的,沒想到剛落地就遇到了胭脂,自己怎麼還能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呢?想到胭脂,煜少的心又不覺痛了一下。「胭脂,你要好好的過完今生,然後我們就可以見面了。」煜少在心里默默說,對于日後的相見,心里充滿了期待。
「煜少!哈哈。」
剛走不遠,就听到一個聲音再喊自己,還夾帶著爽朗的笑聲,想也不用想,煜少已經知道此人是誰了,那就是脾氣秉性與她的兄長完全相反的——司空澄清。
她一定穿一身粉色的衣裙,還在發髻上纏了粉色的絲帶,走起路來絲帶跟著飄來飄去,晃得人頭都發暈,一對淺淺的酒窩整日掛著,似是從來不會有煩心事的人。
「煜少,我喊你呢,你怎麼不搭理我呀?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呢。」司空澄清笑嘻嘻的跑到煜少身邊,伸手拍了一下煜少的肩膀,可這一出手,力道著實夠大的,煜少硬是被拍的低下了肩膀。
煜少有些氣餒的回過頭,司空澄清果然沒有辜負自己對她的印象,即使是這麼隆重的場合,小妮子依舊是絲毫沒有改變她的行頭,不過好歹也是有點變化的,她的頭發上,多了根紅寶石的發簪。煜少看著司空澄清,無奈的說︰「我說妹子,你下手能不能輕點呀?你信不信你這一巴掌拍下來,我的肩膀能腫好幾天呢?」
「夸大其詞,我才不信呢,你給我看看。」司空澄清說著就往前一步,去拽煜少的衣服,想要驗明真身。
「妹子,你什麼時候能懂事點呢?你看看今天在這里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得好好表現一下,怎麼能這麼沒有規矩呢?」煜少見司空澄清那架勢,拔腿就撤開幾步,很多的時候,與司空澄清保持一定的距離是很有必要的。
「我怎麼啦,你是我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幫朋友看看傷勢如何怎麼就是不懂規矩呢?」司空澄清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楮,十分的嬌俏可愛。
「澄清,不得取鬧。」司空莉香及時出現在司空澄清身邊,喝止了她的下一步動作。
煜少看救星般的看向司空莉香,她今天穿了身黃色與酒紅色文理相間的禮服,只在裙擺處瓖了一圈淡紫色的花邊,頭發簡單的盤在腦後,一根單單一支銀制的步搖斜插在發髻上,步搖樣式雖然簡單,卻也是很獨特的,簪頭的中間位置一個花朵樣的地盤,一顆淡藍色的珠子瓖嵌其中,頂端是同樣的珠子,只是稍小了一點,正巧蓋住步搖流蘇的借口,總共六根流蘇,每根上都瓖嵌著很小的一顆淺藍色鑽石,閃閃發亮,臉上輕施了粉黛,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典雅又不失端莊。煜少想,如果莉香真人每天這麼打扮不是很好嗎?看著也舒坦,比起她每日穿的那些修真服,可是好看多了。
「莉香真人,好久不見,你今天看起來好漂亮,還有,快點管管澄清,沒大沒小的,一點規矩都不懂。」煜少先是恭維了司空莉香一番,接著就開始忍不住抱怨。
「煜少好久沒見到你了,在忙什麼呢?」司空莉香大度的笑笑,象征性的說了澄清幾句,就開始與煜少攀談起來。
「這是秘密,暫時不能說。」
煜少做出個噤聲的手勢,說自己還有事,就此別過後,頭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司空莉香跟司空澄清面前。並不是他不懂禮貌,而是他怕太久了,司空澄清反應過來後,會纏著自己帶她玩,那豈不是悲哉。
司空莉香對著已經跑遠的煜少,揮了揮手,連句再見都沒說,就看不到煜少的人影了。司空莉香尷尬的放下手,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還是跑的那麼快!」
遠遠的,煜少還能听到司空澄清跺腳咬牙的聲音,不過他可不敢回頭。